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年轻的记者同志,平日里也算是见过些大场面,但此刻也被林楚生这番惊世骇俗的举动震得目瞪口呆。
他愣了片刻,才在林楚生锐利的目光下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举起相机
对着眼前这冲击力十足的画面,“咔嚓!咔嚓!”连按快门。
拍完照片,林楚生仿佛嫌脏一般,一脚将矶谷廉仓的脑袋踹开,然后扯下身上那面日军军旗,随手扔在地上。
“林总,你……唉!”张浩云和陈振华快步围了上来,看着地上的无头尸和人头
以及林楚生那一副“老子就是干了,你能怎地”的表情,两人都是一肚子的苦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人是林楚生亲手杀的,而且是当着众人的面。这事,想瞒也瞒不住。
张浩云叹了口气:“林总,我知道你恨不得将这老鬼子千刀万剐。
可是,他是战俘,还是个中将师团长,这么杀了他,恐怕会引来非议。上面要是追究起来……”
陈振华也接过话头,眉头紧锁:“是啊,林总。战场上,我们是敌人,你死我活。
可他既然已经投降被俘,按照纪律,我们应该……”
林楚生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们的话,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纪律?公约?你们觉得,对这些双手沾满我们同胞鲜血的畜生,还需要讲什么狗屁的纪律和公约吗?
你们也看到了,我让炮兵覆盖了四十分钟,就是想把他们直接轰成渣,省得麻烦。
谁知道这老王八蛋命这么硬,居然还能活下来。”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森寒:“至于公审?哼,我等不到那一天。
万一拖到公审,那些假仁假义的洋大人再出来和稀泥,说不定这条老狗最后还能捡条命回去。
我林楚生,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欠我们龙国人的血债,必须用他的狗命来偿还!现在,立刻!”
张浩云和陈振华相视苦笑,他们知道林楚生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而且,平心而论,林楚生的做法,虽然不合规矩,却着实大快人心。
指挥部内其他的黑虎纵队官兵,此刻看着林楚生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狂热。
在他们看来,林总这才是真英雄,快意恩仇!
“这件事,我会如实向中央报告。”陈振华沉默片刻,还是坚持自己的职责。
张浩云也点了点头:“林总,这件事你做得虽然解气,但后续的影响,我们必须有所准备。”
林楚生浑不在意地笑了笑:“报告就报告,准备就准备。
天塌不下来。降我的职?还是撤我的官?只要能打鬼子,我林楚生就算是个大头兵,也照样杀得他们屁滚尿流!”
他走到那名记者同志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照片洗出来后,选几张最好的。
另外,给我准备笔墨,老子要亲自写一篇檄文!
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告全国同胞书——帝国‘军神’伏法记》!
我要让全龙国的百姓都知道,所谓狗屁的‘武士道精神’,所谓‘不可战胜的皇军’
在我们黑虎纵队面前,就是个笑话!他们的‘军神’,照样被我林楚生踩在脚下,斩下狗头!”
林楚生不仅要杀人,还要诛心!他要用矶谷廉仓的人头
以及这面沾满耻辱的第三师团军旗,彻底打断日本侵略者的脊梁骨,也为水深火热中的龙国军民,注入一剂强心针!
很快,黑虎纵队根据地内发行的《抗敌导报》临时加印,头版头条便是那张林楚生脚踩矶谷廉仓头颅、身披日军军旗的黑白照片。
虽然油墨印刷的质量不高,照片有些模糊,但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以及那斩钉截铁的标题“帝国‘军神’矶谷廉仓授首!黑虎纵队林楚生将军阵斩日寇魁首于辽西!”
却如同平地惊雷,迅速传遍了根据地的每一个角落。
紧随其后的,便是林楚生亲笔撰写的那篇洋洋洒洒、文采飞扬又杀气腾腾的檄文。
文中历数了矶谷廉仓及其第三师团在龙国犯下的种种暴行,痛斥了日寇的狼子野心
最后更是豪情万丈地宣告,黑虎纵队将与全国军民一道,誓将日寇彻底赶出龙国。
“好!杀得好!林将军威武!”
“痛快!太痛快了!这帮狗娘养的小鬼子,就该这么治他们!”
“林将军真是咱们老百姓的救星啊!”
一时间,根据地内群情激奋,欢声雷动。
无数的百姓、战士,在看到报纸和听到消息后,都激动得热泪盈眶。
林楚生这近乎“贴脸开大”的霸气行为,以及那张极具冲击力的照片
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爱国热情和抗日决心。
而这份报纸,也通过各种秘密渠道,以惊人的速度向国统区、沦陷区乃至海外传播开去。
辽西大捷,阵斩日军中将师团长!
黑虎纵队,林楚生!
这两个名字,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骤然划破了抗战以来笼罩在龙国上空的阴霾
让无数在黑暗中苦苦挣扎的人们,看到了一丝曙光。
一场席卷全国的抗日热潮,因为林楚生这石破天惊的一刀,再次被推向了新的高峰。
齐州,阴暗的电讯科办公室内,林梦生,或者说韩晓娥,指尖轻轻拂过一份皱巴巴的《抗敌导报》。
报纸是地下党的同志冒着极大风险送出来的,油墨的气味还未完全散去。
头版那张照片,即便模糊,那身形,那眉眼间的桀骜,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她的四弟,林楚生。
照片上的青年,身披日军军旗,脚踩着一颗面目狰狞的头颅,背景是硝烟弥漫的战场。
那股子舍我其谁的霸气,几乎要从纸面扑出来。
林梦生看着,记忆却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十五岁,还带着些许婴儿肥
跟在她身后,一口一个“三姐”叫得甜糯的愣头青。
“这个臭弟弟……”她低声呢喃,语气复杂难明。既有几分嗔怪,这小子,真是捅破天了!
阵前斩杀敌军中将,还是战俘!这要是放在国府,怕是早就掀起轩然大波,够他喝一壶的。
可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与骄傲,又从心底涌起。
矶谷廉仓!这个双手沾满龙国百万同胞鲜血的屠夫,死得好!死得太好了!
四弟这是为千千万万屈死的冤魂报了血仇!想到那些惨死在日寇屠刀下的百姓,想到那些支离破碎的家庭,林梦生眼眶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