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浪书院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苏正南拂袖而去的背影,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消失在别院朱漆大门之外。那两盒价值连城的珠宝地契,如同被遗弃的烫手山芋,孤零零地躺在厅堂的黄花梨木桌上,在晨光下折射着冰冷而讽刺的光泽。

厅堂内一片寂静。林青萝看看桌上耀眼的财货,又看看并肩立于窗前的何济与苏明雪,小脸上满是懵懂和一丝不安。她虽不通世故,却也感受到方才那番交锋中蕴含的冰冷暗流。

“济哥哥…这些东西…”林青萝小声问道。

“收起来,登记造册。”何济收回投向远方的目光,语气随意得如同在谈论几捆柴火,“找个妥当时候,换成米粮药材,分给镇子上遭了灾、断了炊的人家。苏家老爷的钱,花在桃源百姓身上,正好。”

“嗯!”林青萝用力点头,清亮的眸子里满是赞同。她小心地将锦盒盖上,唤来侍女仔细收好。

何济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新生的力量如同蛰伏的河流,虽未完全奔腾,却已能感受到那磅礴的底蕴。眉心血纹温润,暗金光泽内敛。他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又倒了杯水,目光扫过苏明雪依旧清冷却明显柔和了几分的侧脸,嘴角习惯性地勾起那抹痞气的弧度:

“冰山美人儿,你这爹…变脸的本事,怕不是跟蜀中变脸大师偷的师?昨天还要拿我的人头去听风楼换平安,今天就想把我当镇宅貔貅供起来?啧啧,这买卖算盘,打得武陵江对岸都听得见响。”

苏明雪闻言,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耳根处一抹极淡的绯红一闪而逝。她并未反驳,只是淡淡瞥了何济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就你话多”。然而,这细微的反应,已足以让熟悉她性情的何济暗自挑眉。

就在这时,内室的门帘被轻轻掀起。何老太太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老人家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深青色棉布袄裙,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虽然脸色仍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但那双浑浊的老眼却异常明亮、深邃,仿佛沉淀了无尽岁月的光华,此刻正温和而欣慰地落在何济身上。

“奶奶!”何济和林青萝同时惊喜地叫出声,连忙上前搀扶。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何老太太轻轻拍了拍何济的手背,目光在他眉心的暗金血纹上停留片刻,眼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欣慰,有痛惜,更有一份沉甸甸的释然。她转向苏明雪,微微颔首:“苏丫头,辛苦你了。”

“老太太言重,您安好便好。”苏明雪微微欠身,语气恭敬。昨夜老太太以命布阵、引动祖祠龙威的决绝身影,早已在她心中刻下深深的烙印。

众人扶着老太太在主位坐下。何济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奶奶,您可算醒了!再不醒,孙儿可要被苏家老爷当成奇珍异兽关笼子里展览收门票了!”

何老太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枯瘦的手指在他额头上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没个正形!油嘴滑舌的毛病一点没改!”虽是责备,语气里却满是宠溺。

“济儿,”老太太神色一正,浑浊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祖祠之下,那‘渊渟岳峙镇八荒’的存在…你…可明白了?”

何济脸上的嬉笑瞬间收敛,变得无比郑重。他抚摸着怀中那块温润的、缩小了的龙血石,感受着其中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磅礴力量,沉声道:“孙儿明白。它…以最后的本源,成全了我。也托付了…未尽之责。” 那煌煌龙威,那苍凉叹息,那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与守护之意,已深深烙印在他灵魂深处。

“明白就好。”何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随即又被一种更深沉的决绝取代,“天命者…并非荣耀,而是枷锁,是责任,更是…无数觊觎目光下的靶心。桃源祖祠已崩,此处非久留之地。武陵…乃至更广阔的江湖…才是你该去的地方。有些路,终究要你自己去趟。”

“孙儿知道。”何济点头,眼神坚定。无论是为了探寻自身身世之谜,还是为了应对听风楼如影随形的威胁,亦或是那冥冥中肩负的“天命”,离开桃源,踏入武陵城这潭深水,已是必然。

