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士良躬身道：“回圣上，是中毒，而且此毒非常隐蔽，属于慢性毒药，一般的检测方法根本检测不出来，太医院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
“呵。”
武成帝满脸冷笑道：“真的是没想到，竟然敢有人给朕下毒，查出来下毒的人了没？”
郑士良摇头道：“没有，圣上您平时的膳食都是由御膳房特供的，当得知您中毒后，臣就派人去调查了，但负责您膳食的几名厨子已经死了！不过臣却在御膳房，找到了残留的毒药，而且……”
“有问题就说，不要有任何顾忌。”武成帝说道。
“是。”
郑士良躬身道：“在圣上您昏迷期间，昭王曾下令封锁消息，德妃一度想要进来确认圣上的情况。”
武成帝闭上眼睛，面无表情道：“放出消息，就说朕的毒已解，龙体无恙！太子呢，为什么一直没有来看朕？”
“回圣上，根据玄麟暗卫秘报，太子送了一个人出城，具体是谁没有查到，并且还斩杀了禁军北大营的统领冯卓，以及两位副统领，并且接管了北大营，还把过去阻止的刑部尚书宋玉给关押了，现在就在北大营当中整顿北大营。”郑士良回道。
“嗯？”
武成帝诧异道：“这狗东西有这个胆子？”
郑士良沉吟了两秒后，回道：“太子在朝堂上的表现，确实足够亮眼，调查画楼时，也表现出了足够的魄力！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与萧小姐有关，萧小姐自从玄明寺回来后，就一直跟着太子，不知道是不是萧小姐的主意，或者是太子为了向萧小姐证明能力。”
武成帝问道：“你说，如果朕把皇位传给太子，太子真的能够担起的整个大武吗？”
他与郑士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甚至比亲兄弟还亲。
也只有郑士良，知晓他的所有事情。
甚至可以说，武成帝完全把郑士良当成他的分身，自己的老婆孩子他都不敢相信，但却绝对相信郑士良。
郑士良躬身道：“臣不知。”
“朕觉得很难。”
武成帝无奈道：“太子太过仁慈了，而身为帝王，最重要的是冷血，是能够震慑住文武百官，他还差得太远！而且如今整个朝堂上，都对他不满，哪怕是他整顿了禁军北大营，在朝堂上面也根本站不住脚。”
郑士良躬着身子，不敢回答。
皇家之中，哪怕是他有自己的想法，但也不敢多嘴。
“郑伴伴，你觉得朕的九个皇子中，哪个比较适合登上这个皇位？”
武成帝好像此时的心情很低落，像是在问郑士良，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郑士良依然没有回答，静静地站在那里，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武成帝继续道：“大皇子是宫女所生，与这皇位无缘；二皇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喜欢打仗。老三李牧这个狗东西，只会给朕惹乱子！老四倒是不错，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可以培养培养，老五就不提了，只知道玩！老六倒是个角色，而且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很大，就是心性不够沉稳！老七老八也不错，就是心性太单纯，老九吧，脾气又太暴躁。”
说着，武成帝长叹一口气。
九个皇子，却没有一个能让他满意的。
“圣上。”
郑士良关切地提醒道：“您这身体刚恢复一些，还是不要太过操劳，先休息一下吧。”
武成帝说道：“郑伴伴，既然太子想玩，那朕就让他好好玩玩，给他送过去一道密旨，告诉他，现在不需要回来，朕给他三天时间，给朕整顿禁军！三天完不成，朕就废了他太子之位！”
“遵旨。”郑士良拱手道。
“去吧，朕累了，该休息了。”武成帝盖上了被子。
郑士良躬了躬身子，悄悄退了回去。
武成帝躺在床上，心中思绪万千。
以前，他从来不服老，立李牧为太子，也只是树立一个挡箭牌而已，从来没有把李牧当成过储君人选。
但经历了这一次昏迷事件，他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老了，也确实该考虑接班人的事了。
让李牧这个太子当皇帝？
不管是李牧的品行，还是其它各方面，武成帝都非常不满意。
李昭更不行。
与魏相一党走得太近，真登上了皇位，也只会成为魏相一党的傀儡。
现在培养老七老八，应该还来得及。
但在这之前，需要先为他们把障碍扫除干净，尤其是魏相一党。
但这件事情不能他来做，也不能让老七老八来做，那最好的人选，就是太子这把刀了。
太子和薛家，一直以来都是魏相的死敌。
就是武成帝不确定，李牧有没有这个能力。
如果不行，就只能换李昭来当这把刀了，只要许给李昭皇位，以他的心性，绝对会不择手段地对付魏相一党。
之后再把李牧和李昭悄悄处理掉就行了。
至于骨肉亲情，武成帝从来不看重这些东西。
身在皇室，亲情最是廉价。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成为皇帝，带领整个大武走向繁荣的继承者，其他的人，都可有可无！
是夜。
李牧一行人穿着夜行装，一路疾行，终于在后半夜赶到了玄明寺。
“拜见太子殿下。”
玄空大师，向李牧深深地行了一礼。
李牧摘下面上的面具，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本宫。”
“呵呵。”
玄空大师轻笑道：“持玄麟令来找贫僧，只有可能是殿下了！而且萧小姐向贫僧问话的时候，贫僧就预料到殿下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深夜来访。”
李牧点头道：“确实，那玄空大师应该也猜到本宫来的目的了吧？”
说着，
把玄空大师留给他的那句‘天机不可泄露’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随后盯着玄空大师，不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玄空大师叹息道：“想必殿下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多问呢？”
“本宫想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李牧说道。
“阿弥陀佛。”
玄空大师双手合十道：“殿下，关于此事，贫僧只能说一句话，毒非一人，局非一朝，殿下不妨放开心结，不要执迷于仇恨之中。”
李牧也跟着双手合十道：“本宫知玄空大师您四大皆空，但本宫不是，身为人子，当为生母讨还公道。身为太子，更当还真相大白于天下。还请玄空大师告知，本宫感激不尽。”
玄空大师叹息一声道：“殿下，贫僧……”
话没说完。
咻！
一只利箭突然窜出，直中玄空大师的心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