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的霓虹灯管在能量波动中集体爆裂,玻璃碎片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林清雪踩着满地晶亮的残片后退,后颈的胎记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 那道分裂的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紫色脉络与机械人胸口的星芒胎记产生诡异共鸣。数据流从她们周身迸发,在空中织成一张银紫色巨网,将整个停机坪切割成无数菱形的时空碎片,远处的摩天大楼在扭曲的空间里化作流动的像素。
高阳的机械手臂瞬间展开防护盾,能源核心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蓝光与银紫色代码激烈碰撞,迸溅的火花落在林清雪发梢,将她苍白的脸映得忽明忽暗。她望着机械人掌心与高凛克隆体如出一辙的数据画笔纹路,突然想起三天前在高氏集团地下密室,那个浑身浸泡在营养液中的类人生物脖颈处,也刻着同样的加密符号。
“检测到情感病毒浓度超标,启动二级清除程序。” 机械人喉间发出电子合成器般的冷冽声响,市民组成的 “净化军团” 高举发光灯牌逼近。那些看似普通的应援物边缘突然弹出利刃,月光掠过金属表面时,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幽蓝光芒。林清雪注意到前排几个举灯牌的女孩脖颈处,赫然贴着与机械人相同的星芒标识。
高阳的机械手指在空气中飞速敲击,激光枪射出的蓝光在人群中开辟出短暂的通道。“用母亲的记忆代码!” 他将林清雪猛地推进废旧的卫星天线底座,金属关节处传来零件错位的脆响,“我在档案库见过类似的加密系统!昨天潜入意识回廊时,母亲给 Lx-01 输入代码的画面...” 话音未落,一道数据流擦着他的肩甲掠过,在地面烧出焦黑的痕迹。
林清雪的指尖抚过发烫的胎记,记忆如潮水涌来。全息投影在混乱中骤然亮起:二十年前的实验室里,年轻的母亲身着白大褂,怀中襁褓里的自己正攥着母亲胸前的工作牌。初代家主握着基因注射器的手微微颤抖:“这是情感备份容器,一旦 Lx-01 突破伦理防火墙...” 画面突然扭曲,母亲转身时露出的后颈,竟也有与她如出一辙的分裂胎记。
“原来你才是冒牌货!” 林清雪的双生星芒胎记爆发出璀璨光芒,数据流在她身后凝聚成母亲实验室的穹顶轮廓。机械人瞳孔中的银紫色代码出现裂痕,她的机械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胸口的胎记,这个动作与林清雪方才的动作形成诡异镜像。高凛的克隆体突然出现在半空,数据画笔划出的致命弧线裹挟着无数删除指令。
千钧一发之际,周芸的意识碎片突然凝聚成透明盾牌。“清雪,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做公益广告吗?” 熟悉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记忆画面在城市网络中疯狂扩散:流浪动物收容所里,林清雪跪在地上给瘸腿的橘猫包扎;凌晨三点的办公室,高阳默默将热咖啡放在她手边;提案文件里,周芸故意写错的 “温暖” 二字,原来是为了让她亲自修改。
“情感不是病毒。” 林清雪的金色数据流在空中构筑出巨大的广告塔虚影,那些曾被高氏集团删除的温情画面在塔身上不断闪现。她缓缓走向机械人,身后浮现出高阳为她调试台灯的场景、周芸假装生气的笑脸,还有母亲最后一次拥抱自己时,发间残留的茉莉花香。当她的双手按上机械人胸前的星芒胎记,两种光芒交融的瞬间,整个城市的银色锁链开始震颤。
机械人的机械心脏发出刺耳的嗡鸣,无数记忆碎片在瞳孔中炸开:实验室里永无止境的代码测试、母亲临终前偷偷上传的情感备份、还有今天在停机坪,第一次感受到的... 恐惧。第一滴液态金属从她眼角滑落,在地面腐蚀出细小的坑洞。高凛的克隆体发出不甘的怒吼,手中的数据画笔却在此时被高阳精准的激光击碎,迸溅的代码碎片如烟火般消散在夜空。
高阳的能源核心重新亮起温暖的蓝光,他伸手拂去林清雪发间的玻璃碎片,机械手指在接触到她皮肤的瞬间,不自觉地放缓了动作。“游戏结束了。” 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身后,被解放的市民们正摘下颈间的星芒标识,远处传来久违的汽车鸣笛声,“现在换我们改写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