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伊斯坦布尔的阳光透过旅馆房间的百叶窗,洒下了一道道细长的金色条纹,仿佛是大自然在地板上绘制的一幅金色画卷。我静静地坐在窗边,凝视着这温暖而柔和的光线,思绪却早已飘飞到了昨晚那个充满惊险与神秘的地下水宫。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木质窗框,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在模仿昨晚那阵突如其来的枪声。那枪声在水宫中回荡,划破了夜晚的宁静,也让我的心跳陡然加速。
我回忆起那个混乱的场景,黑影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让人毛骨悚然。而那个戴翡翠手镯的神秘女人,她的出现更是给整个事件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她和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
还有艾玛,她递给我的那张写着坐标的纸条,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我的口袋里。那一串看似普通的数字,是否隐藏着什么重要的信息呢?我不禁陷入了沉思,试图从这一连串的谜团中理出一些头绪。
少女塔(K?z Kulesi)——博斯普鲁斯海峡中央的一座孤岛古堡,传说中埋藏着奥斯曼帝国最隐秘的宝藏。
“想什么呢?”老张打着哈欠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捏着半块芝麻面包圈,“昨晚那帮人到底什么来头?”
“俄罗斯人,维克托·伊万诺夫的手下。”我收起纸条,“他们也在找那把永乐宝剑。”
老邻居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滴着水,眼镜片上蒙着一层雾气:“我们得先确认宝剑是否真的在少女塔,盲目闯进去太危险。”
“怎么确认?”老张嚼着面包,含混不清地问。
“托普卡帕宫。”老邻居推了推眼镜,“如果宝剑真的从皇宫失窃,档案室一定会有记录。”
托普卡帕宫坐落在伊斯坦布尔老城区的制高点,巨大的穹顶和尖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座曾经的奥斯曼帝国皇宫如今是博物馆,但仍有部分区域不对外开放。
阿依莎教授在宫门前的喷泉旁等我们。今天她换了一身利落的米色套装,黑发挽起,脖颈上挂着一枚古老的奥斯曼徽章。
“跟我来。”她低声说,带着我们绕过游客队伍,从一扇侧门进入。
穿过迷宫般的走廊,我们来到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前。阿依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黄铜钥匙:“这里是19世纪的档案室,普通研究员进不来。”
屋内堆满了落满灰尘的羊皮卷和账簿。老邻居立刻扑向一个标着“东方珍品”的木柜,手指在书脊上快速滑动,最终抽出一本皮质封面的登记册。
“找到了!”他翻开泛黄的纸页,“1860年,阿卜杜勒·阿齐兹苏丹的中国使节团带回的礼物清单。”
我们凑过去。清单上用奥斯曼文详细记录着:
- 青花瓷盘十二件(大明宣德年制)
- 丝绸锦缎四十匹
- 鎏金佛塔一座
- 宝剑一柄(铭文:永乐御制)
“果然有记载。”阿依莎指着最后一行,“但看这里——”
她的指甲停在一段补充说明上:“此剑于1894年地震后移至地下宝库,1908年青年土耳其党革命期间曾短暂失踪,后追回。”
“所以它确实曾经被盗?”我问。
“不止一次。”阿依莎翻到下一页,“最近一次记录是三年前,警卫在珍宝馆外抓住一名试图撬锁的小偷,但没找到幕后主使。”
老张吹了声口哨:“苏莱曼?”
“或者维克托。”我皱眉,“但为什么现在突然又有人追查?”
阿依莎合上册子,声音压得更低:“因为上个月,宫里的一位老档案管理员突然去世……死前,他烧掉了部分文件。”
屋内一片寂静。窗外,远处传来游客的喧闹声,衬得这间小屋更加隐秘。
离开托普卡帕宫,我们决定再去耶莱巴坦地下水宫探探风声。昨晚的拍卖会虽然被搅乱,但黑市的交易不会停止。
地下水宫依旧阴冷昏暗,石柱间的水面映着摇曳的烛光。几个戴毡帽的男人蹲在角落抽烟,见我们进来,立刻警惕地站起身。
“找谁?”其中一个用土耳其语问。
老邻居上前,流利地用阿拉伯语混杂着土耳其语回答:“苏莱曼的朋友,谈笔生意。”
对方打量我们几眼,最终指了指水宫深处:“尽头,红色灯笼。”
我们沿着湿滑的石板路向前,最终停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门上挂着一盏暗红色的灯笼,光影在水面上拉出诡异的倒影。
门开了。苏莱曼坐在一张矮桌后,面前摆着一套铜制咖啡壶。他抬头,鹰钩鼻在烛光下投下锋利的阴影。
“中国人。”他冷笑,“昨晚的拍卖会,你们搅了我的生意。”
“我们只是买家。”我平静地说。
“买家?”他眯起眼,“那为什么维克托的人追着你们跑?”
老邻居上前一步:“我们听说,你手里有把中国剑。”
苏莱曼的指尖在咖啡杯沿轻轻划过,突然笑了:“剑不在我这儿……但我知道谁在找它。”
他推开桌上的杂物,露出一张照片——正是那个戴翡翠手镯的亚裔女子。
“李敏,”他缓缓道,“国际刑警艺术犯罪组……至少表面上是。”
夜色下的博斯普鲁斯海峡像一条缀满钻石的黑绸。我们站在码头,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
“李敏是国际刑警?”老张挠头,“那她为啥在黑市买文物?”
“卧底?或者根本就是假的。”老邻居沉思,“但无论如何,她、维克托、苏莱曼,三方势力都在找那把剑。”
艾玛突然从阴影中走出,金发在海风中飞舞:“还有第四方。”
我们回头。她手里捏着一枚古旧的铜币,正面是奥斯曼帝国的新月标志,背面却刻着一个小小的汉字——“**郑**”。
“少女塔的钥匙,”她轻声说,“阿依莎给我的。”
我接过铜币,触感冰凉。月光下,那个“郑”字清晰可见。
“今晚就去。”我握紧铜币,“在所有人之前找到那把剑。”
远处,一艘豪华游艇缓缓驶过海峡,甲板上的灯光如星辰般闪烁。
那是维克托的“黑海女王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