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妩带着东西回了自己的土坯屋。
王春花看到她拿着包袱回来了,好奇的问道:“咋了,李妞子,你咋回来了?”
“陆辞去镇上了,我一个人在那边住着多无趣,还不如回自己家待着舒服。”
王春花摇摇头:“你就是任性,哪有女子嫁出去往娘家跑的,夫家该不高兴……”
王春花说到一半也打住了,李妩陆辞他俩家就是一个村的,再说,哪还有什么娘家夫家,他们二人家中都就只有他们自己。
王春花摆摆手,眼尖儿看到李妩头发的发簪。
“哟,妞子,你那发簪是陆辞给买的?”
“嗯。”
刚刚收拾东西忘记将头上的发簪取下来了,李妩不甚在意的点点头。
王春花看她这一脸不满的模样,还以为李妩不知足,好声劝道:“我说你啊,这簪子多好看呐,还是银簪子,人家陆辞对你多好,还有啥不知足的?”
哼,他对她一点都不好,都防着她呢,还把她赶回来了。
李妩面上假笑:“我知道了婶,我们好着呢。”
“我看你俩也挺好,人陆辞多喜欢你,要不然也舍不得给你买这簪子,这簪子多漂亮,你看你叔,这么多年没给老娘买过东西。”
王春花先前还听到村里人说李妩陆辞他俩不合,这不挺好,谁家小夫妻刚成婚还没个矛盾?
谁家老爷们老娘们年轻时没干过仗。
李妩倒是实打实笑了,调侃道:“大石叔耳根子软,你跟他说说,没准明个,新簪子就别到你头上了。”
“哎哟,你叔好就好在听老娘的话。”
李妩与王婶说了好一会话,这才开门进屋了。
这边被褥也有,先前搬去陆辞家并没有完全搬干净。
许久没睡过了,李妩收拾着被褥抱到外边去晒。
李妩照了照镜子,皱着眉头,一把将簪子拔了下来,皱眉看着手中的簪子。
陆辞才不喜欢她,他喜欢的是他书院夫子的女儿,好像叫什么——许枝瑶?
他们还未成亲前,陆辞书院来了群人,要将他接回镇上。
最后,陆辞也没去,陆辞为什么不去,李妩不知道,反正那天,她亲耳听到他书院的同窗说陆辞喜欢许枝瑶。
那日,陆辞拒绝了先生的好意。
等他们谈完后,这一别,许是山高水远,诸事变迁。
陆辞同着江青山在一竹林小径中转着。
“舟宜兄,你当真不回书院了?你……”
江青山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劝,男子这腿医不好,读再多书有什么用,仕途也没法入。
陆辞淡淡勾唇:“何须再劝,此生,便也这般了。”
天再高,路再阔又如何,他如今连足下的路都寸步难行。
江青山不死心:“你不去,枝瑶妹妹怎么办,你不是还喜欢她?”
李妩此刻就在竹林中挖笋,正挖的专心,就看路上陆辞与一男子走了过来,正巧听到这话。
她没什么心思去听人家私事,当即朝着竹林深处去了。
谁?许枝瑶?
陆辞皱眉,冷冷的看了眼江青山。
“胡说什么。”
他何曾喜欢过许枝瑶,无稽之谈。
“你不喜欢许枝瑶,那你献什么殷勤?”
献殷勤,他何曾对女子献过殷勤?
陆辞眉头锁得更深了,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江青山。
虽说,他现在人已经没在书院了,但随意编瞎话对女子名声也不好。
“我不曾喜欢过许枝瑶。”
陆辞冷声说道:“这话不可再说,平白教人误会。”
江青山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陆辞,敢情,这人在先生面前献殷勤,就只是为了博先生喜欢?
许枝瑶是他们书院先生的女儿,谁要对她有什么心思都会想方设法的在先生面前献殷勤。
书院中争得最猛的就数陆辞与陆齐,没想到,陆辞全然没往那方面想过。
想到这,江青山莫名都有些惋惜。
他不爱读书,觉得谁能退学了,都是件好事,可是陆辞除外,他越是这般一心扑在学业上,越是让人心里难受。
陆辞的腿不便多走,两人随意走了段路,便回去了。
李妩挖完笋后,竹篓里装得满满的,也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李妩回家时,正好路过陆辞院子,陆辞此时人就在院中坐着,两人互相对看。
陆辞冷脸看着李妩,心中暗想,也不知为何世间会有李妩这样的女子,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
行事鬼祟,让人捉摸不透。
陆辞静静等着李妩开口骂他。
谁知,李妩只是朝他冷哼了一声,扭过脸朝前走了。
陆辞也瞬间背过身去,朝屋中走去。
江青山正好出来,看到这幕,疑惑的问着:“那是谁啊?”
还能看到陆舟宜这般不爽快的样子,稀奇。
“悍妇。”
李妩还没走远呢,陆辞这两字轻飘飘的就落到她耳中了,瞬间气笑了,抄起竹篓中的笋砸了过去。
陆辞背上被砸了一下,转头冷冷的看着李妩。
两人隔着院墙对峙。
“喂,破瘸子,不知道说人坏话要小声点吗?切。”
李妩冲着陆辞翻了个白眼,气冲冲的转身走了。
陆辞慢悠悠的将脚边的竹笋捡起来拿在手中,挺好,晚饭有了。
江青山目瞪口呆的看着陆辞,疑惑的问道:“舟宜兄,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的?”
好像故意逗弄那女子一般。
江青山疑惑的看着陆辞,总觉得陆舟宜不是这样的人啊。
“晚上吃炒笋子。”
陆辞去了厨房。
他就是故意的。
李妩撇了下嘴,陆辞先前还骂她悍妇呢,喜欢她,哼,谁稀罕这破簪子,李妩连带着那装着钱的布袋子一并收到柜子里去了。
第二日,李妩与王春花一起去地里,王婶刚一出门就注意到李妩脑袋上的簪子没了,惊讶的问道:“咋了,你簪子弄丢了?”
“没有,放起来了。”
“我说你,你男人给你买的,就得日日戴上,人陆辞辛辛苦苦给你挑的,多好看,你不戴,他会以为你不喜欢,多伤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