“只是…”何济话锋一转,眉头微蹙,“奶奶,您体内的‘九幽蚀心煞’虽拔除,但根基损耗太重。桃源如今百废待兴,孙儿实在放心不下您独自留下。不如…”

“不如什么?”何老太太打断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洞察世事的了然,“想带着我这把老骨头一起闯江湖?济儿,老身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桃源虽破,却是根。老身生于斯,长于斯,纵死,亦要埋骨于斯。何况…”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一旁的林青萝和苏明雪,语气带着一丝深意:“有些缘法,有些担子,也并非你一人能扛。桃源…自有其命数。你只管走你的路。”

何济看着奶奶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心头沉重,知道再劝无用。他深吸一口气,正欲再言——

“不好了!何少爷!苏小姐!外面…外面又闹起来了!”管家急匆匆跑进来,脸上带着焦虑和愤怒,“何三爷…还有几个族老…带着一大帮旁支子弟,堵在别院门口!口口声声说…说何少爷是旁支血脉,不配执掌祖祠秘辛,更不配…不配做‘天命者’!要…要讨个说法!”

“旁支血脉?”何济眉头一挑,嘴角那抹痞笑瞬间变得冰冷而危险,“呵,这老棺材瓤子,鼻子倒灵!奶奶刚醒,他们就闻着味儿来添堵了?”

“走!去看看!”苏明雪清冷的脸上瞬间覆满寒霜,断臂的丝带无风自动,一股凛冽的杀意弥漫开来。昨日她断佩明志,今日这些蛀虫还敢来聒噪,真当她是泥捏的不成?

何老太太浑浊的眼中寒光一闪,却并未起身,只是对何济沉声道:“济儿,记住。天命不由血脉,由心。今日,你便让他们看看,何为…真正的天命!”

**苏府别院门外·日上三竿**

别院门口,气氛剑拔弩张,如同即将点燃的火药桶。

以何三爷为首的五六个何家族老,个个穿着簇新的绸缎长衫,拄着象征身份的拐杖,脸上带着“义愤填膺”和“主持公道”的虚伪神情,簇拥在门前。他们身后,是几十个被煽动起来的何家旁支子弟,大多是些游手好闲、惯于见风使舵的青壮,此刻正挥舞着棍棒农具,脸红脖子粗地叫嚣着:

“何济滚出来!旁支孽种,也敢窃居天命?”

“交出祖祠秘宝!那是属于我们何家嫡脉的!”

“凭什么好处都让他占了?我们旁支就不是何家人了?”

“对!讨个说法!不然砸了这别院!”

污言秽语,甚嚣尘上。苏府管家带着十几名手持钢刀、眼神冷厉的护卫,死死守住大门,寸步不让。双方推搡叫骂,冲突一触即发!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被惊动的镇民,远远围观,指指点点,脸上带着惊惧和好奇。

吱呀——

沉重的别院大门缓缓打开。

何济当先一步,跨出门槛。他并未刻意释放气势,只是简单地站在那里。一身洗得发白的靛蓝布袍,衬着大病初愈后略显苍白的脸,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世不恭的痞笑。然而,当他那双深邃平静、隐隐流淌着暗金色泽的眼眸缓缓扫过门前喧嚣的人群时——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淡淡龙威与天命者威严的无形气场,如同水波般瞬间扩散开来!

喧嚣的叫骂声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瞬间低了下去!那些挥舞棍棒的旁支子弟,接触到何济的目光,只觉得心头猛地一悸,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砸中,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敬畏和恐惧油然而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中的棍棒也垂了下来。

连为首的何三爷等人,也被这无形的气场压得呼吸一滞,脸上的“义愤”僵住,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眼前这个少年,似乎与昨日那个在祖祠废墟中浴血挣扎的形象截然不同了!他身上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却令人心悸的沉稳与威严!

“哟,三爷爷,五爷爷,七叔公…各位叔伯兄弟,这么大阵仗堵在我家门口,”何济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浓浓的戏谑,“是赶着给我这‘旁支孽种’送行呢?还是…来讨债的?我何济好像没欠各位棺材本儿吧?”

轻飘飘一句话,如同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在何三爷等人脸上!

