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声……根本无法用人类已知的、任何语言去形容的、沉闷到了极点的巨响,在整个“冰封神殿”最核心的、最神圣的中央祭坛区域,猛烈地、毫无征兆地,炸开!
那,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声音”了。
它,不依靠空气作为介质进行传播。它,甚至没有,明确的音高和频率。
它是一种……更加本源的、更加恐怖的、直接作用于每一个存在于此地的、所有物质与非物质的、最底层的……规则层面的,剧烈碰撞!
就仿佛……
两颗,代表着宇宙两种截然不同终极法则的、无形无质的、却又,蕴含着创世与灭世之威的“概念之星”,在跨越了无尽的时空之后,于此刻、此地,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撞击在了一起!
艾萨克那柄,凝聚了他毕生的冰霜之力、融合了图鉴组织的禁忌科技、并且,被那来自于界外的“灾厄之源”的毁灭意志,所亲自“赐福”的……恐怖冰霜巨矛!
与……
那颗“极寒凝晶”外围,那层,由远古神灵“凛冬之母”,以自身的神格与生命为代价、耗尽了最后的秩序之力、所亲自构筑的、守护了整个世界亿万年安宁的……绝对守护光罩!
“秩序”与“混乱”!
“存在”与“虚无”!
“守护”与“毁灭”!
两种,代表着世界运行逻辑最极端的、截然相反的力量,在这一刻,发生了,最直接的、最惨烈的……对冲!
没有,众人预想之中,那种惊天动地的、能够撕裂苍穹的恐怖爆炸。
也没有,那种,能够瞬间晃瞎所有人眼睛的、炫目刺眼的、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无尽光芒四射。
在两者,撞击的那个,最核心的点上。
一切,都仿佛,凝固了。
光线、声音、时间、甚至,是空间本身……在那个点的周围,都仿佛,被一个,突然出现的、无形的、却又,拥有着无限引力的……微型黑洞,给彻底地、干净地、在瞬间……吞噬了。
那是一种,令人感到极度毛骨悚然的、绝对的、纯粹的……“寂静”。
但是,这“寂静”,仅仅只持续了,不到,千分之一秒。
紧接着……
一圈,肉眼可见的、混杂着,代表着“秩序”的、圣洁的冰蓝色,与,代表着“灾厄”的、不祥的漆黑色,两种,泾渭分明、却又,在疯狂地相互侵蚀、相互湮灭的……恐怖能量涟漪!
如同,宇宙大爆炸之后,那席卷一切的、不可抗拒的……毁灭余波!
以一种,看似缓慢、优雅,实则,任何物质,都无法阻挡的、绝对的姿态,向着,四面八方,轰然……扩散开来!
那道,黑蓝相间的能量涟漪,所过之处——
那坚硬逾越钢铁的、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少万年的、永恒的冰晶地面,就像是,被时间的长河,在瞬间冲刷了亿万年的、风化到了极致的古老沙雕,连一丝一毫的抵抗,都做不出来,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悄然地,化为了,这个世界上,最细腻的、最微小的……冰蓝色粉末。
祭坛周围,那些,高达数十米、雕刻着无数,充满了神秘力量的、古老守护符文的宏伟冰墙,其上,那些,曾经闪烁着神圣光辉的古老符文,在能量涟漪触及的瞬间,便,猛然黯淡了下去,失去了所有的灵性。
紧接着,整面、整面的、厚重无比的墙体之上,都布满了,如同蛛网般,密密麻麻的、深不见底的、黑色的恐怖裂痕!
而那三名,之前,为了执行艾萨克的命令,已经将自己的生命力,彻底燃烧殆尽的、处于崩溃边缘的“净化者”……
他们,甚至,连一声,最后的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就被那道,看似缓慢、实则,快到超越了思维极限的能量涟漪,轻轻地……扫中。
他们的身体,无论是,那被禁忌药物所疯狂强化的、虬结的肌肉;还是,那被诡异罗盘的音波所震荡的、脆弱的内脏;亦或是,那被充满了腐蚀气息的黑暗能量,所彻底侵蚀的、惨白的骨骼……
都在一瞬间,凝固了。
仿佛,时间,在他们的身上,被按下了,暂停键。
下一刻,他们的身体,就如同,三座,被最拙劣的工匠,所随意敲打出来的、充满了内部裂纹的、劣质的玻璃雕塑,“哗啦”一声,在同一时间,齐齐地,碎裂了。
化为了,漫天的、混合着冰蓝色晶体与漆黑色灰烬的……尘埃。
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散于无形。
连一丝一毫,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为他们所信奉的,那扭曲的“净化”,献上了,最后的、也是最微不足道的……祭品。
而直面着,这道,恐怖冲击波的叶络,在艾萨克,掷出那柄冰矛的瞬间,就已经,将“暗影之隙”的储物空间能力,开启到了,他所能达到的……最大极限!
他疯狂地,催动着自己体内,那并不算充裕的空间之力,试图,在自己的身前,撕开一道,足够大的黑暗裂隙,将自己,和,自己身后,那已经因为之前的战斗而陷入力竭昏迷的莫黎、以及,那同样受到了重创的巴图等人,一同,吞入那片,能够隔绝一切伤害的、绝对的黑暗异空间之中!
