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素雪坐在廊下。
想起今日白日里瞧见的那江弥崩溃的模样。
突然之间也有些后悔。
她…在这件事情上,行为举止是否有些过分?
可若不是他。
楼素雪自然也不必在宫中遭受这些痛苦。
“你怎会心疼他?”
月色照入地面。
女子趁着夜深无人反问着自己的内心。
就是想要趁着他那可怜之心。
而彻彻底底的将其计划进行下去。
可如今为何心里却起了些偏颇。
更是不想再继续这般。
反问自己的内心。
楼素雪久久都不曾等来一个答复。
或许,楼素雪是真的被江弥那破防的瞬间的神色而说服。
连这几日。
楼素雪都不曾瞧见江弥的影子。
有些定不住神,便寻了宁安公主前去说话。
宁安公主自然知晓,也如实告知。
“五哥那日回来时,神色便有些憔悴过剩,听说刚一回皇子宫中,便昏睡了过去,后来…是秋风发现他发了烧。”
“发了烧?那人如今如何了?可曾请过太医,问过了……”
楼素雪抓着宁安公主的手。
有些急迫的开口问询。
宁安公主连忙又再度安抚。
“你别急,五哥又不是小孩子,再说身旁也有人照顾着,自然早早的便已经请了。”
听见已经有太医前去看过。
楼素雪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看着楼素雪松开了手,宁安公主压低了声音。
“你同我五哥是不是吵架了?我那日瞧着他离开时好像神色有些恍惚。”
她犹豫了许久。
本来想着这些事是楼素雪和江弥之间的事。
宁安公主怕自己过多的询问,会引起他人的不满。
所以便没有开口。
可如今眼下却也想知晓这其中的真相。
“我…”
楼素雪不知那些话是否应该同宁安公主说。
而看着楼素雪这副踌躇的样子。
宁安公主也明白了些什么。
“是那些人虐待你的事,被五哥知道了?”
她略微点了点头,“他冲进了我房中,瞧见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楼素雪有些紧张。
毕竟或许也仅仅是因为自己的算计,而让他又加重了病。
“那看来哥哥是真的很看重你了。”
宁安公主并没有责怪因为楼素雪的自私而让江弥陷入病痛。
反而更加觉得是自己的哥哥,如今十分心疼眼前人。
“你…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骂我的吗?”
楼素雪以为自己的行径会得到宁安公主的不满。
可后者却摇了摇头。
“这可是你与五哥的事情,又不是与我的,何况五哥确实过分。”
要不是他前脚刚跟楼素雪表白了心意。
后脚又不知不觉的为了朝中而奔走。
楼素雪也不会孤独一人被留在这京城。
更不会受尽了这宫中的刁难。
还有那四处不在的委屈。
“谢谢你。”
楼素雪原本还想说什么,看见宁安公主的那眼眸,却瞬间将一切的话全都咽下了。
“这是我的令牌,可以随意出入皇子所,你若是想要去见他,就去吧。”
宁安公主从自己手中将那腰牌交了出来。
可却不曾见楼素雪伸手来拿。
她也不惯着楼素雪,反而将那令牌直接塞进了她的手上。
“我又不是第一次给你令牌,反正东西给你了,你要不要去是你的事。”
宁安公主说完,便不再纠结于此。
反而是走到一旁与灵犀研究其他。
楼素雪站在原地,手中是冰冷的令牌。
可那眼眸之中却满是担忧。
他到底病得严不严重?
秋风是否能够好好照顾好她?
楼素雪的手攥着那令牌,思路纷飞。
宁安公主一边跟灵犀讲话,一边目光又时不时的落在楼素雪身上。
女子虽然看似不曾挪动脚步。
那原本毫无感情的眼眸之中,如今可是满是踌躇。
夜晚将至。
宁安公主拆了满头的珠钗,手中握着木梳,慢慢梳理着发尾。
目光却若有若无的看向门口。
终于那扇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宁安公主抬起头来,看着从外面归来的灵犀。
“怎么样怎么样!”
灵犀点了点头。
“奴婢亲眼瞧见楼姑娘从后门出去了,朝着那方向应该去了皇子殿。”
听见这话,宁安公主脸上扯出了抹笑意,将头发扔到了身后。
“我就说嘛!”
那语气中满是自豪。
“这两块木头,看来还得要本公主推波助澜,虽然本公主这嫂嫂什么时候没了都不知道!”
宁安公主如今已能想象得到楼素雪与江弥的婚礼。
只是这其中还有一个阻拦之人。
她便是皇后。
皇后这些年可一直都独揽宫中大权。
甚至不止一次想要通过皇子的联姻而壮大钟家。
以钟星盈对江弥的妄念。
此桩婚事,怕实在是难成。
“希望…皇后能不从中作梗,也让我哥哥拥有一个心爱之人陪伴在身旁。”
——
深夜的宫中浅一脚深一脚。
楼素雪游走在廊下,手中拿着个最为普通的纸灯笼。
看着不远处的皇子殿。
楼素雪却打了退堂鼓。
她如此行径是否有些不合时宜?
说着便想转身,沿着来时路离去。
可是……
脑海中突然闪现他那时的眼眸。
还有那时,只为顾得自己哭诉委屈,而完全忘却他那脆弱的身躯和有些不正常的脸色。
“过去看看…就去看一眼!”
心里似乎有一道声音在催促着楼素雪前行。
看着那处亮起的灯光,楼素雪却是一味的有几分后怕。
去见。
不去见。
可是……
就在楼素雪犹豫之时,遇见了巡查的官兵。
看着那五大三粗的男人将自己围起来。
楼素雪更是有几分手足无措。
“你是何人?是哪个宫里的?怎敢擅闯皇子殿周围?”
楼素雪手中拿着灯笼,此时夜风将起,当女子身上的衣服吹着打了好几个弯。
“我…我是公主殿的人,是宁安公主让我来看看五皇子。”
楼素雪无奈,只能挑明自己的身份,还将宁安公主拿来的令牌交由那人。
那领头的人看了看,他摆了摆手,让周围的人散开。
“既然是来看五皇子的?那就跟我走吧!”
那男人说完便让开了一条路,示意她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