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金有愣了一下，忙说道：“对呀，这是灾年，总得瘦一点吧，要不然，我试试？”
“确实该试试，要是你和‘七零零’马主任攀上亲戚，还能继续烧火做饭，我就立刻提拔你当大堂班长，和老马平起平坐。”
李国庆心里明白，食堂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后厨班长负责炒菜，另一个是大堂班长负责烧火。
“我现在就去找马主任？”
范金有一听这话就坐不住了，想着升职加薪、幸福生活就在眼前。
“去吧，好机会别错过，我看好你。”
他已经抽完了一根烟，等范金有一走，他也打算带围棋去后院找理儿。
……
“姐夫！”
“蔡全无！”
这时老蔡正推着小推车出来，车上坐着二宝和平儿。
两个孩子在家待久了，想出来透透气。
没走完一条胡同，就碰上了带着两个女儿的徐慧芝。
“慧芝，你还敢来找我们？”
老蔡气得不行，当初徐慧芝离开后，傻柱还不死心，在他们家住了一大半年，最后才被劝走。
那段时间他吃不好睡不香，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大侄子出什么事。
现在想起那段日子都觉得后怕，这一切都是徐慧芝造成的。
更让他担心的是，到现在傻柱还是单身，他都不敢生病，害怕自己一旦不在了，老婆孩子都会落到傻柱手里。
“姐夫，贺永强生病了，家里没钱。
孩子们也饿了，早饭都没吃。”
徐慧芝一脸委屈，乡下虽然刚收了粮食，但都交给了公社。
她平时不仅要照顾公公，还要带孩子，全家就靠贺永强一个人干活，分到的钱少得可怜。
“不对啊，你找我也没用，我也穷得很。”
蔡全无现在每个月只有五块钱零花钱，今天是六号，他还剩四块多，看来徐慧芝是掐准时间来借钱的。
\"姐夫，贺永强确实病了，需要二十块钱。
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找你帮忙。\"
徐慧芝怀里抱着个小女孩，头发稀疏，明显营养不良，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孩，比她小一岁，却很可爱。
\"我也没有办法。
当初你姐给了你五十块钱和二十斤粮食，你还答应回去离婚的，人呢？你知道吗，傻柱等了你两年，每天都在哭。
你对得起他吗？我没有多余的钱，要是借钱的话，去找你姐或者傻柱吧。\"
蔡全无推着手推车转身准备离开，带着两个女儿准备回去。
\"姐夫，等等！\"
徐慧芝急忙带着两个女儿追了上去。
\"老蔡，徐慧芝，你们在干什么？\"
李国庆正牵着学弈走到后院门口，正好看到这一幕。
\"李哥儿，带...来玩吧。\"
蔡全无也不确定这孩子是关响还是学弈，怕叫错名字。
\"对，过来玩玩，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李国庆心里清楚徐慧芝是来借钱的，乡下刚收完粮食，虽然现在不会饿肚子，但借点钱也是常事。
\"李哥儿好，我是来借钱的...\"
徐慧芝脸色有些苍白，她记得姐姐说过，李哥儿很有权势。
\"借钱？那你应该去找你姐呀。\"
李国庆摇摇头，这件事并不简单。
\"理儿，过来，这是学弈，是叔叔的...嗯，你们一起玩吧。\"
\"好啊好啊！\"
理儿主动过来拉着学弈回去了。
\"学弈，叔叔一会儿来接你。\"
李国庆高声说道，他对这里的事毫不关心。
上回听傻柱提到，他对徐慧芝已经没了兴趣。
\"好的。\"
学弈转身挥挥手，然后跟着理儿离开了。
\"老蔡，我去丝绸店了，中午过来接学弈。\"
\"好嘞，您忙。\"
蔡全无等李哥儿走后才开口：\"慧芝，去见你姐吧，我是真的帮不上忙。\"
\"姐夫，你得帮我。\"
徐慧芝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没有两个女儿陪着，她不敢登门。
不久后，见到徐慧真时，她便跪下了……
……
\"片爷，忙着呢。\"
李国庆刚到丝绸店，就看到邱光普拿着鸡毛掸子，仿佛继承了春桃的风格？
\"哟，李经理，好久不见。\"
片爷是地道的老北京人，虽然家道中落，但礼仪还在，一直称呼对方为\"您\"。
\"这不饿着肚子没劲嘛！\"
李国庆刚开口，就看见陈雪茹从内堂走出。
\"国庆，今天怎么来了？\"
\"周一啊，过来瞧瞧。\"
两人并未进入内室，在大厅的长凳上坐下闲聊。
李国庆说：\"雪茹，我把学弈带出来了，他现在和理儿在徐慧真那儿玩，中午过去接他。\"
\"嗯，那中午一起吃吧。\"
陈雪茹看了看片爷，问：\"邱光普，你怎么还在这儿？\"
片爷越看越觉得他们俩像夫妻，一见面就聊孩子。
\"李经理，我有点事想向您汇报。\"
“片爷，您有什么事需要请示？”
李国庆有些不解，这里不是有陈雪茹吗？为什么非要等他？
陈雪茹急忙说道：“片爷想预支半年的工资，这可不行，叶会计那边肯定不会做账的。”
