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琴轻快地将几件换洗衣物和必备的丹药收入储物袋中,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随身法器,这才背起行囊跟随丹增罗准备出发。临行前,关云带着几位师兄师姐来到山门前为她送行,晨光熹微中,几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路上小心。”关云拍了拍关琴的肩膀,眼中满是关切,手上还塞给她一个精致的玉瓶,“这是我特制的清心丹,遇到危险时可保你神智清明。”
关琴接过玉瓶,眼眸弯成了月牙,笑着点头道:“放心吧,有丹首席在,不会有事的。再说不是还有小倪陪着我吗?”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是山间的清泉叮咚作响。
丹增罗站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知道,这一路并不会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但看着关琴这般天真烂漫的模样,一时间也不忍打破这份宁静。
众人登上早已准备妥当的灵舟,只见灵舟通体呈现出淡金色的光芒,船身两侧刻画着精美的云纹,随着灵力的注入,船身轻轻震颤,缓缓升空,向着冰云古宗的方向飞去。灵舟上,丹增罗负手而立,站在船头,目光凝重地望着远方,时不时皱眉沉思。关琴则站在船尾,看着渐渐远去的神龙巨宫,晨曦中巨宫的轮廓愈发模糊,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却又带着几分期待未知的冒险。
“听说冰云古宗那边,都是些邪修。”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弟子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好奇与忌惮。
“嘘!”另一个身材魁梧的弟子连忙制止,左右张望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关琴听在耳中,不动声色地整理着衣袖。她知道这并非空穴来风,冰云古宗虽然是古老宗门,历史可追溯到上古时期,但确实有不少传言说他们暗中修习邪术,甚至有人说见过他们在月圆之夜举行诡异的仪式。只是碍于其地位显赫,底蕴深厚,无人敢明说罢了。
经过半个月的飞行,穿过层层云雾,终于看到了冰云古宗的轮廓。远远望去,整个宗门仿佛悬浮在云端之上,被一层森森寒气所笼罩。巍峨的殿宇在迷雾中若隐若现,尖锐的山峰直插云霄,给人一种阴森可怖之感,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
就在这时,另一艘通体墨色的灵舟从侧面疾驰而来,船身上描绘着繁复的海浪纹路,上面站着北海名峰的掌门羊座森,以及他带领的十余名精英弟子队伍。羊座森一身玄色长袍,面容冷峻,目光如刀。
“羽莲芳,你们神龙巨宫的人倒是来得早。”羊座森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眼神在关琴身上扫过,又迅速移开。
丹增罗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羊掌门这是何意?难道这冰云古宗是你家开的不成?莫非北海名峰现在连待客之道都忘了?”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天际传来,如同冰雪消融:“两位,何必如此剑拔弩张?”
