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结束工作的陈建国正收拾着办公桌,准备下班。这时,工会的范主任走了进来。
“陈同志,听说工会的事情你处理得很好啊。”范主任面带笑容。
“哪里,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陈建国谦虚道。
范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谦虚了,郑厂长可是给你竖起大拇指呢!最近工作不是太忙,你可以休息几天。”
陈建国有些意外:“这…”
“别担心,工作我们会安排好的。”范主任语气比以往和善许多,“听说你对古董有研究?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四处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好东西。”
送走范主任,陈建国若有所思。厂里对他的态度确实发生了变化,尤其是郑厂长,前几天还专门把他叫到办公室聊天。难道是因为那天文物局的事?
陈建国收拾好东西,骑上自行车回家。路上想起前几天王大爷提到的事,决定明天去乡下转转。
第二天一早,陈建国骑着自行车朝城郊方向骑去。初夏的阳光洒在田野上,麦浪翻滚。穿过几个村庄后,他开始挨家挨户询问是否有旧物件要卖。
“同志,家里有没有什么旧东西要处理的?”陈建国敲开一户人家的门。
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应声而出:“什么旧东西?”
“就是不用的老物件,瓷器啊,铜器啊之类的。”
老太太摇摇头:“哪有什么值钱东西,就几个破碗破盆。”
接连几家都是如此。有人拿出几个缺口的碗,有人拿出生锈的铁锅,甚至有人拿出了用了半辈子的烟袋。陈建国礼貌谢绝后继续前行。
中午时分,太阳炙烤着大地。陈建国口渴难耐,看到前方一户农家院落,决定去讨口水喝。
“有人在家吗?能给口水喝吗?”陈建国站在院门外喊道。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应声出来:“小伙子,进来喝口水吧。”
陈建国跟着老人进了院子。老人从井里打上一桶水,倒了一碗递给他。
“谢谢老人家。”陈建国接过水一饮而尽。
“你是做什么的?怎么跑到我们这来了?”老人问道。
“我是收旧物件的。”陈建国放下水碗,目光不经意间扫到院子角落。
那里靠着一个高约一米的大罐子,虽然表面刷着蓝色油漆,但形状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农用器具。
“老人家,那个是什么?”陈建国指向角落。
老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哦,那是个旧罐子,放了好多年了。”
“能让我看看吗?”
老人点点头:“你看吧,反正放着也是放着。”
陈建国走近那个罐子,仔细观察着。虽然表面被刷了油漆,但从器型来看,很可能是明清时期的青花瓷罐。他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油漆下隐约可见青花纹路。
“老人家,这罐子卖吗?”陈建国尽量保持平静。
老人似乎有些犹豫:“这个嘛…”
就在这时,院门被推开,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人大步走进来。
“爹,家里来客人了?”中年人看了陈建国一眼。
“这位同志是来收旧物件的,想买咱家那个旧罐子。”老人解释道。
中年人眼睛一亮:“收旧物件的?那罐子我爹留着好几十年了,确实该处理掉。”
陈建国问道:“不知道这罐子怎么卖?”
“这可不是普通罐子。”中年人忽然精明起来,“至少得一百块。”
陈建国心里一惊,这个价格在当时确实不低,但如果真是明清青花大罐,价值远不止这些。不过他不动声色:“一百太贵了,我们这行有行情价的。”
“那你出个价?”中年人问。
“看这罐子年代久远,我最多给三十。”陈建国故意压低价格。
“三十?”中年人嗤笑一声,“那还不如放家里当水缸用。八十,一分不能少!”
陈建国故作犹豫,目光扫向门口,看到门上挂着一串铜钱。那是一些老式的方孔铜钱,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这样吧,罐子我觉得价格还是高了点。不过那串铜钱我倒是感兴趣,要不你把铜钱送我,罐子我给你六十如何?”
中年人一听有些急了:“铜钱?那玩意儿又不值钱!罐子七十,铜钱你拿走!”
陈建国摇头:“六十五,不能再多了。”
“行!成交!”中年人迫不及待地同意了,脸上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表情。
交易完成后,陈建国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老人:“老人家,家里要是还有什么旧物件,随时可以联系我。”
老人感激地点点头:“小伙子人不错,以后有东西一定找你。”
陈建国小心地将罐子和铜钱装好,告别老人后骑车返回城里。一路上,他心中暗喜,如果判断没错,这个罐子很可能是清代康熙年间的青花瓷罐,价值不菲。
回到家后,陈建国立刻清洗罐子上的油漆。随着油漆一层层被洗去,青花纹路逐渐显现——罐子通体绘有精美的山水花鸟图案,釉色莹润,胎质细腻。果然是一件上等的青花瓷器!
陈建国小心地擦拭着罐子,心想这次真是捡到宝了。而那串铜钱虽然看似普通,但其中几枚铜钱铭文清晰,是北宋时期的“崇宁通宝”,同样价值不菲。
他将罐子和铜钱妥善收好,心满意足地睡去。
第二天上班,陈建国心情格外愉快。就在他整理档案时,副厂长李明走了进来。
“陈同志,听说你在文物鉴定方面很有一套啊。”李明笑着说。
陈建国谦虚地回应:“只是个人爱好,略懂一二。”
“难怪郑厂长对你评价很高。”李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有空带我也长长见识。”
陈建国点点头,心里却在揣测李明的意图。这段时间,厂里领导对他的态度确实发生了微妙变化,似乎把他当成了一个有背景的人。
中午时分,陈建国正在食堂吃饭,忽然传达室的小王匆匆跑来。
“陈主任,有您的电话!”
陈建国放下筷子,跟着小王来到传达室。电话那头是昨天那位老人。
“小陈同志,是我啊,昨天你来我家买罐子的老头子。”老人声音有些焦急。
“老人家,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