“我说片爷，半年的工资可不是小数目，您这是打算把钱都花在酒上吗？”
李国庆半开玩笑地说。
这片爷也不是个安分的人，之前拉洋片也算是做生意，但收入太少，不算正式商户。
“您别这么说，我这把老骨头哪能去牛栏山喝酒，是我妹妹急需用钱，可我现在手头没钱，正发愁呢。
我去问过陈雪茹了，她也没答应帮忙。”
片爷拱手作揖，“李爷，能不能请您帮帮我？”
片爷心里清楚，要是再找不到人，只能硬着头皮去找徐慧真了，毕竟牛爷的儿子刚娶媳妇，家里也缺钱。
“这样吧，您别预支工资了，我让雪茹给您拿三百块钱，算是她借您的，不用写借条。
就凭您片爷的名声，以后有了钱肯定会还上的。”
李国庆看中了片爷祖传的四合院，打算买下来留给学弈。
以片爷目前的状况，迟早会卖掉这院子。
“哎呀，李爷，真是太感谢您了！”
片爷非常高兴，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爷们，不像陈雪茹总爱冷嘲热讽。
“片爷，既然国庆都开口了，那我这就让老张给您送钱。”
陈雪茹起身去办事了，老张是店里的老会计，可以用她的私人账户转账。
“李爷，您真是仗义！”
片爷竖起大拇指，终于明白了，在强势的陈雪茹面前，李国庆才是真正的强者。
李国庆笑着说道：“三百够了吗？要不要再多加点？钱算什么，我们京城的老爷们在外头可不能失了面子，这才是关键。”
“说得对，那再加二百？”
片爷有点不好意思，但他确实手头紧。
李国庆立刻喊道：“春桃！”
“来啦。”
春桃急忙跑过来，作为老员工，她的岗位从未变动过。
“去找雪茹姐，让她给片爷再加二百，她懂的。”
“好的！”
春桃没多问，迅速进了内堂。
“片爷，见到牛爷时替我问声好。
现在这世道不太平，你们若有难处尽管开口，我还有些人脉可以帮忙。”
这只是他随意提及的话，并未当真。
不久后，陈雪茹拿着一个装有五十张大黑石的信封过来。
“片爷，我比徐慧真大方吧？”
“是是是，您比徐慧真强多了，她排第二，您永远是第一。”
片爷接过信封，心里安稳了。
只需给妹妹两百，剩下的三百存起来，手里有钱，底气才足，闲暇时还能小酌几杯，岂不是美事？
待片爷离开后，李国庆才低声说：“雪茹，别总是和徐慧真争个高低。
她只有两个女儿，而我们有个儿子。
要是学弈长大后喜欢上了理儿，那徐慧真即使赚再多，也比不上学弈。”
“啊！国庆，你是说让理儿做我们儿媳？”
陈雪茹眼睛一亮，忽然有了新想法，或许能让学弈将来轻松过好日子？只是这个办法总觉得似曾相识……
陈雪茹很快意识到问题，摇摇头说：\"国庆，这办法不行。
我们学奕是为了考大学，就算不当干部，将来还是要回来继承家业。
我家比徐慧真的条件强多了，不会稀罕她那个小酒馆。
再说，学习奕棋要有进取心，不能依赖女人。\"
\"你说得很有道理啊！\"
李国庆总觉得自己的人格被冒犯了。
依赖女人怎么就不行？男女平等，建国这么多年，谁养家不是一样？
\"雪茹，别提这个了。
咱们聊点别的吧，今天中午吃什么？我都饿了。\"
\"你要是早点说要来，我就让春桃去食堂安排了。\"
陈雪茹赶紧喊来春桃，虽然物资匮乏，但偶尔还能改善一下伙食。
店里员工多，总会有人舍不得吃肉，多余的肉票可以卖给食堂。
食堂买一斤肉，炒七两卖出去，还能节省肉票，这是好事。
但主食确实没人能解决，谁家都不够吃。
李国庆闲下来找何玉梅单独聊了一会儿，还翻了翻账本，工作也忙碌起来。
快到饭点了，他去接学弈一起吃饭。
在胡同里碰见徐慧芝带着两个孩子蹲在那里，一脸无助。
\"李哥儿！\"
徐慧芝急忙让大女儿打招呼：\"快，叫李叔叔！\"
春芬很听话，大声喊道：\"李叔叔！\"
\"慧芝，你借到钱了吗？\"
李国庆坐在自行车上没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递给了小春芬。
徐慧芝忙说：\"还不快谢谢李叔叔。\"
\"谢谢李叔叔。\"
春芬比理儿小一岁，什么都不懂，只能听从**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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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哥，我姐姐只让孩子们吃了一些东西，没给钱。
贺永强病了，急需二十块钱救命。”
徐慧芝借不到钱，被姐姐赶出家门后，便在胡同里蹲着，希望能等到蔡全无出来。
李国庆摇摇头，看着怀中抱着孩子的徐慧芝，虽然觉得她很可怜，但也明白贺永强当年抛弃家庭的行为，徐慧芝可以原谅任何人，唯独不能原谅他。
“慧芝，我这里有钱，但不能借给你。
你姐姐是我的弟媳，我必须考虑她的感受。
这样吧，我帮你打听一下情况。”
李国庆伸手揉了揉徐慧芝二女儿丽霞的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