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歧有些生气，他为自己的失败，为自己的无能。
叶望舒快步跟上他，脚下的高跟鞋咯得她脚有些疼。
宴歧听见了后面跟着的脚步声，压下内心的烦躁，深呼一口气慢下脚步等她。
“我马上要回公司跟董事会述职，今天很累了，你回家等我好吗？”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叶望舒没觉得事情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只是一次小挫折。
更何况宴歧还是小世界的男主角。
可是，叶望舒不会懂一个骄傲的人。
骄傲的人不会想让自己心爱的人看见自己即将要输掉并且丢脸的场景。
叶望舒走到车跟前，刚想拉开车门，但是发现对方没开锁。
她疑惑回头。
“回去吧，回家待一会。”
“我不累，我跟你去……”她的话还没说完，却听见对方有些情绪上头地说：“我说让你回去！我会处理好一切，我们的生活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他死死捏着车钥匙，一心想让叶望舒赶紧离开他。
“我……”
宴歧却直接拨打了家里司机的电话，让司机来接叶望舒回家。
“我会处理好一切的，放心。”
宴歧走了。
他为什么不带上她呢？
是因为觉得在遇到真正的难题时，她只会拖慢他的进程吗？
可明明，宴歧说过她的工作做得很出色。
*
董事会述职大会上。
“针对于新出现的设备，我们急需改变，不然公司将面临淘汰的危机。”宴歧说着总结语，充分肯定了钟润宇的公司引进的新设备。
“怎么改变？现在单子在别人手上，宴歧，丢了这笔订单你知道公司损失多大吗？”
“融资的部分现在无法创造收益来弥补。”
“你这个总裁当得真的称职吗？”
“钟家前段时间的动作为什么毫无察觉？”
“还是说……你的精力全部都放在了情情爱爱上？”
董事会的人说话直接，宴歧一言不发，只能站着挨批评。
这是在他成年之后就少有的情况，他很年轻，至少在同龄人里他取得的成就能排上前几，但是还是那个问题，他太年轻了，以至于在遇见一些问题的时候还是会暴露出幼稚的表现。
比如在商业上因为私人感情而影响理想商业判断。
钟家的小动作现在事后想来不过是障眼法。
宴歧犯下的错误，他自己现在找不到解决办法，只能他父亲出面。
他的父亲也是董事会的一员，面对这样的结果是整个董事会都不愿意看见的，这笔单子的损失对整个集团来说都是不利的。
“宴歧，你的职务先暂停，去下面研发工厂收集一下资料，看有没有转机。”
“这次的单子丢了确实少了我们很大一部分利润，但最重要的是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我们如果不拿出根本上的解决办法，那订单的消失只会是个开始。”
“此次集团的损失……宴家会尽力弥补。”
宴歧父亲的意思很明显，他会用私人的钱来补公司的亏空，还不计入资本投资。
堵住了董事会的嘴，宴歧的职位也被暂时撤销。
宴歧开车回家的时候觉得外面的天怎么这么冷，明明已经春天了，还是低气温，也许是他刚从热带季风的小岛上回来。
他停在红绿灯时想起来，今天见到自己的父亲都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要结婚的消息。
还好，他还有叶望舒。
在家的叶望舒用上次系统装成的黑客账号联系了乔清。
【最近项目怎么样？】
【要来实地看看吗？我的合伙人？】
【看样子是有成果？】
【有，以前因为资金问题研发搁置，其实研究方向一直是对的，只是需要资金持续支持。】
【比起现在市场上的机器怎么样？】
【预期效果会比现在的机器提高20%。】
20%！
这比钟润宇从国外带过来的机器还要厉害！
【什么时候能量产？】
【难，资金还是太少了。等去申请专利之后可能会有帮扶基金，到时候……】
乔清说了一堆，叶望舒只知道时不待人。
于是主动透露了琰城国际现在遇到的困境，乔清的父亲也在董事会里，帮宴歧就是帮她自己父亲，大家是利益共同体。
【你是说……琰城国际现在被对手打压丢了订单？而我的机器刚好极具竞争力？】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你到底是谁？】
乔清发了一堆疑问。
叶望舒正打算简明扼要地回复，但宴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家，正站在她的后面看她一直盯着手机回消息。
如果不是宴歧，或者宴歧是一个在恋爱关系中正常的人，也许他不会产生怀疑。
他的信任比纸薄，只是一点点的火星子就能点燃。
“你在跟谁发消息？”
叶望舒下意识地藏起手机，她不能暴露自己正在用黑客隐匿的账号联系乔清，搞不好会暴露系统。
她现在只是一个只会正常上班的社畜，她远没有那么多资金能投资乔清，也不会什么黑客技术。
躲闪的动作跟利箭一样射进宴歧心里。
“没跟谁，就……网友。”
“可你在躲我。”
“是你突然出现在我背后吓到我了。”
叶望舒不知道对方到底看见了多少，有没有看见具体对话内容。
“网友？我记得你并不是一个乐忠于社交的人，在公司你都没参加过一次同事聚会。”
“谁是你的网友？”
“钟润宇吗？”
他质问道。
“你们联系多久了？”
“是从刚才你回家的时候还是说……竞选会上你们又重新加上了？”
他说话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已经掌握了妻子出轨证据的丈夫，字字句句都是指责。叶望舒几次张嘴想打断他，但每次都如鲠在喉一样哑下来。
她用眼睛看，想要看清楚对方对她的爱意里有没有那么纯粹。
那张面容开始扭曲，对方不再是仅仅局限于口头上的指责，他开始想要拿到叶望舒的手机。
只是看看手机就能真的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吗？
她再一次躲避了。
这彻底激怒了宴歧。
商业场上的失意，情场上的不理智。
“为什么不能听我的话？如果真的没发生什么，为什么不能给我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