“放肆!”何三爷气得龙头拐杖狠狠杵地,老脸涨红,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悸,厉声喝道,“何济!你目无尊长,口出狂言!身为旁支子弟,侥幸得了些机缘,不思报效宗族,反引外敌,毁我祖祠!更妄称‘天命’,蛊惑人心!今日,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当着桃源父老的面,老夫代表何家族老会,要你交出祖祠秘宝,自废修为,跪在祖祠废墟前向先祖请罪!否则…休怪族规无情,将你这一支…彻底除名!”

“除名?”何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三爷爷,您老糊涂了吧?我何济这一支,往上数三代,也是给何家嫡脉当牛做马、开荒拓土才在桃源站稳脚跟的旁支!除名?好啊!正好省了每年清明给那帮躺在祖坟里享清福、屁事不干的嫡脉老爷们磕头烧纸的钱!这笔买卖,划算!”

“你…你…大逆不道!”何三爷被这混不吝的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何济的手指都在哆嗦。

“何济!休要胡搅蛮缠!”旁边的何五爷跳出来帮腔,色厉内荏地喊道,“血脉尊卑,天理伦常!你一个旁支贱脉,有何资格执掌祖祠秘辛?有何资格代表何家‘天命’?这秘宝,这机缘,本就该归我何家嫡脉所有!你不过是走了狗屎运!速速交出来,或可念在同族之谊,饶你…”

“放你娘的屁!”何济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转冷,眼中寒芒爆射,“狗屎运?老子在祖祠守夜被老鼠追着啃的时候,你们这帮嫡脉老爷在哪儿?老子被山贼追杀,被听风楼的狗崽子捅刀子的时候,你们在哪儿?桃源镇差点被屠,祖祠崩毁,是我奶奶以命布阵!是我引动龙魂退敌!是苏小姐率兵死战!你们呢?躲在自家地窖里,抱着金银细软瑟瑟发抖!现在风头过了,跑出来腆着老脸跟我讲血脉?讲尊卑?讲资格?”

他一步踏前,无形的气势如同山岳般压下!何五爷被这气势所慑,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脸色煞白,踉跄后退!

“你们要资格?好!”何济声音如同寒冰,响彻全场,“今日,我就让你们看看,我何济…凭什么!”

他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人群中一个眼神躲闪、缩着脖子的旁支青年——正是之前跟着何有财混、在祖祠守夜时偷懒耍滑、被何济教训过的何二狗。

“何二狗!”何济厉喝一声。

何二狗吓得一哆嗦,差点尿裤子:“济…济哥儿…”

“你过来!”何济命令道。

何二狗哪敢反抗,哆哆嗦嗦地走到人群前面。

何济也不废话,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何二狗的手腕!同时,右手食指中指并拢,运转《测字玄机录》中“洞察病灶”、“望气诊脉”的心法,意念凝聚于指尖!一股无形的意念瞬间探入何二狗体内!

只见何二狗体内,肝经郁结,胆气虚弱,肾水亏损…更重要的是,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阴寒湿邪之气的病根,正盘踞在他脐下三寸的关元穴附近!

“昨夜受惊,躲在地窖,又贪凉喝了生水,现在小腹坠胀冷痛,后腰酸软无力,尿频尿急,畏寒怕冷,对不对?”何济声音平淡,却字字清晰。

何二狗如同见鬼般瞪大了眼睛,连连点头:“对…对!济哥儿…您…您怎么知道?”

“哼!”何济冷哼一声,松开他的手腕。随手从旁边护卫腰间的箭囊里抽出一支箭矢,用箭头在脚下的青石板地面上,龙飞凤舞地刻下一个笔画刚劲、充满破邪祛湿之意的——“阳”字!

> **“湿寒入腑,邪侵关元!石为引,阳破阴!字镇病根,敕令——散!”**

刻字完成,何济左手掐诀,对着那石上的“阳”字凌空一点!

嗡!

一股无形的纯阳意念混合着微弱的龙威气息,瞬间注入石刻的“阳”字之中!那石字仿佛活了过来,隐隐散发出温润的暖意!