然而……
那股,恐怖的冲击波之中,所蕴含的,那种,来自于更高维度的、“毁灭”与“混乱”的恐怖规则,极大地、也是,蛮不讲理地,干扰了,属于这个世界的、稳定的空间属性的力量!
“暗影之隙”所张开的、那道,漆黑的、深邃的裂隙,刚刚出现,就在那股,无形的规则之力的冲击之下,剧烈地、不稳定地,扭曲、闪烁,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溃!
叶络,只来得及,在千钧一发之际,成功地,将那道冲击波,最核心的、毁灭性最强的大部分力量,通过,那道,即将崩溃的空间裂隙,偏转、引导、放逐到了,不知名的异次元。
他自己,依旧,被那,扩散开来的、狂暴的能量余波,狠狠地,掀飞了出去!
他就如同,在那十二级的、毁灭性的狂风之中,一片,最渺小的、最无助的落叶。
整个人,都身不由己地,在半空中,翻滚着,重重地,撞在了,遥远后方那,已经布满了恐怖裂痕的、坚硬的冰壁之上!
“噗——!”
喉头,猛地一甜!
一股,再也无法被抑制的、腥甜的、滚烫的鲜血,便不受控制地,从他的口中,狂喷而出!在半空中,化作了一片,凄美的血色冰晶。
整个,宏伟的中央祭坛区域,在,这仅仅只是一击的碰撞之下,就变得,满目疮痍。
如同,刚刚经历了一场,小规模的、灭世级的战争。
艾萨克,依旧,站在原地。
如同,一尊,亘古不变的、充满了神性的黑暗雕塑。
纹丝不动。
他,狂热地、痴迷地、贪婪地,注视着,自己,这倾尽全力的一击,所造成的……伟大的“战果”。
那副,充满了极致毁灭性的、代表着旧世界秩序正在分崩离析的……壮丽景象,让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更加病态的、充满了满足感的、扭曲的……癫狂笑容。
他的嘴角,也缓缓地,溢出了一丝,同样殷红的鲜血。
显然,同时,展开那能够干扰空间移动的“灾厄领域”,去困住叶络,并且,发出那,凝聚了他全部力量、甚至,是,透支了他部分生命本源的、至强的一击,对于他来说,消耗……也是无比的,巨大。
但,他的目的,达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被冲击波震得七荤八素、勉强爬起来的巴图等人,还是,挣扎着,从冰壁上滑落的叶络,都下意识地、充满了紧张与恐惧地,投向了那,位于整个风暴最中心的……祭坛中央。
那颗,悬浮在虚空之中的、“秩序”的最后化身——“极寒凝晶”,依旧,在缓缓地,旋转着。
但是,它表面的那层,神圣的守护光罩,此刻,已经变得,无比的黯淡。
那圣洁的、柔和的蓝色光芒,就如同,在十二级狂风之中,一盏,即将燃尽灯油的……残烛。
剧烈地、疯狂地,闪烁着、摇曳着。
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彻底熄灭。
而在,那被艾萨克的“灾厄冰矛”,所正面击中的那个点上,一个,肉眼可见的、足有拳头大小的、深邃的能量凹陷,清晰地、如同一个,永恒的伤疤般,烙印在了那里。
无数,细微的、如同,最微小的黑色电蛇般的、“灾厄”的能量,正顺着,那个凹陷周围,所产生的、密密麻麻的裂纹,疯狂地、贪婪地、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群,向着,那层,已经无比脆弱的守护光罩内部,进行着,最后的……侵蚀!
远古神灵的守护,这个世界最后的秩序……
出现了,不可逆转的……破损!
“还不够……还……不够啊!!”
艾萨克,用一种,充满了不满足的、贪婪的语气,嘶吼着!他再一次,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准备,不顾一切地,凝聚,第二次的、也是,最后一击!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了!
那颗“极寒凝晶”的本体,似乎,也因为,这次,前所未有的、致命的重创,而被彻底地,激怒了!
它,猛地,爆发出了一阵,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更加璀璨、更加耀眼的、纯粹的蔚蓝色光华!
这光华,不再是,之前那种,充满了守护意味的、柔和的、慈悲的光芒。
而是,充满了,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绝对的决绝,与,一种,足以,冻结整个宇宙的……肃杀之意!
一道道,如同,成年人手臂般粗大的、完全由,最纯粹的、最本源的极寒能量,所凝聚而成的、闪烁着死亡光泽的……能量锁链!
从,那颗“极寒凝晶”的本体之中,疯狂地,射出!
它们,“噗噗噗”地,瞬间,洞穿了,那层,本就残破不堪的守护光罩!然后,如同,神明之鞭,狠狠地、带着无尽的怒火,抽打在了,祭坛周围的、那片,已经化为齑粉的地面之上!
更令人惊骇的、代表着整个封印体系,开始从根源上动摇的、恐怖变化,随之……而来!
嗡——嗡——嗡——
整个“冰封神殿”,开始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来自于最底层的……剧烈震动!
