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下最有钱的人,李妩心想,也是最爱我的人。
原以为家破的情形早已忘却,没想到,一念及,还是那般清晰。
李妩深吸口气,说道:“陆舟宜,日后我再告诉你吧,好么。”
陆辞看着李妩微红的眼眶,不由心疼:“对不起,阿妩,我不问了,害你伤心了。”
李妩坐过去,趴在陆辞肩上,低声说道:“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他们知道我如今过得很好,会欣慰的。”
李妩抱了陆辞片刻,起身说道:“等会,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吧。”
李妩去衣柜里拿出一个小木盒,只见上面打开一层,底下竟还有一层,李妩从中拿出一枚玉镯来,递给陆辞:“这是我爹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
也是当时家破时她能带走的唯一物件了。
同样温润的白玉,同样翻涌的云纹,甚至同样的莲花图像,陆辞心中悲痛,这就是上一世他们起争执的玉镯。
这原本是她的东西,他当时,竟还说 “这块玉与你无缘……”
当时她听了,该有多难过。
陆辞心下大悲,抱着李妩,手都在抖,他竟如此伤了她,男人瞬间眼眶通红。
“对不起,阿妩,对不起……”
这抹悲痛莫名让李妩有些想哭,轻声安抚着男人:“陆舟宜,你怎么了?”
男人双目通红,看上去那般可怜,明明是她的念想,他怎么还哭了。
李妩在他唇上亲了亲:“你怎么还哭了,哪有人替哭的,我都没哭呢。”
陆辞按着她亲了回去。
片刻,李妩推开陆辞,怒视着他,哪有人又亲又咬的,骂道:“陆舟宜,你上辈子是狗吗?”
男人红着眼点头:“确实枉为人。”
李妩瞪他,让他重新认真仔细的看那枚玉镯。
陆辞心有所想,细细的打量着那枚玉镯,果然在云纹中间找出了那个字——圆。
李妩点头,跟他解释:“我本名李妩圆,爹娘唤我小满,希望我圆圆满满,一生顺遂。
“可能,名字取得太好,我压不住,反而适得其反。”
李妩笑了一下,继续说:“当年,来了陆家村后,我就把圆字隐去了。”
陆辞心疼的握着她的手,说道:“阿妩,今后,我定会实现爹娘的遗愿,护你周全,予你圆满。”
李妩心中发酸,点头笑道:“嗯。”
李妩将镯子戴到手上,温润的玉衬的人手腕皓白,陆辞拉过在上面吻了一下,李妩嫌痒,将手抬高,笑着说道:“别闹了。”
李妩看着自己手上的镯子,感叹的说道:“幸好,咱们赚了银子,若不然,等轻财给你治腿,这镯子铁定留不住。”
陆辞微愣,疼惜的在李妩耳尖亲了一下,难怪前世她的镯子会在别人手里。
上辈子没福之人是他,错过了好多,世间最好的人在面前都不知道。
前生,有缘相守却无缘相知……
陆辞心中泛起苦涩,幸好,今世还愿,他们终于是走到了一起。
陆辞抱着李妩,闭眼埋首在她颈间:“阿妩,此生固短,无你,何欢。”
李妩笑着回抱,鼻尖微酸:“嗯。”
真好,她的夫君是陆舟宜。
第二日白秀并没有来找李妩,李妩知道,白秀应该同家里人说了,此刻应是被关在家中了。
李妩觉得要过去看看,跟陆辞说了声,李妩向着白秀家里去了。
她心里也有些惶恐,不知道白秀跟她爹娘怎么说的,等李妩到了她家,院子里边安安静静的,看上去有些凝重。
李妩咽了下口水,出声喊道:“桂芬嫂子,你在家吗?”
“欸,来了。”
刘桂芬从屋中出来,见着李妩,拧了下衣摆,还是过来开门了,李妩一眼注意到了刘桂芬通红的眼睛。
她跟着刘桂芬进去,发现屋里头几个男人都在抽旱烟,满屋子的白雾,李妩屏息,看这情形,猜测白秀应该交代了自己跟赵双梁那事。
刘桂芬抹着眼泪,问道:“李妩,白秀说是你救了她,你跟嫂子说实话,那个混账是谁?”
李妩摇头:“我不知道。”
说了也没用,赵双粱早已经没在山阳县了,况且,就算找到了赵双粱,他打死不认也没法子。
李妩问刘桂芬:“嫂子,白秀呢?”
白秀爹啪嗒将烟杆拍在桌上,说道:“关在屋子里了,等我们给她找个好人家,在放她出来。”
“她说要跟着你去镇上做生意,可是真的?”
李妩点头:“是真的,叔,不瞒您说,我在镇上开了家酒铺,想请白秀过去帮工。”
“你开酒铺,哼,还找白秀当帮工?你们女的能干什么买卖,顶多绣绣花,卖卖菜,还酒坊,我看就是你唬白秀去镇上让人污了清白。”
“滚,给我滚。”
“叔,我真的开了家酒坊,您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
“你现在让白秀嫁人,嫁给谁去,难不成嫁给那些鳏夫吗?她还这么年轻,你不是把她往火堆里推。”
“老子不要你来教,她现在不嫁,日后咋办,年纪大了,鳏夫也不要她。”
“所以您让她跟着我去镇上做生意啊,她攒点体己钱。”
白伦气急:“还敢妖言惑众,看我今天打死你。”
刘桂芬哭着拦着白秀他爹:“你是要逼死白秀不成,她那么年轻,你敢把她嫁给鳏夫,我就跟你没完。”
白秀听到动静,把房门拍的哐哐响,喊道:“李妩,你快走,我自己跟他们说。爹,你敢打李妩,我日后再也不叫你爹了。”
白秀哭喊着,她昨夜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将事告诉爹娘,结果他爹给了她一个耳光。
她从小到大都没被打过,当即就心碎了大半,结果她说要去赚银子,不嫁人,他爹当即骂她昏了头,被鬼附了身,给她关在卧房里。
今天一早,她爹竟带着一个鳏夫来相看她,白秀彻底死心,现在她爹要是打李妩,真就是把她往死路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