“站上去!”何济对何二狗喝道。

何二狗不明所以,但慑于何济威势,战战兢兢地站到了那个刻在地面的“阳”字之上。

就在他双脚踏上石字的刹那!

嗤——!

一股微弱的白气如同被蒸腾般,从他肚脐眼附近袅袅升起!何二狗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脚底瞬间涌入小腹,原本如同冰块般坠胀冷痛的感觉迅速消散!腰也不酸了,那股尿意也神奇地平复下去!浑身暖洋洋的,仿佛泡在温泉里!

“暖…暖了!不疼了!真神了!”何二狗惊喜地叫出声,激动得手舞足蹈!

围观人群瞬间哗然!看向何济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敬畏!举手投足,刻字驱寒!这简直是神仙手段!

何济看也不看惊喜的何二狗,目光如刀,再次扫向脸色铁青的族老们:“这,算不算资格?”

“哼!雕虫小技!不过些许乡野医术,也敢妄称天命?”何三爷强作镇定,冷哼道。

“雕虫小技?”何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目光转向另一个躲在人群后面、脸色蜡黄、不住咳嗽的中年汉子——是何家旁支一个老实巴交的木匠,何老实。他妻子早亡,独自拉扯一个痴傻的儿子。

“何老实,你儿子呢?”何济问道。

何老实闻言,浑浊的眼睛瞬间涌上泪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济哥儿…求您…求您救救我家狗蛋吧!他…他今早起来就发高烧,浑身滚烫,说胡话,手脚还一抽一抽的…镇上的大夫说…说是急惊风…没…没救了…” 说着,一个七八岁、眼神呆滞、浑身通红、正被一个妇人抱着、身体不断抽搐的痴傻男孩被推到了前面。

“抱过来。”何济沉声道。

妇人连忙将抽搐不止、气息灼热的男孩抱到何济面前。

何济凝神看去。男孩印堂发青,口唇干燥,四肢抽搐,高热不退。他运转《测字玄机录》结合《医蛊双生经》的洞察之法,意念扫过。这绝非简单的急惊风!男孩本就先天神魂有缺(痴傻),昨夜又受龙威和妖邪气息双重冲击,神魂动荡,引动心火,风邪入脑!

他左手捻出三根银针,右手食指蘸了蘸旁边护卫水囊里的清水,在男孩剧烈起伏的胸口膻中穴位置,凌空书写下一个由水汽构成的、充满安神定惊、祛风清心之意的——“定”字!

> **“风邪扰神,心火焚身!水引清凉,字镇惊风!金针引路,敕定神魂!”**

水汽构成的“定”字完成的刹那,何济左手快如闪电!银针精准无比地刺入男孩头顶百会穴、颈后大椎穴、以及双手合谷穴!针入极浅,针尾微微震颤!

随着银针刺入和那悬于胸口的“定”字散发的安神之力,男孩剧烈的抽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停止!灼热的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许多!呆滞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微弱的清明!

“狗蛋!狗蛋!”何老实扑到儿子身边,看着儿子明显好转的样子,老泪纵横,对着何济连连磕头:“谢谢济哥儿!谢谢活菩萨!”

人群再次爆发出更大的惊呼和赞叹!看向何济的眼神,已如同仰望神明!

“这,又算不算资格?”何济的声音如同惊雷,再次炸响在族老们耳边!

何三爷等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哑口无言。何济这神乎其技的手段,已彻底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够了!何济!”一直沉默的七族老何守仁,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他脸上带着怨毒,指着何济厉声道,“就算你会些妖法邪术又如何?旁支就是旁支!血脉低贱!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祖祠秘宝,关乎何家气运,岂能由你一个旁支孽种执掌?这是对列祖列宗的大不敬!今日,你必须交出来!否则…”

“否则如何?”一个清冷如冰泉的声音响起。

苏明雪缓步上前,与何济并肩而立。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出鞘的长剑,剑身如一泓秋水,流淌着森冷的寒芒。断臂的丝带垂落,非但没有削弱她的气势,反而更添几分凛冽的决绝。她目光冰冷地扫过何守仁和其身后的族老,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杀意:

