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氏哭天抹泪的回去了。
她看到锅里刚下锅的米,对正在做饭的小丫头道:“我想吃一个南瓜,你去西厢房找一个南瓜来煮一下吧,我给你看着灶上的火。”
因为大王氏过去经常偷东西给娘家人,刘知意在防范她这一点上已经越来越纯熟了。
所有的粮食都被锁了起来,只给一个做饭的丫头留了钥匙,并且还对那个小丫头说如果她管不好箱笼,就会把她卖掉。
小丫头到了这里以后干活不是很多,因为一共有两个丫头,百姓之家买丫头不能超过两个。
两个小丫头除了带那三个娃,煮煮洗洗就没有别的事儿。
她们觉得过得还挺轻松,所以已经习惯了这个地方。
并且因为家里卖熟食,三天两头就会拿一点肉回来吃,她们俩都长胖了。
这种情况下当然她会把箱箱柜柜管得很紧。
大王氏叫她去拿一个南瓜,小姑娘不疑有他,赶紧就去找老南瓜了。
大王氏将刚下锅的米迅速地从锅里捞起来,然后转身就跑,拿到自己住的房间窗外晒了起来。
丫头桂香抱着南瓜回到厨房,看到锅里空空如也,主母也不在。
她震惊之余不知所措了一会,跑去和另一个在看孩的丫头桂枝偷偷讲了这事:“你说怎么办,那些米无缘无故的不见了。”
桂枝也有些惊怔,之后小声道:“那就再煮啊,等过了时间吃不上饭,她肯定要比鸡骂狗的咒你,如今老爷不在家,那就是她的天下了。”
桂香只好重新开箱取米,下锅,一刻也不敢离开的一直看着米煮开,上甑子蒸成米饭才长出一口气。
大王氏第二天早上又偷了一回锅里的米,两天硬攒了一升。她自家的娃也不管了,带上那一升米,匆匆忙忙的去了斜坡。
赵娇娃睡到正午都没起来,好几天了她都没缓过劲来,一到夜晚就独自哭泣。
哭那姐妹几个对自己的残忍无情,哭自己要手脚不干净偏要动人家的东西。
哭自己的命不好,遇上这样的爹娘。
听说大姨妈来了,她叫她阿娘:“赶出去,她不过就是装模作样。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她还是不肯放过我?”
大王氏忍气吞声挨了妹妹妹夫的一顿骂,挨了赵国高的几记白眼,好不容易进了赵娇娃的房间,看到赵娇娃半躺在床上满面泪痕。
大王氏忍不住问:“到底是怎么说的,你是遭了那个小孤寡的陷害了还是咋个说?”
赵娇娃哭道:“大姨妈你还是回去吧,让你家的那些小姐知道了,以后更加的看不起我。”
大王氏急不可耐:“是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要怎么帮你。
我除了觉得是那个小孤寡干的,别的什么我也想不到。
我就问你是不是她干的?要真是她,下次她回来我打断她的腿。”
赵娇娃避而不谈,只一昧的哭,到了最后也只说了一句:“你回去吧,我没法和你们家那些小姐玩在一起,都快把人的头毛都欺掉了,以后我总会有自己的办法。
你以后也别来我家了,这种穷乡僻壤,让你贵人踏贱地,表姐们知道了肯定会更对我不客气。”
大王氏又急又气:“说实话你也是个犟种,什么话也不愿意跟我说明白。
为了你的事情我已经把那一家子都得罪了,他们现在都去了八街我才敢来这里。
说来说去我也管不了你们的事,你这种没头没尾的我也搞不清楚,那你自己保重吧我回去了。”
赵娇娃痛哭失声:“大姨妈,我知道我有错处,但是你不能不认我。你也不要跟我阿娘生分吵闹,不能因为我的事情断了你们姐妹的情分。”
大王氏心里有些明白,赵桥娃肯定是偷东西了,有可能跟余宝没关系。
但是为什么偷东西这人不是那个小孤寡呢,偏偏要是自家妹妹的这个娇娇女?
小王氏流着眼泪进来赶姐姐走:“你不要在她伤口上撒盐了,我们家娇娇怎么可能拿人家的东西,小梅也是那么狠心,别人嘴嘬嘬,她就把自己的亲表妹赶回来。
你说要是外面的人知道这回事,我们家娇娇还怎么活呀,这样一来连婆家都说不到,你可不能不管她。
你们家整整四个小姑娘,我好不容易才生得这一个,这一下子毁掉了以后怎么办?”
胡茬赵凶狠无比的在门外道:“要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老子早就去把那个小孤寡,小贱货宰了。
你们就说说,除了她在闹,和其他几个能有什么关系?她姐妹几个曾经都很好,不是有那小贱货作怪,表姐妹几个能翻脸?
为什么不把她的东西偷了,偏偏会拿了雪梅的,这还不是人家在下面下了钩子吗?
雪梅和我家娇娇最好了,娇娇怎么可能会拿她的东西,不是那个多余的是谁?
臭鸡屎臭乱世,我要去八街找她,任凭她有多少仙法,我都要把她剁成肉酱。”
小王氏出去扯了男人一把:“行了,在家里横一横就算了,你还去八街,你连路都摸不清楚。
我姐夫这是觉得我们好欺负,刘瑞安那个臭婊子生娃都不来报喜。
这不挺好吗,省得我们还要去送礼,去给那个老贱人老逼货长脸。
生三个又有什么了不起,猪生得多,最后不还是猪。”
大王氏一阵无语,要说生得多,她生得最多,这个妹妹说话也不过脑子。
再看了一眼这些人的长相,心里就不太确定,以后还要不要这么上赶着跑到这里来。
她因为身上没钱,是借了刘知意姑姑家干活的驴骑上来的十几里路。
拿来的那些米因为下过水又晒干,颗颗都有裂痕了。
小王氏话里话外的嫌弃:“拿这么点东西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贪你们家的,要不你还是痛痛快快的拿回去吧。”
大王氏难受,一口水一碗饭都没有吃到,妹妹妹夫冷漠坚硬,胡茬赵甚至还道:“把你那头驴留下你自己走回去吧,我们家现在又多了一个吃闲饭的人,以后日子就更难了。”
赵娇娃冲出来,对着她爹嘶吼:“够了,你们是不是也要像嫌弃余宝那个小乱货小要饭的一样嫌我,再说这种话我就死给你们看。”
赵娇娃指着宽房大屋,连声咒骂:“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人家不要我了你们就这副嘴脸,也瞬间就不想要我了不说,你们比她们还要更过分。
爹,娘,我是不是也不是你们亲生的,只有赵国高才是你们的娃?
我离开就是,你们再这样闹,我现在就滚蛋,让你们在这里自说自话。
你们都觉得我还不够丢人吗?你们让我怎么在这个村子里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