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的道人御剑而来,缓缓降临在两艘灵舟之间,正是冰云古宗掌门朝云卿。她面带温和的微笑,眉目如画,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却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人不寒而栗。
“朝掌门。”羊座森和丹增罗同时行礼,但谁都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火药味,连周围的云雾似乎都凝滞了。
朝云卿轻轻挥手,白袖翩跹:“两位请随我来。”说着,转身向冰云古宗内飞去,身形如同一片雪花,轻盈而优雅。
关琴跟在后面,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敏锐地注意到羊座森和朝云卿之间似乎有什么默契,两人在经过时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中似乎暗藏着某种阴谋。
就在这时,藏在她衣服里的小倪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发出轻微的警示。关琴心中一凛,看来这次试炼,恐怕真的没那么简单。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关云给的玉瓶,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冰云古宗内部的景色与外面给人的阴森感截然不同。踏入内门,眼前豁然开朗,仿佛进入了一处世外桃源。一路行来,只见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每一座建筑都精心雕琢,檐角飞扬,镶嵌着晶莹剔透的寒玉,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白玉铺就的道路蜿蜒曲折,宛如一条玉带般延伸向远方,路面光滑如镜,映照着天光云影。
道路两旁种植着各色灵花异草,五彩缤纷,争奇斗艳。有通体如火的烈焰花,花瓣上跳动着细小的火苗;有散发着淡蓝色光晕的寒冰兰,周围凝结着细小的冰晶;还有一簇簇紫色的云雾草,缭绕着淡淡的灵气。这些奇花异草不仅美丽非常,更是散发出一阵阵沁人心脾的芬芳,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偶尔还能看到几只通体雪白的灵兽在花丛中嬉戏,有小巧可爱的冰晶兔,蹦蹦跳跳间留下一串晶莹的脚印;有优雅矫健的寒霜豹,慵懒地趴在花丛中打盹;甚至还有传说中的冰凤幼崽,展开小小的翅膀在低空盘旋,洒下点点寒光。这些灵兽与花草和谐相处,为这片仙境增添了几分灵动之美。
那景色可谓是:
璇霄骤开霁色,破阴森门户。雕甍转、十二瑶阙,寒玉飞角衔露。云径滑、冰绡铺就,天光碎入鲛珠浦。看游鳞幻影,青冥倒悬琼宇。
赤焰摇晶,碧霰凝萼,绽玄圃千数。火精跃、灼灼金蕖,绛绡裁就烟缕。蓝晕浮、冰魂结佩,冷香凝、雪妃新浴。紫云涡,灵气漩生,漫萦仙杵。
霜蹄印月,玳瑁斑融,幻形戏芳坞。素影动、水晶跳脱,碎玉飞屑,狡兔藏珠,寒芒暗度。幽瞳半阖,银纹潜熠,流风偶触花间豹,霎时间、冰蕊纷如雨。纤翎乍展,清辉洒作星砂,雏凤试舞归处。
瑶池倒泻,阆苑移来,叹匠心独巨。暗忖量、炎寒相济,动静谐生,死境藏春,枯荣同铸。霜锋淬暖,玄冰含焰,天工岂独钟造化,把乾坤、收束方寸谱。忽闻云外钟鸣,一点朱砂,破开迷雾。
朝云卿将众人引至一处幽静雅致的院落,门匾上“寒梅苑”三个大字遒劲有力。推门入内,眼前景象令人惊叹。院中一株参天巨大的寒梅树巍然矗立,树干如盘龙般虬曲盘绕,枝干舒展,遮天蔽日。无数梅花在寒风中傲然绽放,有的含苞待放,有的怒放绽蕊,有的已经飘落,在地上铺就了一层素白的花毯。
每一朵梅花都晶莹剔透,仿佛是由最上等的寒玉雕琢而成,花瓣边缘隐约可见一圈淡淡的蓝色光晕。微风拂过,花瓣轻颤,散发出淡雅清冽的香气,沁人心脾。几只雪白的小灵兔正在树下玩耍,时不时抖动着长耳,将落在身上的梅花瓣抖落。
“诸位请在此休息,明日我会安排人来接引你们参加试炼。”朝云卿的声音清冷悦耳,说完这句话,她衣袖轻挥,身形瞬间化作一片雪花消散在空中,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
待其他人各自寻找住处安顿下来后,关琴独自来到了分配给她的房间。这是一间布置简单却不失雅致的厢房,窗外正对着那株巨大的寒梅树,淡淡的梅香随风飘入。她轻轻关上雕花木门,从储物袋中郑重地取出一柄长柄刀。这把名为武烈龙雀的长柄刀通体呈现出暗红色,犹如凝固的血液,刀身上隐约可见一条神龙游走盘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帝神极品法器特有的威压。