**“昨日我断佩之言,犹在耳边。要动何济,先问过我手中之剑!谁再敢聒噪一句‘旁支孽种’,休怪我苏明雪…剑下无情!”**

“苏明雪!你…你已非苏家之人!凭什么管我何家之事!”何守仁色厉内荏地喊道。

“就凭我手中剑!”苏明雪长剑斜指,剑气吞吐,锁定何守仁,“你,要试试?”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钢针,刺得何守仁头皮发麻,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脸色惨白地后退几步。

场面再次僵持。族老们被苏明雪的杀意和何济展现的“神迹”彻底震慑,进退维谷。那些被煽动的旁支子弟,更是噤若寒蝉,再无一人敢出声。

就在这死寂的关头——

“让开!让开!何少爷救命啊!”一个带着哭腔的嘶喊声从人群外传来!

只见几个镇民抬着一块门板,上面躺着一个浑身浮肿、皮肤发黑、口吐白沫、气息奄奄的中年汉子,正拼命地往人群里挤!旁边跟着一个哭天抢地的妇人。

“何少爷!苏小姐!救救我男人吧!他…他刚才在镇西清理废墟,挖开一口被石头堵住的老井…想打点水喝…结果…结果就变成这样了!”妇人哭喊着,指着那口吐白沫的汉子。

众人看去,无不倒吸一口凉气!那汉子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诡异的黑色斑点,浮肿得如同被水泡过的馒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

“是…是井里的尸毒!完了!染上就死!”

“瘟神!是瘟神又来了!”

恐慌如同瘟疫,瞬间在人群中蔓延!连堵门的族老们都吓得连连后退,生怕沾染上!

苏明雪脸色凝重。林青萝也紧张地看着何济。

何济眉头紧锁,快步走到门板前。他运转《测字玄机录》中“洞幽烛微”的心法,意念凝聚于双目,仔细探查那汉子。皮肤发黑浮肿是表象,口吐白沫是中毒痉挛…但那股腥臭…并非单纯的尸毒!更像是…某种阴邪的蛊毒混合了陈年尸气!

他目光锐利如刀,瞬间扫过人群。当看到躲在何三爷身后、眼神闪烁、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阴冷笑意的何有财(之前因贪污被揭露)时,何济眼中寒光一闪!

“把他抬到阴凉处!青萝!取烈酒、朱砂、雄黄粉、还有…我药箱里那瓶‘化蛊散’!快!”何济沉声吩咐,同时蹲下身,左手捻出银针,右手食指蘸着烈酒,在汉子浮肿发黑的额头上,凌空书写下一个由酒液构成的、充满辟邪解毒、镇煞化毒之意的——“解”字!

> **“邪蛊缠身,尸毒蚀体!酒引药力,字镇凶顽!金针锁脉,敕破毒源!”**

酒液构成的“解”字完成的刹那,何济左手银针快如闪电!刺入汉子心口膻中、肚脐神阙、双足足三里!针入瞬间,汉子剧烈抽搐的身体猛地一僵!口中喷出的白沫变成了腥臭的黑水!

林青萝飞快地将混合了朱砂、雄黄粉和化蛊散的药粉拿来。何济接过,运转《医蛊双生经》中“以药克蛊”的法门,将药粉均匀地洒在汉子周身几处大穴和那发黑的皮肤上!

嗤嗤嗤——!

药粉接触皮肤的瞬间,如同烧红的烙铁按上油脂,冒出阵阵刺鼻的黑烟!汉子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疯狂扭动、挣扎!发出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

“按住他!”何济低喝!

几名镇民连忙死死按住汉子。

何济眼神一厉,右手并指如剑,运转体内新生的一丝龙威之力,混合着《测字玄机录》的破邪意念,狠狠点在汉子胸口那酒液构成的“解”字中心!

> **“万毒归虚,敕!”**

一股精纯的破邪之力轰然注入!

噗——!

汉子猛地喷出一大口腥臭无比、混杂着黑色虫卵和粘稠液体的污血!身体剧烈地弹跳了几下,随即瘫软下去!皮肤上的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浮肿也迅速消减!虽然依旧虚弱昏迷,但那股令人心悸的腥臭和死气却荡然无存!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毒…毒排出来了!”

