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可爱的狗子,钟韵的大床更吸引李瑶筝。
她依依不舍又摸了两把狗头,然后去卫生间洗了个手,这才去卧室躺进被窝里。
眼望李瑶筝躺下,钟韵弯唇轻道了一声:“午安。”
而后出去,关上了门。
詹思思抱着还想往卧室凑的达达,见这一幕,只觉得她和达达都在发光。
李瑶筝这一觉睡得很安稳,醒来时已经临近傍晚,一开门就见达达摇着尾巴守在卧室门外仰头瞧她,不由弯了眉眼,伸手撸狗。
钟韵算是发现了,达达跟它的主人一样,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即便第一次见李瑶筝,也能立马为之倾倒,躺在地上露出肚皮给她摸。
“晚上一起吃吧,我来点餐,你想吃什么?”钟韵拿着手机问。
没等李瑶筝回答,一阵震动声从卧室传来。
“我吃什么都可以。”李瑶筝笑道,返身回卧室拿手机。
詹思思凑到钟韵身边:“钟钟,我刚刚看到一家本地菜馆,评分蛮高的。”
钟韵的心思却不在此,因为她听到卧室里传来男人一连串的骂声。
“……你一会儿要是不去,我现在就死在这儿!翅膀硬了,敢不听你老子的话了!果然还是自己在外面跟野男人胡搞过了,知道自己不是处,不敢见人了是吧?我都说了,人家是有钱的大老板,家大业大,老子给你安排这么好的人家,你不去,你不是心里有鬼怕被人家发现是什么?跟你那个死妈一样……”
李瑶筝没开免提,可通话那边的声音还是被钟韵听到,可见男人的骂声有多大。
钟韵脸色渐沉,詹思思模模糊糊也听了一耳朵污言秽语,没明白什么情况。
李瑶筝挂了电话,匆忙换了衣服出来,“你们吃吧,我有点事要回去了。”
钟韵皱眉:“他逼你去相亲?”
李瑶筝正要开门离开,闻言一怔:“我不会去的。”
钟韵上前两步:“你要去人医?”
李瑶筝点头。
钟韵:“我和你一起去。”
—— (ー`′ー) ——
“王总,您稍等一下啊,我女儿已经在路上了,对不住啊,我再给她打个电话催催。”
李锐君笑得一脸谄媚,挂了电话,脸上的笑一秒消失,他看着手机上的时间,18:16,他跟人家约的晚上六点相亲,该死的李瑶筝到现在都没去,还不接他的电话。
李锐君气得直喘粗气,他好不容易联系到一个金龟婿,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唯有一遍遍给李瑶筝打电话。
病床旁,照顾他的护工小王手里端着一个保温饭盒,里面装着刚从医院食堂打来的晚饭。
“叔,吃饭吧。”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李锐君斜眼瞪他,“同样都是姓王,都是三十多岁,人家王总开大公司,有车有房,你再看看你,除了一身腱子肉,穷光蛋一个,还要我女儿给你钱!”
小王照顾李锐君这么多天,早就习惯了李锐君嘴里没半句能听的人话,他只在心里吐槽:我是你女儿雇来的护工,她当然要给我钱。
小王看了眼隔壁病床投来的异样眼光,无奈地撇了撇嘴。
这是个双人间,隔壁床的病人在这住了两天,已经对李锐君的言行从惊讶转为了嫌弃,要不是医院床位紧张,他们早就换病房了。
上一个住在隔壁床的病人就是忍无可忍,添了些钱去住高级单间病房了。
小王打开保温饭盒,将饭菜一一放到护理桌上,又细心摆好筷子,将护理桌拉到病床旁。
李锐君最近食欲下降得厉害,虽然依旧想喝酒,但他时不时就反胃,尤其一闻到饭味,他就恶心想吐,心里还奇怪自己为啥会有孕妇的症状。
这会儿李锐君心烦气躁,闻了一鼻子饭味,更烦躁了。
“滚一边儿去!我不吃!”
李锐君边说边伸手推桌子,可小王身强体壮,李锐君那点力气根本推不过小王,他一急,抓起一盒菜就往地上摔。
菜摔了一地,汤汁甩溅,隔壁病床也跟着遭了殃,雪白的被子上多了几个黄点,床脚被淋了不少汤汁。
隔壁床的病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和李锐君一样的病,症状比李锐君还严重,肚子上插着置管,每天都要放腹水。
男人的陪护是他老婆,照顾病人本就心焦上火,李锐君还经常作妖,女人见状想要发火,可人高马大的小王太唬人,她忍了又忍,起身一把将病床旁的隔帘拉开,眼不见为净。
李锐君正冒火呢,见人家拉帘,他那颗可怜的自尊心瞬间炸了。
“拉帘干什么?瞧不起人?”
李瑶筝一开门就见满地狼藉,李锐君又抓起保温饭盒的盖子要砸人,小王伸手去拦,李锐君抓着盒盖的手一顿,余光察觉门口的李瑶筝,反手就朝她扔了过去。
李瑶筝挨打多年,条件反射不是躲,而是双手护头。
因为在李锐君面前,躲避是没有用的,那个不见天日的家太小,她躲到哪儿都会被李锐君逮到。
啪!
盒盖没有打到李瑶筝的手臂,而是被一只修长的手一巴掌打飞,掉到地上。
李锐君砸人不成,脏话到了嘴边还没出口,就见李瑶筝身旁多了一个瘦高的身影。
那人穿了一身黑,脸上戴着黑色口罩,头上还戴了一顶黑色鸭舌帽,只露出一双长眸,阴影下的瞳仁黝黑深邃,冷冷的目光正与李锐君对视。
李锐君莫名一个激灵,一阵凉意从尾椎骨直冲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