这,不再是,之前那种,因为单纯的能量冲击,而产生的、表层的余震。
而是一种……
源自于,这片空间的、最深的地脉!
源自于,构筑了这座神殿的、最根本的空间基石的……恐怖共鸣!
就仿佛……
一头,已经沉睡了亿万年之久、身躯,足以,与整个极北冰原等同的、太古的创世巨兽,被人,用一根,淬满了剧毒的长矛,狠狠地,刺中了它,那维系着整个世界平衡的……心脏!
它,正在,痛苦地、愤怒地……苏醒!!
中央祭坛的地面,开始,大面积地、疯狂地,开裂!一道道,深不见底的、从内部,不断地,向上,翻涌着,恐怖的混沌能量的、巨大的裂缝,如同,大地母亲身上,被撕开的、狰狞的、无法愈合的恐怖伤疤,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地,蔓延!
神殿那,高不见顶的、如同苍穹般的穹顶之上,一根根,如同山峰般巨大的、闪烁着寒光的冰晶钟乳石,再也无法维持稳定,如同,一场,最恐怖的、致命的冰雹雨,纷纷地,带着,毁灭性的呼啸声,疯狂坠落!
“轰!轰!轰!”
它们,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足以,将人的耳膜都彻底撕裂的恐怖轰鸣!
而那道,一直萦绕在,所有人耳畔的、充满了远古悲悯的“神灵低语”,此刻,已经,完全地,变成了,充满了无尽痛苦、无尽绝望、与,无尽愤怒的……无声的、却又,比任何声音,都更加恐怖的……终极咆哮!
整个世界,都在,疯狂地摇晃!
整个封印,都在,痛苦地哀鸣!
而最可怕、最令人绝望的景象,出现在了……那颗,已经身受重创的“极寒凝晶”的……周围!
随着,封印核心的受损,和,整个神殿的、根基性的剧烈震荡。
那些,原本,只是,如同看不见的毛细血管般,仅仅逸散出,那么一丝丝、一缕缕微弱气息的……虚空裂隙。
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令人,肝胆俱裂的恐怖速度……
疯狂地,扩大、增多!
一丝。
一缕。
一道。
……
起初,那,只是如同,一滴,最纯粹的墨汁,滴入了,一整杯,清澈的、纯净的水中一般,悄然无声地,渗透出来的、黑色的不详能量。
但是现在……
它们,汇聚成了,奔涌的溪流!
汇聚成了,咆哮的瀑布!
浓郁到,化不开来的、充满了,极致的、纯粹的不详与毁灭气息的、属于“灾厄之源”的、最本源的力量!
如同,那冲破了,最后一道,万古堤坝的、黑色的、灭世的洪水!
从那些,不断地,被撕裂、被扩大的空间裂缝之中,疯狂地、贪婪地、饥渴地,涌出!
它们,已经不再是,之前那种,无形无质的、只能被感知到的气息了。
而是,呈现出了一种,充满了生命力的、粘稠的、蠕动的、如同,无数,黑色的、拥有着自己独立意志的活物般的……半流质形态!
它们,贪婪地、饥渴地、疯狂地,侵蚀着,周围的,一切!
那些,纯净的、圣洁的、代表着“秩序”的冰晶,在接触到它们的瞬间,就仿佛,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的生命力与灵性,变得,污浊、漆黑、腐朽,最终,化为了一滩,散发着恶臭的黑色烂泥。
空气之中,也开始,弥漫开来,一股,令人,闻之欲呕的、混杂着,金属被强酸腐蚀的铁锈味、与,血肉被彻底腐烂后的……腥甜气味。
封印,正在以一个,绝对的、不可逆转的、恐怖的速度……
崩溃!
艾萨克,看着,眼前这,如同,世界末日降临般的、壮丽的、恐怖的景象,他的脸上,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反而……
笑得,更加的,疯狂了。
他,张开了自己的双臂,任由那些,充满了毁灭之力的、冰冷的、粘稠的黑色能量,如同,最亲密的情人般,温柔地,缠绕上自己的身体,滋润着,他那,因为刚才的全力一击,而变得,有些干涸的灵魂。
他的脸上,露出了,拥抱神迹的、大彻大悟的、充满了无上满足与幸福的……陶醉表情。
而叶络,挣扎着,从那片,冰冷的、破碎的废墟之中,爬了起来。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抹去了,自己嘴角的,那抹,刺目的鲜红血迹。
他,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正在,从根基上,开始,彻底崩塌的、摇摇欲坠的世界。
他那双,一向,充满了冷静、充满了坚韧、充满了智慧的、黑色的眼眸之中……
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
名为“绝望”的情绪。
他知道。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知道。
一旦,让这,如同黑色海啸般的、灭世的洪流,彻底地,冲破,“极寒凝晶”,这最后一道,岌岌可危的……堤坝。
那么……
他,在壁画上,所窥见到的。
他母亲,苏韵,穷尽一生,也要守护的那个秘密的真相。
那……万物凋零、生命绝迹、时空崩塌、世界,最终,归于,永恒的、冰冷的、死寂的“虚无”的……恐怖未来。
就将……
成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