“活了!何少爷又救活一个!”

人群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欢呼!看向何济的目光,已不仅仅是敬畏,而是近乎狂热的崇拜!这简直是起死回生的神仙手段!

何济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刚才强行引动龙威之力,对他初愈的身体也是不小的负担。他缓缓站起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瞬间穿透人群,死死钉在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的何有财身上!

“何有财!”何济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响彻全场,“那口被封的老井…下面埋着的,恐怕不止是死老鼠吧?你昨夜趁乱,偷偷摸摸往里面倒了什么‘好东西’?嗯?”

轰!

如同平地惊雷!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面无人色的何有财!

“我…我…没有!你血口喷人!”何有财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地狡辩。

“没有?”何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随手捡起地上半块碎瓦片,蘸着旁边水洼里的泥水,在旁边的断墙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一个大大的——“井”字!

> **“井隐深幽,藏污纳垢!意锁奸邪,敕令显踪!”**

泥水写就的“井”字完成的刹那!一股无形的意念波纹扩散!

何济眼中精光爆射!眼前瞬间闪过清晰的画面:昨夜混乱中,鬼鬼祟祟的何有财,抱着一个贴着百鬼窟标记的黑色陶罐,偷偷摸摸来到那口废弃老井旁,撬开封石,将罐中黑绿色的、散发着浓烈腥臭的粘稠液体倒了进去!那液体中,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虫卵在蠕动!

“百鬼窟的‘腐尸化骨水’!混合了尸蛊虫卵!”何济的声音如同惊雷,狠狠砸下!“何有财!你好大的狗胆!勾结妖人,投毒害命!你还有何话说?!”

铁证如山!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打死他!打死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

“原来是他搞的鬼!差点害死王老三!”

“族老!你们还要包庇这个畜生吗?!”

愤怒的镇民瞬间将矛头指向了何有财和包庇他的族老!

何三爷等人脸色惨白如纸,看着被愤怒人群包围、吓得屎尿齐流的何有财,再看看如同天神下凡、掌控着生杀予夺力量的何济,以及他身边那持剑而立、杀意凛然的苏明雪…一股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瞬间将他们淹没。

什么旁支嫡脉,什么血脉尊卑,在绝对的力量和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如同纸糊的城堡,轰然倒塌!

“拿下!将这个勾结妖人、祸害乡里的败类拿下!交由…交由何济少爷处置!”何三爷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声音嘶哑颤抖,第一个倒戈。其他族老也纷纷附和,恨不得立刻与何有财划清界限。

几个旁支子弟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将瘫软如泥的何有财捆了个结结实实。

何济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场闹剧般的“大义灭亲”,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没有丝毫变化。他目光扫过面如死灰、再无半点嚣张气焰的族老们,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血脉?嫡庶?从今日起,在桃源何家,我何济的话,就是规矩!谁再敢拿这些陈芝麻烂谷子说事,煽风点火,祸乱人心…”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扫过全场:

**“便如此石!”**

话音落,他右脚看似随意地在地上轻轻一踏!

轰隆!

一声闷响!他脚下那块厚重的青石板,连同上面刻着的那个“阳”字,瞬间化为齑粉!烟尘弥漫!

死寂!绝对的死寂!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无论是愤怒的镇民,还是惊恐的族老,抑或是那些旁支子弟,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堆石粉,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这还是人吗?!

何济收回脚,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目光越过噤若寒蝉的人群,投向远方武陵城的方向,嘴角重新勾起那抹熟悉的、带着三分痞气七分深意的笑容:

“冰山,这桃源的水,好像…暂时清了点儿?接下来,该去武陵城…会会那些真正的‘大水怪’了。”

