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旭不由咬牙,刚刚那人去陆辞号舍干什么,手里拿的什么东西,是不是给他递答案去了?
吴满仓帮陆辞修缮了那个洞,不过男人注意力在卷纸上,始终未曾抬眸瞧过他一眼。
吴满仓也不敢瞎看,更不敢出声,修补好了立刻退出去了。
等人退出去后,陆辞仍在低头看着卷纸,不过眉心已经皱起来了。
吴满仓怎么来了贡院,来就罢了,为何偏偏进了他的号舍,他现在是太仓的学生,吴满仓是太仓的县令,怎么说都该避着他。
万一被有心人做文章,两人都得出事。
吴满仓浑然不知,还在提着工具四处转着,查看谁号舍坏了,来都来了,他定要帮帮这些寒窗苦读的考子。
吴满仓越过江旭,江旭直直的看着吴满仓。
吴满仓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面前的号舍,没有哪漏雨后,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江旭恨恨的盯着越过他的人,这人为何不帮他修号舍,他这门帘都挡不住雨,雨都要飘他卷纸上了。
方才这人在陆辞号舍中待了许久,是不是舞弊去了。
陆辞在贡院紧张的考试,李妩也没闲着。
她说了要去郡城找陆辞,那就得快些将酒坊的事处理清楚。
李妩此时正在太仓。
她在太仓的酒坊新开,虽说在太仓的酒价已经比她在别地卖的便宜,不过,还是比寻常酒贵上许多,如今太仓民生还未发展起来,百姓手中没什么钱,是以,生意一时没有起色。
为了与县里的几家酒楼合作,大满酒坊与各家酒坊争得厉害,其中尤为激烈的是斜对面的福乐酒坊。
李妩与赵乐笙都是在太仓新起的铺子,大家都想快些站住脚,他们铺中有一样的白酒,李妩出价四百文,赵乐笙就出价三百八十文,两人就这样比价低。
这样降价下去铁定不行,两人都要亏。
虽说她现在与赵乐笙是两家独立的酒坊,不过赵乐笙在其他地方开的酒坊,盈利都得分她一成。
最后,不管谁抢过商户,酒价互相争的低下去了,李妩如何都得亏。
李妩找到了赵乐笙。
“此番,缘来酒楼的买卖我不与你争了,不过,日后与各家酒楼谈买卖时,咱们两家酒坊白酒最低底价,定一样如何?”
赵乐笙其实也有些熬不住了,酒价低下去了他照样也没得赚,最后还要贴给李妩一成,真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成,李掌柜底价打算定在多少?”
“就三百六十文如何。”
“可以。”
赵乐笙笑着问道:“李掌柜,有没有兴趣将你铺里的黄酒方子卖出?咱们也可以合作。”
他们俩白酒的竞争勉强算是达到和谐,不过两家酒坊中还有另外一样酒在对比。
赵乐笙原以为自己研制出了一种新酒,还有他从云州带过来的老师傅,制的云州特色酒,李妩肯定争不过自己。
没成想,李妩也酿出了一种新酒——黄酒,此酒颇得娘子夫人,还有老人的喜爱。
李妩铺中的黄酒酒度不高,赵乐笙自己琢磨出来的新酒,滋味也没白酒那般烈,但喝上去也不甜,赵乐笙暂且还未寻得此酒的买主。
于是赵乐笙打上了李妩黄酒的主意,妄想分一杯羹。
“如咱们山阳县酒坊一样,李掌柜意下如何?”
李妩也笑了。
“赵掌柜要是同意二八分账,那李某也没有任何异议。”
赵乐笙叹口气,果然,就知道不好忽悠。
正好聊到了山阳县,两人各自叮嘱了一句,不要有了新铺子,山阳县里\/镇上的铺子就撒手不管了。
一切谈妥,李妩起身回去了。
玉碧与小六正在卖力的吆喝,这两人嘴皮子都挺溜,倒也能将过路人吸引过来。
玉碧现在收了心思,先前被逐出府后,姐姐娘亲费力养着她,她如同废人一般,啥也不能干,心中也愧疚。
当初,她妄想勾引老爷,除却有些喜欢陆辞,二来也是想借此脱了贱籍。
这样,姐姐,母亲,她也不会被人随意的卖来卖去。
后边姐姐开导,玉碧自己也慢慢想通了,高枝哪是那般好攀的,就算她真成了姨娘,顶上还有夫人压着,她同样被管束着。
现在玉碧一心想着努力干活,在李妩面前好好表现,争取重新得到夫人青眼,她要好好攒钱。
李妩先前说过,他们要赎身她不会困着他们,姐姐也说了,夫人良善,玉碧其实心里也知道,夫人,有心想助她们这些低下的女子。
李妩虽说此次没得缘来酒楼的买卖,不过他们酒坊白酒零散着卖,卖的也还不错,黄酒倒是卖的很好。
只要谁家中要办酒席,都来她这订酒,不过黄酒的价格相比于常溪,低了二倍有余。
李妩叹口气,但也知道,万事急不得,慢慢来吧。
不过,李妩属实对赵乐笙铺中的新酒感兴趣。
李妩从福乐酒坊中买了许多坛赵乐笙铺中的新酒回来,想要琢磨出这酒他是如何酿的。
当然,赵乐笙也从她酒坊中买了诸多黄酒回去,也是为了得出方子。
赵乐笙这酒名为珀竹青酒,酒色是浅淡的黄色微微带着点绿,李妩能从中喝出自家白酒的滋味,好像还有些淡竹叶的味道,除此之外,好像还有些别的辅料,不过她没试出来。
此般做法,倒是令李妩心中有悟,古有露酒,就是以香料入酒,不过具体如何做的,李妩也有些不清楚。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李妩拿出纸笔开始记着法子,脑中思考着这些法子是否可行,她列出些想法,改明跟酒坊里的酿酒师傅们琢磨琢磨,没准能摸索出来。
晃晃半月而过。
李妩此刻正等在贡院门口,除了她,她四周也是诸多考生的家里人,他们不得靠近贡院,隔着一丈多的距离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