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茹，过来一下。
京茹你也来，别带关响。”
李国庆一直把儿子保护得很好，总是叮嘱他要走正路，可别像自己小时候那么老实。
\"来了。”
姐妹俩赶紧从隔壁房间过来，刚好三大爷来了，她们就避开了。
\"关门。”
李国庆说完，又拿出红包，笑着说道：“这是刚三大爷给的，大家都有份，淮茹你拿五十块。
京茹你拿十块，一会儿给关响分一块，别全花了，留着交学费和买文具。”
“谢谢姐夫。”
秦京茹拿着十块钱，开心极了。
秦淮茹也接过五十块，很开心，但忍不住说：“京茹交学费和买文具，也花不到九块钱呢。”
“剩下的当作零花钱了。”
李国庆挥挥手，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
秦淮茹只好让妹妹先走了，然后又问：“国庆，三大爷为什么给你送钱啊？这还有酱油、蘑菇？”
“就为了阎解成的工作的事，你别问太多，也不要到处说。
对了，吃饭的事你跟京茹说好了吗？”
李国庆交代了几句，接着问起家里的大事。
“说好了，一会儿吃饭时，让她哄着关响一起吃粗粮，我们偷偷吃细粮。
国庆，要不让关响也吃细粮吧，我吃粗粮就行。”
秦淮茹心疼儿子，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想亏待孩子。
李国庆直接说：“慈母多败儿，这事没得商量，你看小学食堂中午都吃什么。”
“哦，那听你的。”
秦淮茹见男人要发火，不敢再多说什么，把钱收好后就去准备饭菜，在炒素菜的时候多放了些荤油，确保儿子不会缺少营养。
“关响，快来吃饭啦！”秦京茹站在中院连廊处喊道。
“这就回来。”小关响应了一声，又跟身边的玩伴说，“棒梗，我要回家吃饭了。”
“关响，你先回去吧，下次再来看我的糖纸。”棒梗正得意地炫耀自己攒了不少糖纸呢。
等小关响回到家，看到桌上已摆好饭菜，爸妈都在微笑看他，只是那笑容有些古怪。
“饭前洗手了吗？快过来。”秦淮茹说着便端出一盆清水。
“妈，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小关响一边洗手一边往桌上瞄，热气腾腾的，香味扑鼻。
“有茄子和莴笋。”秦淮茹买菜时精心挑选了几样，如今物资紧张，每人每天只能凭《居民购物证》买到半斤蔬菜。
她家情况稍好些，因为她中午在单位食堂用餐，省下了自家的配额。
“哦，妈妈，有肉吗？”小关响洗完手后仔细看了看，发现桌上只有这两样菜。
“没有肉，现在猪肉太稀缺了，能有菜吃就已经很不错了。”李国庆摇摇头，觉得儿子从小没吃过什么苦。
京城和其他地方一样，蔬菜供应比较单一，冬天离不开白菜、萝卜、土豆三大样。
春天会加上**和卷心菜，到了夏秋季才丰富些，有茄子、扁豆、莴笋、西红柿、辣椒、冬瓜和黄瓜。
不过今年因为遭遇严重干旱，收成大减，茄子只长到平常大小的三分之一。
老京城人最爱吃的，并且最珍贵的食材，竟然是韭菜。
“哦！”
小关响沉默了，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拿小簸箕里的白面，但随即愣住了。
“妈，为什么没有白面了？”
秦淮茹无奈地说：“关响，外面大旱，河水干涸，粮食收成不好，我们买不到白面了，以后只能吃窝头。”
她说的窝头其实是掺了很多白面的，属于二和面，比普通窝头柔软得多。
“可是妈妈，中午我在姥姥家吃了白面啊，姥姥厨房里还有好多白面呢。
我和弟弟每天都吃白面，爸爸还经常送白面给姥姥。”
小关响一边说一边指向三进大院厨房里的储粮缸。
秦淮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咳咳……儿子，那些白面是应急用的，也是姥姥家的。
我们家现在主要吃棒子面窝头。
等你上小学了，学校食堂也只卖窝头，你要慢慢适应。”
李国庆听得有些糊涂，虽然他没教导儿子“算计不到就会穷”的道理，但儿子似乎天生聪明，逻辑清晰，很难糊弄。
秦京茹也在旁边劝道：“关响，快吃吧，吃完带你出去玩。”
“哦，那要是想吃白面，我就去姥姥家，吃饱了再回来。”
小关响拿起一个窝头，接过小姨递来的筷子。
李国庆笑着调侃：“淮茹，看看，这真是我亲儿子，不用教，就知道动脑筋想办法了。”
“这不是算计，是我们关响聪明。”
秦淮茹对“亲生”的说法一笑置之，她已经为这个家添了两个健康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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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吃点菜，蔬菜长得快。”