方浪书院推荐阅读:耀世灵尊写书成神:我真没想武侠变玄幻啊万古神帝最新章节飞鱼开局获得宗门系统冰雪风云录万界熟练度成仙从魔教鼎炉到万古共主器君陈少君末世:抱歉我的军团只有女兵华娱激荡年代御兽:我能不断进化兽娘圣虚(圣墟)蠕虫君主的崛起斗罗:我的魂技是九秘横推一切敌洪荒神域无敌御兽从黑帝开始九州霸业魂分阴阳我复苏了华夏神明血月代行者修仙:肌肉修士,物理飞升在恐怖片里当万人迷沉睡八万年,圣人老祖出关了狂刀,道主,葬天棺穿越成公主我的玩家太会创造了时光流派转生地龙:地龙怎么是蚯蚓啊见面一张卖身契,仙界全是我小弟木河剑帝万法千通伏神灵唐逗穿越诸天,武神之躯横推万界让你当好圣孙,你养一群女妖?我在修仙文里养成萝莉我重生成了蚯蚓刚入圣地,就给人家老祖拐走了锦衣卫:靠着吃拿卡要我无敌了寻觅超脱我在诸天反套路斗罗:满级刀武魂,被胡列娜曝光剑道天赋拉满!我一人杀穿高武身为反派,我的马甲多亿点点很合理吧穿越万界之开局黄帝内经诸天四合院我打禽兽捡碎片凡人长生,我选择仙武同修重生最强丹帝天呀!那位长生者怎么那么多前任穿越唐朝之旅凡人修仙:从大能储物戒开始
方浪书院搜藏榜:携千亿物资空间重生,她被七个哥哥团宠了斗罗之开局一只鸟玄幻:我率地府镇世间!穿越综玄,从绑定陈北玄模板开始我在修真界创办三只牛传媒宗门无敌升级逆天废材:鬼医大小姐抗战英雄谱太古凌霄诀我的命运改变器儒道:我是三界圣人!镇压诸天系统我是神国大尊杀戮变强之武道长生全职法师:煞渊起手以示尊敬病娇美人不当白月光请个律师打官司一剑逍遥斩红尘异能诡妃:邪尊,好火爆永生轮回系统护体:渡怨女大王阴阳碎天诀重生猛虎:率领雄狮南征北战奇异传她靠生崽火遍全星际修仙:我用超算成剑仙九星轮回诀诸天:无限兑换从斗罗开始女装大佬的家教日记从洪荒逃走当幕后黑手微醺迷恋虚灵神位神木图腾:重生沙漠树地狱法典重瞳藏不住玄幻:我能查看人生剧本校园捉妖师仙武成双我喜欢欺负我的青梅竹马仙途之绝品灵灯使我在异世界当写手你捅谁不好,捅这挂逼家族不朽魔心重生后嫁给了敌国太子影视世界从匆匆那年开始无限强化我不可能是精神病开局从大树开始进化木叶之忍者人生关于魔王这件事牵起你温暖的手
方浪书院最新小说:万道争锋:我以凡躯镇诸天葬天棺:九位绝色女帝助我修行我名林小风灵异的故乡穿到女频造反称帝,结果是修仙?绝世狂帝破天剑神吾名元凯江湖多美人测字医心录一人敌一国,我在异界召唤英灵放牛娃的仙缘全宗入魔:请师尊赴死!丹武帝尊:我的丹药可以当饭吃末日烬世侠影焚天决开局废我S级异能逼我踏上斩神路十二祖巫集体诞生元神,天道慌了幻世灵珠:少年的逆袭与谜团之旅老夫七十岁,正是宠妻的好年纪大道熔炉,开局王府世子谋夺帝位造化仙葫灵器养老院的逆袭赘婿逆骨志幻梦星空紫霞山下:不灭仙族修的全是魔功,你哪来万丈金身?神指何方寂道寻找人生重生魔帝,成就万古至尊冲天神魔飞升后成了濒死星球的狗主人还没化形?我地仙苟在龙汉大劫前网游:红颜知己秦良玉葬仙刀刚穿越就掉入圣女的洗澡池仙帝归来:从废柴到横扫武魂觉醒:校花弑神帝兵藏不住了两界修仙,从一脚踩爆金丹期开始赤阳焚天纪炼器堂为奴十年,我无敌了毁灭与重建万界穿越综武:逆天崛起我在单机游戏世界武道通神异世重生,棍爷助我,想死太难了混沌古神塔开局被赐婚,我靠分身扮演幕后什么反骨仔,明明都挺乖杀敌爆经验,我从悍匪杀成武圣修真界房奴奋斗史长生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