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感到颈后很痒。
但又不敢动,害怕稍不注意碰上涂明疏的唇,被染上毒。
他的血液和唾液有毒这件事适合放在暗处,不能让他知道。
她想了一会儿,忽然轻笑一声:“可是我那天晚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呀。”
“我想要真心,你给了吗?”云珩反客为主,指尖点在他胸口,“除了勾引还是勾引,嗯?”
涂明疏呼吸一滞,她指尖的温度隔着衣料灼烧着他的皮肤,像是一簇微弱的火苗,却烫得他心尖发颤。
他下意识地又捏了捏云珩的脸,这次力道更轻,像是逗弄,又像是某种不甘心的试探。
半晌,涂明疏低笑一声,嗓音里带着几分毫无察觉到的无奈和纵容:“我又不知雌主你要的真心是什么。”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眼神专注得近乎执拗,“你对我说,我才能知道,才能如你所愿。”
云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目光像是能穿透他的伪装,直直望进他心底。
她的唇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玩味:“你真能做到?不后悔?”
涂明疏毫不犹豫地点头,眸中闪过一丝暗芒:“当然。”
“那好。”
云珩拂开他的手,笑得眉眼弯弯,眼底却划过一抹狡黠的光。
她后退一步,姿态轻盈得像只即将得逞的猫,“那就明天陪我去酒楼帮我做事吧。”
她歪了歪头,语气轻快。
“只要你没有怨言,我就相信你说的如我所愿。”
涂明疏微微一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一时又说不上来。
他看着她笑盈盈的模样,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最终还是点头应下:“好。”
云珩在心里偷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还是见识少啊。
这么明显的职场pUA都没有发现。
云珩冲他眨了眨眼,语气轻快又温柔:“那就好好休息,明天见。”
说完,她转身离开,裙摆翩跹,背影里都透着几分得逞的愉悦。
涂明疏盯着云珩的背影,微微眯起眼。
她笑得很怪。
那种微妙的、被算计的预感,在次日体现得淋漓尽致。
一大早就被云珩喊到南街的小楼干活儿。
两层小楼。
全是他自己来打扫。
从窗户洒进大堂的阳光越来越多,涂明疏忍无可忍,站在大堂中央,望着坐在窗边太师椅上悠闲翘着二郎腿的云珩。
她手里捧着一盏清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含笑的唇角,而他却握着扫帚,袖口沾满灰尘。
“啪!”
涂明疏终于忍无可忍,将擦桌的毛巾重重摔在桌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阴影笼罩下来:“这就是你说的真心?”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让我、打扫、这么大的屋子?”
涂明疏俯身逼近,修长的手指撑在太师椅扶手上,将云珩困在方寸之间,声音压得极低:“不是诓骗我?”
云珩不慌不忙地将二郎腿放下,茶盏轻搁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叮”一声。
她仰起脸,神色认真得近乎无辜:“当然不是。”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云珩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衬得她眉眼格外澄澈。
她甚至微微前倾身子,语气诚挚:“是你昨晚答应我的,你说要看看我想要的真心是什么,我这才带你来这里。”
云珩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又有几分暗示。
“这也就是你,若是旁人,我根本不会说的。”
涂明疏喉结滚动了一下。
她趁机抬手,指尖轻轻拂去他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声音软得像哄孩子:“你怎么能说我骗你呢?”
见他不语,云珩乘胜追击。她站起身,裙角扫过他的靴尖,带着若有似无的香气。
然后,云珩指向已经打扫了一半的大堂,语气充满鼓励:“不要多想,你要认真打扫呀。”
她歪着头,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
“这不,都完成一半了,现在放弃多可惜?”
涂明疏死死盯着云珩的眼睛,试图从那汪清泉般的眸子里找出破绽。可她始终笑得纯良,甚至带着几分期待。
——认真期待他继续干活的那种期待。
他抿了抿唇,锋利的唇线绷得笔直。
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真没骗我?”
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拇指在她脉搏处轻轻摩挲,“这就是你要的……真心?”
云珩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温度,面不改色地点头。
随后,她轻轻抽回手,指尖在他的掌心若有似无地划过,像一片羽毛撩过心尖,惹得涂明疏的手指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云珩恍然不觉,只是神色认真地解释:“是,我就是要这样的真心。”
“表面上看是打扫屋子,但实际上……”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目光扫过已经焕然一新的大堂。
窗明几净,连角落里的灰尘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云珩的视线最后落回涂明疏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不是也从部落其他兽人的口中听到了吗?我要开酒楼的事。”
她向前一步,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畔,呵气如兰。
“你帮我打扫,助我早日把酒楼开起来,我心里欢喜,这不就是真心吗?”
说到此处,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又添了把火:“后院东侧的两间房打通就是花宴找的懒哥。”
她状似无意地摆弄着衣袖,“我都没对他说真心,他自己就把事做了。”
涂明疏的瞳孔微微一缩,明显被这番话绕进去了。
尤其是最后那句比较,像一根刺,精准地扎进了他的心。
他沉默片刻,弯腰捡起被摔在地上的抹布,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到发白:“你最好别骗我。”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警告,却又透着一丝无可奈何的纵容。
云珩立刻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睛弯成月牙:“放心,我从不骗人~”
兽人不算人。
嗯哼~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而且……
这样都不生气,他们到底想从身上得到什么呢?
越是这样,背后的目的越庞大。
啧。
还是先把酒楼开起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