李国庆笑着给儿子夹了块莴笋，绿色蔬菜营养丰富。
“京茹，你也来点。”
他又给京茹夹了茄子，可惜今天没做白菜炖粉条，那是京茹最爱的菜。
秦淮茹拿起一个玉米面窝头，掰了一半慢慢吃着。
李国庆只顾着给孩子们夹菜，自己随便尝了一口，发现油水不少，不过算了，慢慢适应吧，毕竟都是自己的孩子。
“爸爸，你不吃吗？”
小关响吃得开心，虽然啃窝头，但也津津有味，只是不太习惯这味道。
“关响，爸爸不饿，你多吃点。”
李国庆扮演慈父角色，有好吃的当然先紧着家人。
“哦！”
过了一会儿，小关响又问：“妈妈，你怎么也只吃半个窝头啊，我都吃了半个多了，篮子里还有呢？”
“关响，你多吃点，妈妈也不饿。”
秦淮茹心想，家里的玉米面不多了，得省着给孩子们吃。
“哦！”
小关响又扒拉了几口菜，终于放下筷子。
李国庆微笑着看着大宝，胃口确实好，不到六岁，一顿饭能吃三两主食，早晨还得再来二两加鸡蛋。
别说其他的肉、菜、水果，光是主食，关响一个月就得吃二十四斤，远远超过当时的定量，而鸡蛋每人每月只能买十个，孩子还得减半。
他有两个儿子，要是再多生一个，恐怕养不起啊。
再加上京茹和岳母都没有定量，实在不敢一家人在一起过日子。
“姐夫，我也吃饱了。”
秦京茹的饭量不小，吃了个半窝头，看起来一点都不撑，可能是因为她还不觉得饿。
李国庆笑着对她说：“京茹，把这个窝头也带上，带关响出去玩一会儿，散散步，看看商店，不用急着回来。”
“好的姐夫！”
秦淮茹心里清楚，锅里还有好吃的，虽然她很馋，但她为了教育小关响，决定不再多吃。
“快去吧，路上小心点。”
李国庆将两个孩子送到连廊后才回到屋里。
这时秦淮茹已经端着一个盖着盖子的盆过来了，这样也是为了避免别人偷看。
李国庆立刻关门，笑着说：“咱们的儿子很聪明，以后的日子还很长，要注意这些细节。”
“嗯！国庆，快吃饭吧，别饿着自己。
以后要是可以，你可以先吃，再叫关响回来吃饭。”
秦淮茹也很心疼自己的丈夫。
“这倒是可以考虑，不过具体情况要看情况。
我说，你今天炒菜时放了不少油啊，悠着点。”
李国庆摇摇头，现在油也很紧缺，每个月的定量有限，家里的猪油都是他提前攒下来的，偶尔才补充一些，不然早就用完了。
“知道了，我只是想让儿子慢慢习惯一下。”
“国庆，等关响上学后，能不能晚上给他吃白面？我吃窝头，把细粮省给他吃。”
秦淮茹依旧心疼孩子，不想让孩子受苦。
“上学后可以，现在不能放松。”
李国庆并非无情，而是认为儿子六岁了，应该适当吃点苦，这对未来的人生更有帮助。
比如他，从小吃苦，练就了坚韧不拔、吃苦耐劳、踏实肯干的品质，这是珍贵的人生财富。
“听你的话，这肉不用油煎。”
秦淮茹给丈夫夹了一块肉，又分成两半，她挑走肥的部分，留下瘦的。
国庆说不喜欢肥肉，总是留给她吃，这是心疼人的表现。
谁会真的不爱吃肥肉呢？
“这个热腾腾的白面，拿整个的，别分开了。”
李国庆给妻子一个白面，自己单手拿了两个，这样吃起来更带劲。
……
“关响，我们家今天吃肉了。”
院子里，棒梗也刚吃完饭从屋子里跑出来。
“哦，我们家没吃肉，我就吃了些蔬菜，也很好吃。”
关响的话让几个洗碗的大妈听了直摇头，这日子真不好过啊，连李国庆也开始过苦日子了。
反而是贾家还能吃上肉，这不公平吧，怎么没被噎死，连喝口水都能呛死？
“李国庆，歇着呢。”
许大茂回来了，照例去春燕娘家看孩子。
“大茂，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还有窝头。”
李国庆在院子里乘凉，吃饱了需要消化一下，稍后再出去散步。
“吃过了。
今天我二叔二婶也来了，一直抱着小红星不肯放手。”
许大茂说起这事心里美滋滋的，儿子真是给他长脸了。
“那挺好啊！”
李国庆有大半年没见到小红星了，还挺想念的。
“对了，李国庆，我二叔回调到宣武门附近的义利食品厂了，你知道吗？就是那个做高档苏打饼干和果子面包的地方。”
许大茂显然在炫耀，以后家里不用愁这些高档货了。
“义利食品厂啊，我知道的，出了宣武门，靠近广安门那里，离前门大街也不远。”
李国庆是真的了解，这个地方在他家那三进大院后方的方向。
至于义利，他最深刻的印象不是那些高档面包之类的，而是这家工厂和另一部年代剧《正阳门下》有关，韩春明下乡回来最初就是在义利食品厂工作。
“就是那儿，我二叔要去当厂长，这是个镀金的机会，说不定以后还能升到二商局去。”
许大茂提到的二商局，管理着四个糕点厂、五个食品厂、一个豆制品厂、一个干果厂和一个汽水厂。
而一商局则负责服装生产，旗下有九个服装厂。
粮油总公司717也归商业局管，涵盖了衣食两大方面。
“听起来不错！”
李国庆点头表示赞同，他对二商局很熟悉，因为他的信远斋品牌被公私合营后，成立了新的信远斋食品厂，挂靠在二商局名下，这让他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