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在这里啊小妹,让我好找。我听族人说,还有些不敢相信。”
云珩刚走到大堂,就看见林月歌跨过门槛。
“堂姐找我有事?”云珩站定脚步。
林月歌目光飞快地扫过整个空荡荡的大堂,最后落在云珩身上:“前些日子长老们商议要给你找个教导嬷嬷,我怕你不习惯,就主动请缨说要教你如何做个合格的雌主。”
她微微一笑,“阿婶也同意了。只是这些天我随长老们去狼族分发药材,又赶上狼族的首领更换,这才耽搁了。”
“哦对,萧大夫也一同去了。”
她上前一步:“这不,我一回来就来找你了。”
云珩扯了扯嘴角,连忙拒绝:“堂姐,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不必浪费你的时间。我早上在广场看到了通知,你现在应该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忙。”
林月歌轻轻摇头,眼中流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见云珩转身要走,她连忙跟上,声音温柔。
“小妹,就当是为了阿婶。我保证只教些简单的,你随便听几句,到时候问起来也好应付。”
她压低声音,“到时候我就说初学者都需要时间适应,这样长老们也不会为难你。”
云珩揉了揉耳朵,忽然展颜一笑:“好啊,那堂姐你快说几句,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现在应该去做更伟大的事。”
林月歌无奈地摇头:“你啊。”
“那我就简单说些……”
“作为一个合格的雌主,首先要懂得体恤兽夫,比如每日归家要有问候。其次要掌握基本的家宅管理,最重要的是……”
她们一路说说笑笑,看似姐妹情深。然而路过的兽人们投来的目光却复杂各异。
有人摇头叹息,有人面露不屑,却没人注意到云珩眼中一闪而过的讥诮。
与林月歌分别后,云珩独自走在回程的小路上。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蓝玉镯,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蹙眉。
虽然林月歌亲口证实这镯子确实会认主,但心底那股隐隐的不安却始终挥之不去。
这镯子绝对有问题。
既然现在看不出来,那就交给时间验证。
在实验中,时间永远是最关键的变量。
她轻叹一声,加快脚步往家走去。
“奇怪……”
云珩径直走向厨房,却在看到窗前空荡荡的竹编簸箕时,瞳孔骤然紧缩。
没了?!
她特意放在外面晒太阳的土豆全都不见了!
就等着下地种植了,现在居然不翼而飞?
明明早上还在的……
“苍敏来过了?”云珩喃喃自语,随即摇头否定。
今早她才收到苍敏用「隔空传物」送来的信笺,信上说狼族长老们正忙着找她阿娘寒婷商议继任大典的事,这些天都抽不开身,还特意邀请她过几天前去观礼。
那是谁?
偷什么不好,非要偷发芽的土豆?
云珩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却还是认命地背起竹筐,抄起匕首往后山空地走去。
再生气也得重新培育土豆发芽,这玩意儿产量高,绝不能放弃。
然而,刚下小坡,云珩的脚步猛然顿住。
十几颗被切下来的发芽的土豆七零八落地散在草丛中。
云珩:“……”
这小偷倒是会扔,正好扔回了当初她发现土豆的地方。
云珩正要弯腰捡拾,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攥住她的手腕。
“啧,你留这毒果子不扔就算了,怎么还往回捡?”谢长离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嫌弃。
听到这熟悉的语调,云珩终于明白“小偷”是谁了。
她缓缓直起身,深呼吸压下怒火,盯着谢长离咬牙切齿道:“不是说不会再帮我了?怎么还帮我‘扔’东西?”
那个“扔”字咬得极重。
“谁帮你了?”谢长离别过脸,“要不是有血契在,你吃这毒果子死了我也得陪葬,谁稀罕管你!”
云珩眯起眼睛:“你知道这是什么?”
谢长离理直气壮:“不知道。”
虽然涂明疏告诉了他这是有毒的地灵果,但他就是不说,凭什么要给他做嫁衣,让她知道涂明疏了解这个?
云珩了然。
懂了。
那就是吃了中毒,找涂明疏解毒,觉得她傻不知道扔,于是自作主张把土豆全扔了。
“谢大哥——不,谢大爷,猫祖宗。”云珩双手合十,强压着火气解释,“这是用来种的土豆,不是吃的。不然我切了,天天晒它干嘛?”
她深吸一口气,近乎哀求道:“算我求你,以后关于我的事,能不能先问问我需不需要再帮忙?”
然而谢长离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腕间的蓝玉镯上,显然没听进去。
云珩正要再说,却被他突然抓住右手腕。他的指尖精准地扣在蓝玉镯上,力道很轻,声音却比方才严肃十倍。
“花宴送你的?”
云珩挑眉:“谢长离,鼻子太灵可不是什么好事。”
谢长离冷哼一声,幽绿色的瞳孔里闪着不悦的光:“眼前的人看不见,偏要巴巴等着远处的。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
他逼近一步,“云珩,你是不是就喜欢这样的?”
云珩故作深沉地摸了摸下巴,片刻后慢悠悠道:“比起花里胡哨的蝴蝶……”
她突然抬眸,直视他的眼睛,“我还是更喜欢猫。”
谢长离瞬间僵住,瞳孔骤然收缩。
四周的风似乎也停了。
怦怦!
不止是谁的心跳声。
紧接着,“唰”的一声,一对漆黑的猫耳不受控制地从谢长离的发间弹出。
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绯红,连带着脖颈都泛起淡淡的粉色,在暮色中格外明显。
“你、你都骗我多少回了?”
他强作镇定,声音却有些发颤,“我才不信你的鬼话。上次答应送我的面具呢?一到地下部落就跑得没影……”
云珩突然皱眉,赶紧抬手叫停:“你先等会儿。”
“哼,现在知道错也晚了。”谢长离轻哼一声,毛茸茸的耳朵却诚实地抖了抖,“除非你送我东西,否则我是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云珩无语望天:“那请先把你的尾巴拿开。”
“谁缠你腰了?!”谢长离瞬间炸毛,整张脸涨得通红。
云珩挑眉,一把抓住腰间那条不知何时缠上来的、毛茸茸的大尾巴,在手中轻轻晃了晃:“那这是……狗的?”
只见那条蓬松的黑尾巴此刻正亲昵地绕着她的腰肢,尾尖还若有似无地蹭着她的手腕,像是宣示主权般缠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