沈云歌感受到了那么些人的目光,又看看眼前接了花球的依恩,看对方似乎是扫了自己一眼,她便默默地向后挪了一步。
这样细微的动作落在依恩的眼里。
两息后,他冲着众人温煦若晨光地笑笑道:“花球被你们抢晕了,在我手里歇一歇,现在谁要继续抢啊!”
他说着便双手一捧,又将其扔了出去,又是片刻的哄抢后竟落在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手里,那女子娇羞片刻最后送给了身旁的男子,便又是一阵哄闹。
石阶上的纯禧这一次终于把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笑靥如花抱着秦川的胳膊冲他傲娇地笑。
身后的果里王气得一甩手低声道:“欸!二十多岁的好男儿,胆子还不如一个小女子,气死我算了!”
他心里道:躲躲闪闪,等什么呢,等着等着又是别人的了,他以为那昭王殿下是个善茬么,指不定今后还怎么回事呢!
他见沈云歌独自回来,便向秦不往打听了她与穆元湛的事,秦不往也没有细说,只道是二人彻底分开了,他便一直惦记着让儿子别错失机会,动作要快。
他可早就看上了耀阳公主,人美心善又是个巾帼英雄,若不是因为当初听说与穆元湛是一对,他早先替儿子向其提亲了,那时候人家的亲生父亲定安侯也在,多么好的机会。
眼下倒好,他从大夏回来了不仅不让他这个当父亲的提,连他自己也是唯唯诺诺的,说什么要慢慢相处,相处到什么时候能成事?
老头暗暗咬牙切齿,秦不往只能在一旁劝着:“算了算了,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盈月当空,纯禧和秦川入了洞房。
二人刚刚喝了交杯酒,服侍的嬷嬷和千儿都已退下,纯禧拆了发钗,穿着平胸的大红寝衣,肩膀披着一层透肤的罩纱,一头乌发披肩,坐在挂着大红帐幔的床上,与秦川对视着。
寝殿内其他的灯烛都已经熄灭,剩下窗边一个灯台上的几簇火苗。
秦川也穿着大红寝衣,交领下露出一块颈脖处的皮肤。
灯烛下那铜黑色的肤色更显得遒劲有力,纯禧满脸羞赧,脸颊映着两团红晕,“嘿……”她小女儿模样地含羞低笑一声。
秦川看着眼前人薄纱下那透着雪白皮肤的双肩,和胸口那片如白脂的嫩肤及锁骨,早已后背灼热。
他耐心地尽量不让自己那么鲁莽而吓到她,便跟着她的节奏,问:“笑什么?”
纯禧羞羞的模样:“你终于是本公主的驸马了,再跑不掉了。”
秦川宠溺地笑着,牵起她的手在掌心摩挲问:“晚饭吃饱了么?”
纯禧颔首,声音像小猫:“嗯。”
秦川:“那就好。”他说着便把手放到自己的嘴边吻了吻。
这是秦川第一次主动吻他,他的唇一落在手背时,霎那间一阵酥麻的痒意从那一点传遍全身的每一个神经,手臂不由隐隐一抖。
他的吻没有停,而是一直轻啄着她,一下一下,软软的,热热的,随后又慢慢地牵着她的手往他的位置引。
纯禧堪堪起身,膝盖挪了两下移到秦川的面前,离他仅仅咫尺的距离。
不知道是她自己热还是感受到了对方身上散发的灼热气息,总之四周的气温似乎越来越高,热得她的脸颊也有些发烫。
秦川让她跨坐在自己的盘膝的腿上。
纯禧一颗心突然咚咚地乱跳,平常他克己复礼,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
两人贴得这么近。
她坐在他腿上便比他高上一点,而他的脸正好在她的颈窝胸口处,她都能感觉到他鼻息的热浪喷洒在自己的皮肤上。
仅仅这一点接触纯禧的脸就更加滚烫了,刚刚是红晕,现在好似刚从温泉池里出来一样,整个脸都红成了蒸熟的螃蟹壳一般。
她自然知道洞房夜要做什么,在昨晚嬷嬷就已经把细细的东西教给她了,还给她看了小画册,这个时候满脑袋里都是小画册的中的画面。
秦川微微抬头与她对视着,他问:“怕不怕?”
纯禧刚刚还一脸娇羞的笑,此刻竟然呆呆的,一双眼睛直直的,似乎眨都不会眨了,像一只刚见了主人认生受到惊吓的小猫。
他的大手抚在她的脸颊上,拇指轻轻揉上她发粉的唇,声音开始嘶哑地道:“我可不是你平常看到的那般守礼。”
纯禧想应一个“嗯”的,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声音只感觉在喉间摩擦,是一点都发不出来。
秦川看着她脸颊的红晕开始到了脖颈,慢慢往下蔓延,整个人像是一个熟透的桃子只等着他采撷。
他也再克制不住,手从她脸上移至她的肩膀,把那一层薄纱往下一拨,顺着那个高度便覆了上去。
纯禧蓦然全身一僵,下巴忍不住抬起,再抬起。
……
殿外月色下的千儿只打盹,已经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公主怎么还没叫水,难不成是直接睡了过去?
此刻殿内,纯禧的一条白手臂伸出帐外,她是迷迷糊糊被唤醒的,此刻感觉四肢都已经没了力气。
这时她才明白,刚刚秦川为何问她晚饭有没有吃饱了,原来,不吃饱真的会扛不住啊!
翌日纯禧是被千儿喊醒的,醒来时她整个脑袋都是懵的。
“干什么?”她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地问。
千儿道:“太子妃该向王上敬礼去了。太子殿下这会儿正在前厅与几个府卫说事,您梳妆好去找太子就好了。”
纯禧这才醒清楚,反应过来昨天是自己的大婚日,晚上都做了什么。
她忍着酸痛去洗漱更衣,找到秦川去给秦不往行礼。
秦不往把纯禧当女儿,行了该有的新妇礼,也没有像有婆婆那般的被立规矩,便很快又回了自己的寝宫。
回去第一件事便是给自己的王兄写信。
告诉他自己成亲了,告诉他自己大婚时的有趣的事,包括扔花球时的情形,包括那日她听到江舜英说依恩送沈云歌发簪的事,她都写了上去。
大夏京都城,昭王府。
纯禧的信八百里加急送到了王兄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