“真不愧是父亲亲自给我锻造的,无论怎么看都是百看不厌呐!”关琴轻轻抚过刀身,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与温柔。这把刀陪伴她征战沙场,见证过无数生死瞬间,是她前世最重要的武器。如今终于能够再次和旁人对战,不由得让她心中涌起万千感慨,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夜色渐渐笼罩了整个寒梅苑,院中一片寂静,只有梅花在月光下默默绽放。关琴悄悄推开房门,轻手轻脚地来到院落后方的一处空地上。这里视野开阔,地面平整,最适合练习刀法。皎洁的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为她的身影镀上一层梦幻般的银辉。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夜晚清冽的空气,手中长刀开始挥舞,一招一式间尽显凌厉。
刀光在月色下划出道道赤红色的轨迹,宛如游龙翻腾,又似火焰流转。关琴的身形轻盈灵动,时而快若闪电,时而缓若行云,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这便是她独创的武烈龙雀刀法,招招致命却不失其华美,是她融合了前世今生所有武学精华后并且改良之后的绝学。
就在她沉浸在修炼的美妙感觉中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意袭来。她迅速收势转身,只见十五名身着冰云古宗服饰的弟子不知何时已经将她团团围住,每个人手中都握着寒光闪闪的法器,杀气腾腾。月光下,这些法器泛着森冷的寒光,映照在他们面无表情的脸上,更添几分诡异。
“你们是什么人?”关琴冷声问道,手中长刀横在胸前,目光如电,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每一个人的动作。她能感觉到,这些人来者不善。
“杀了她!”为首的弟子突然厉声喝道。话音未落,十五人同时出手,各色法器破空而来,或劈或刺,或砍或削,招招狠辣,直取关琴要害。月光下,法器的寒光织成了一张致命的大网,向她笼罩而来。
关琴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这些人最强的也不过是神魂境三重,而她已经能越级挑战运丹境五重的高手,这些人简直就是在找死。她能感受到手中武烈龙雀的兴奋,似乎也在期待即将到来的战斗。
“既然你们找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关琴手中长刀一转,刀身上盘旋的龙纹突然亮起耀眼的血红色光芒,一股强大的气势瞬间爆发,激得周围的梅花纷纷飘落,月光都为之一暗。
武烈龙雀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血色长虹,关琴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敌人之间。刀光所过之处,惨叫声此起彼伏。这些冰云古宗的弟子虽然人多势众,但在她面前却如同纸糊的一般,根本不堪一击。
“噗嗤!”一声闷响,一名弟子的头颅高高飞起,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其他人见状更是心胆俱裂,但已经来不及后退。关琴的刀法快若闪电,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招招致命。
“砰!”又是一声巨响,一名弟子的法器被劈成两半,整个人也被一刀斩成两截。鲜血染红了地上的梅花,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关琴一边出手,一边冷声质问。但这些人似乎早有准备,即便面对死亡也咬紧牙关,不肯透露半点信息。
转眼间,十五人已经倒下了十四个。最后一名神魂境二重的弟子双腿发软,看着满地的尸体,终于支撑不住跪了下来。
“饶……饶命……”他颤抖着声音哀求。
关琴缓缓走到他面前,武烈龙雀刀上的血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响。她的眼神冰冷如刀,看得这名弟子心中发寒。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弟子依旧紧闭着嘴,不肯开口。关琴冷笑一声,右手结印,一道暗红色的光芒没入弟子体内。顿时,那人发出凄厉的惨叫,仿佛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这是幽冥界的摄魂之术,能让你感受到千刀万剐之痛。”关琴语气平静,“我可以让这种痛苦持续很久,直到你开口为止。”
“我说!我说!”那弟子终于崩溃,“是……是朝云卿掌门!她让我们趁着夜色偷袭落单的神龙巨宫弟子……”
“朝云卿?”关琴眼中寒光一闪,“为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那弟子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她只是给了我们一笔灵石,让我们……”
话未说完,一道寒光闪过,那弟子的头颅已经飞了出去。关琴站在月光下,看着手中沾满鲜血的长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朝云卿……”她轻声自语,“你想让我宗门弟子‘意外’身亡,我偏不让你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