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早就出院了,他这两天还结识了一个奶奶,我一回去他就嫌我碍事。”
詹思思气呼呼,又委屈巴巴,“他根本不需要我照顾,现在过得可潇洒了,而且我爸爸觉得我不靠谱,他要把工作重心转到荣城,过几天就回来,以后长住荣城。”
钟韵瞬间抓住重点:“你主要是为了躲詹叔叔吧。”
“啊?”詹思思心虚,“算是吧,反、反正我不想待在荣城了。”
钟韵走进水果店,边挑柚子边问:“那达达呢?还有你的‘狗友圈’也不要了?”
所谓“狗友圈”,里面不是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而是真的狗。
詹思思的狗闺女达达,一条浑体白毛的小型田园犬,是她上大学的时候在学校附近捡的。当时达达刚出生没多久,巴掌大的一只,被人装在一个破纸箱里,詹思思见到后,爱心大爆发,直接抱回家养了。
詹思思的脑回路向来清奇,养个狗都别出心裁。
自从养了达达,她加入了一个宠物俱乐部,隔三差五带着达达跟俱乐部里认识的狗主人约见,美其名曰家长交流,也方便狗狗交朋友,保证狗狗的心理健康。
别看达达是捡来的狗,血统也不纯粹,但在詹思思悉心呵护与花费重金的打理下,它在狗友圈里也是备受追逐的“小公主”。
达达一日两餐,一餐狗粮加肉罐头配羊奶,一餐是詹思思亲手做的营养餐,平时小零食不断,啃各式的骨头,穿花样的衣服,春天踏青,夏天游泳,秋天爬山,冬天滑雪。
钟韵每次见到达达,都觉得这狗过得比人还滋润。
这也是詹思思大学毕业后这几年,身边朋友同学都离开荣城,天南海北地飞,而她却在荣城坚守不离的原因之一。
她担心达达离开自己的朋友圈会伤心。
“达达我当然要带走啊,人可以交新朋友,达达也可以,”詹思思忽然振奋起来,“我想好了,我要带着达达一起过崭新的生活,出去见见世面!”
“稍等一下,”钟韵拿了一个柚子,扫码结账,而后继续道,“你以前不是担心,托运达达会有生命危险吗?”
詹思思曾经不止一次想要带达达一起出去旅行,但远途携带宠物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前期要办一些手续,确保宠物健康,最重要的是,无论是汽车、火车还是飞机,托运宠物都有一定的危险系数。
詹思思可舍不得让达达去冒这个险。
最安全的方式就是自驾游,但是詹思思才懒得自己开车长途跋涉。
她自驾最远的距离,就是上次去东山,结果还迷路被困了。
“没办法啊,我又不放心把它托付给别人,”詹思思无奈道,“不过我查过了,飞机有氧舱托运的话,问题不大。”
“总之你考虑清楚再做决定,别辛辛苦苦到这边来,结果后悔了。”钟韵说着,从水果店出来,等红灯过马路回去,忽然一个人影朝她跑过来。
“姐姐!”
钟韵下意识转头望去,一愣。
来人穿着杏色针织帽衫,短裤配打底,低筒小皮靴,正是与钟韵分开不过一小时的庄婷。
钟韵匆匆挂断电话,看着满脸喜悦的庄婷,心说她这小徒弟从来没这么称呼过她啊。
“姐姐,你等久了吧?我们走吧!”庄婷边说,边亲昵地挽上钟韵的胳膊。
这个动作太突然,钟韵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攥成了拳,努力克制自己不暴力相向。
不对劲,共事三个月,庄婷多少清楚她不喜与人接触,怎么突然这么反常?
然后就见庄婷歪头寻了个角度,悄悄对钟韵挤眉弄眼。
这时,一只手伸过来在两人身前虚拦了一下,“婷婷……”
钟韵脑海中,竹九兴奋地冒出来:“哟!桃花来了!”
钟韵挑眉,默默打量面前突然出现的瘦高男人,看上去和庄婷年纪相仿,长相不差,就是打扮得有点过于惹眼。
他的头发两侧极短,头顶的头发是栗色的,烫了卷,在脑后扎着一个小辫子,脖子上戴了一条钢链,一身皮衣皮裤,脚踩铆钉靴,仿佛随时可以上台来一段炸裂的表演。
男人睁着一双大眼睛,一脸疑惑地在钟韵和庄婷之间来回看。
庄婷立马道:“邵宇,今天抱歉啦,我和姐姐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拽着钟韵就要走。
然而男人并不打算离开,跟上前来,冲着钟韵道:“姐姐好!我叫邵宇,是婷婷的朋友。你们要去哪儿?我送你们?”
说完还晃了一下他手里的车钥匙。
邵宇比钟韵个子高上一截,钟韵转头看他时,刚好被他耳朵上的两颗银闪闪的耳钉晃了眼。
出于礼貌,钟韵即便心里不喜,也淡淡回了句,“你好。”
她看着邵宇的脸,隐约觉得有点眼熟。
庄婷忙不迭地赶人:“你骑的摩托车带不了我们俩啊,不安全也不方便,我和姐姐去前面买些东西,你先走吧。”
邵宇像是听不懂庄婷的拒绝,“那我陪你们一起,打辆车就行了。”
庄婷算是服了,无奈又无语,只得向钟韵求助,“姐姐,你之前不是说忘带东西了?我记得你是住这附近?我陪你回去取一下吧!”
钟韵会意:“在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