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亭———”
苏婉亭脚步一顿，看着身旁的白野疑惑道：“你有没有听到我哥哥在叫我？”
“没有啊。”白野愣了一下，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除了规律的蝉鸣和他们的脚步声，什么也没有。
不对，这个声音很熟悉，她不会听错的。
“婉亭，我是哥哥啊……我在你身后，你怎么不看看我？”
苏婉亭下意识就要转过头去，却被白野一把摁住脑袋。
“别信他，是鬼喊人。”
夜路闻声莫回头，回头窃灭肩头火。
人的身上有三盏命火，无论从哪个方向回头，都会吹灭一盏命火。
回头两次，两盏命火灭，邪祟即上身。
一股阴气在快速的靠近他们，白野反应过来，一只手捏紧黄符随时准备出击。
“婉亭啊——你为什么不回头——”
“烦死啦！”
或许是这段时间经历的多了，也或许是身边人多，苏婉亭非但不害怕反而有些生气。
柿子专挑软的捏是吧？
她迅速转身，‘啪’的一下将手里的符篆贴在了呼唤她的那只厉鬼额头上。
白野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她往后退。
小祖宗诶！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和你哥交代啊。
黄符瞬间引燃，厉鬼发出凄厉的惨叫。
宋弘毅一个大跨步上前，用桃木剑抵住厉鬼的脖子，冷声道：“还想害人？！”
那厉鬼眼神迷茫又癫狂。
它的意识已经被怨气蚕食殆尽。
想来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我直接送它上路了？”宋弘毅转头看向姬媱。
“不急，看他的肚子。”姬媱下巴轻扬，示意他们仔细观察。
它穿着廉贞同款病号服，因为遭遇车祸，上衣破损有些严重。
一个狰狞的黑色大洞赫然出现在他的腹部之上。
“这是…它死前受的伤？”宋弘毅微微一愣：“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不在伤口上，”姬媱淡淡说道：“他的肝脏不翼而飞了。”
“什么？！”众人皆惊。
姬媱想起刚才在医院，她尝试通过马诚章的面相来寻找当年的真相，可惜失败了。
要么是他的脸整过容，要么是他通过什么方法遮掩住了。
“我怀疑当年遇难的患者，是被精神病院圈养的供体。马诚章…贩卖人体器官！”姬媱沉着脸，眸色晦暗，隐隐伴随着些许怒意。
陶绍禾连忙拿出手下查到的资料，再次仔细翻看起来。
“诚合精神病院当年被市里颁发过慈善先锋的称号。因为他们替政府收容了许多被家人遗弃的精神病患者，并且免费治疗，在当地口碑不错。”
“所以这些患者因为生病无法自救，即使有机会向外求救，人家也觉得他们精神失常胡说八道。”白野摸着下巴分析道。
姬媱接着道：“鬼魂是维持死时的形态，说明他们在世时器官就已经被摘取了。”
“不对啊，如果他们出事前有伤口，法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陶绍禾一脸不解。
“他们遇难之后尸体是怎么处理的？”姬媱问道。
陶绍禾唰唰翻了几页：“说是报警之后法医现场宣布全部遇难，就拉去殡仪馆火化了。”
“等等……”陶绍禾看着看着，倒吸一口冷气，眼中划过一抹震惊：“当时诚合精神病院一共租赁了两辆公交车，其中一辆平安将病患转移到了理市。出事的这辆公交车全是免费收容的，被家人遗弃、或是流浪在外的精神病患者。”
所以…他们出事以后，没有家属为他们发声，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逝了。
“人体失去机能之后，只要在六个小时之内将器官取出，就能进行移植手术。我怀疑他们是等尸体运送到殡仪馆之后，才将器官取走的。届时尸体进了火化炉，有没有残缺谁又知道呢？”姬媱分析着，眸色渐冷。
“好一招暗渡陈仓！”宋弘毅冷哼一声：“他们死得顺理成章，谁都不会想到背后还隐藏着这样的腌臢事！被取了器官又被封印在公交车上，难怪怨气冲天！”
“可是现在我们没有证据啊。”白野一脸为难的说道：“当年的尸体都被烧成灰烬，我们怎么给马诚章定罪呢？”
“要不…让它们自己去找马诚章报仇？”苏婉亭弱弱的提议道。
“我不同意。”奇楼想都没想就驳回了：“这些厉鬼都失了神智，会无差别杀人，但凡波及一个无辜之人，业障都会归咎于姬媱身上。”
“别纠结了，我当然知道取证困难，否则我干嘛要安排廉贞去当卧底。”姬媱摆摆手，对此并不担心：“我们先把这些厉鬼处理了，等廉贞的消息。”
这里还有陶绍禾这个外人，她不便直接召阴差拘魂。
于是便手把手的教宋弘毅和白野摆下聚魂阵，方圆十里的游魂野鬼都会聚集而来，到时候直接一窝端了，省的一只只抓，太麻烦。
而且还能锻炼他们的办事能力，总不能事事都指望着她亲自出手吧，那岂不是大材小用。
无数鬼魂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涌来，中间还夹带着一些滞留阳间多年没有投胎资格的钉子户。
它们知道天师送渡的机缘难得，或许这是重入轮回的唯一机会，纷纷争相而来。
数量之多，宋弘毅和白野念着往生咒的嘴皮都差点磨掉一层皮。
苏婉亭坐在姬媱身边感叹道：“真是太可怜了，希望他们下辈子过得幸福一些。”
姬媱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你觉得它们可怜，那枉死的李富根可不可怜？周海清孤儿寡母可不可怜？它们做错了事，就算入了地府也要先去地狱赎罪，想要投胎？再等个几百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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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的廉贞就没那么悠闲了，此刻他正和前来给他打针的护士对峙着。
“廉先生，注射镇定剂是为了方便您入眠，还请您配合一下我的工作好吗？”
“小爷困的时候会自己睡，把针拿开，否则别怪小爷动手打女人了！”廉贞气呼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