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到半山腰回头望,青龙嘴塌了半边。周福没追来,怕是凶多吉少。老邻居却紧锁眉头:\"不对...太容易了...\"他展开竹简对着夕阳细看,突然惊呼:\"这是赝品!真的地宫图应该...\"
话没说完,老张突然栽倒在地。掀开衣襟一看,伤口已溃烂成碗口大的黑洞,几条白蛆在腐肉里蠕动。张凤兰\"哇\"地吐了,老邻居却凑近闻了闻:\"雄黄混了尸毒...得用热酒拔毒。\"
当天夜里,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山神庙,准备为老张治疗伤势。由于没有麻沸散这种麻醉药物,我们只能让老张咬住一根木棍,以缓解疼痛。
老邻居小心翼翼地将烧酒倒在老张的伤口上,烧酒与伤口接触的瞬间,发出了“滋啦”一声,一股青烟腾空而起。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让老张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的两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我们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挤压着老张的伤口,希望能够将里面的淤血排出。随着我们不断地挤压,一股黑色的血液从伤口中缓缓流出,源源不断地滴落在碗中。
这黑色的血液看起来异常浓稠,仿佛已经凝固了一般。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我们终于挤出了半碗黑血,但令人惊讶的是,这些黑血竟然在碗中逐渐凝结成了胶冻状,让人毛骨悚然。
子时三刻,老张突然睁眼,瞳孔缩得针尖大:\"铜镜...铜镜要月圆之夜...蘸无根水...\"说完又昏过去。我猛然想起竹简上\"以水为媒\"的话,忙问张凤兰可知何处有无根水。
\"老庙后头...有眼古井...\"她犹豫道,\"但井台刻着'咒泉'二字,村里没人敢喝...\"
我们连夜去古井打水。月光下井台石刻分明是秦篆\"醴泉\"二字,被后人故意误读。老邻居舀了半瓢水,将铜尺玉璧浸入,水面竟浮现出立体星图!图中北斗所指,正是我们白日去过的青龙嘴对面——白虎涧。
\"声东击西!\"老邻居猛拍大腿,\"周福抢走的竹简是诱饵,真地宫在对面山涧!\"
鸡叫头遍时,我们摸到白虎涧。晨雾中,涧底巨石形似伏虎,虎口处有个被藤蔓遮掩的洞口。刚要下去,忽听身后树林里传来个沙哑声音:
\"三位郎君,可是寻阿房娘娘?\"
回头见个白发老妪拄着桃木杖立在雾中,脸上皱纹深得能夹住铜钱。她不等回答便自顾自道:\"老身守这涧百二十年了,见过十七拨寻宝人...\"说着突然撩起裙摆——裤管里竟是两条木腿!
\"要进地宫,先答此题。\"她木杖敲地,\"阿房女观星,所见荧惑守心,当主何兆?\"
老邻居不假思索:\"《天官书》有载:荧惑守心,主大丧,应在...\"他突然顿住,\"应在...皇后身上!\"
老妪突然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那声音在寂静的洞穴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她缓缓地侧过身子,让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当我们从她身旁走过时,一股淡淡的沉香味扑鼻而来。这股香味异常熟悉,我立刻意识到,它和陈默店里的沉香味道一模一样!
继续往洞穴深处走去,光线越来越暗,石壁也逐渐从天然的形态转变为人工修葺的甬道。甬道狭窄而曲折,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我们迈着轻盈而谨慎的步伐,缓缓地向前走着,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大约走了一百多步之后,突然间,眼前的景象如同一幅画卷般在我们面前展开,让人眼前一亮。
一个半圆形的平台宛如被精心雕琢而成,静静地展现在我们的眼前。平台的对面,是一面高耸入云的崖壁,崖壁之上,一幅巨大的青铜星图镶嵌其中,宛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
然而,当我们的目光落在星图中的北斗七星位置时,却惊讶地发现,那里竟然缺少了一块玉片。这块空缺的玉片仿佛是整个星图的关键所在,使得原本完整的星图显得有些残缺。
再看平台的边缘,整齐地立着九尊青铜人偶。它们的姿态栩栩如生,全都呈现出一种跪拜的姿势,仿佛在虔诚地向那幅青铜星图朝拜。这些青铜人偶的工艺精湛,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让人不禁感叹古代工匠的高超技艺。
而在平台的中央,一座洁白如玉的祭坛宛如一座神秘的城堡,矗立在那里。祭坛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和力量。这光芒虽然微弱,但却足以引起我们的好奇心,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坛上放着个水晶匣子,匣中锦缎上静静躺着枚青玉印玺,印纽是只展翅玄鸟。老邻居激动得差点跪倒:\"皇后玺!阿房女的印信!\"
正当我们要上前取印,九尊铜人突然\"咯吱\"转动头颅,十八只绿莹莹的眼珠直勾勾盯过来!老张的军刀\"铛\"地砍在最近铜人脖子上,溅起一溜火星,那铜人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别碰它们!\"老邻居大喊,\"这是'九子母鬼俑',《酉阳杂俎》里写过,要用...\"话没说完,整个平台突然倾斜,我们齐刷刷滑向悬崖边缘!
千钧一发之际,老张将刀插进石缝稳住身形,一手拽住我,我拽着老邻居。水晶匣子滑到崖边,被老邻居用脚勾住。这时铜人们却停止动作,齐齐转向星图方向。
星图上,缺了玉片的北斗七星位置正缓缓渗出鲜血般的液体,在青铜凹槽中汇聚成河。老邻居福至心灵,掏出七块玉片甩向星图——正是青龙嘴石室中射出的那些!
玉片嵌入星图的刹那,血水倒流,平台恢复水平。水晶匣子\"咔哒\"弹开,玉印在月光下泛着柔光。印底刻着四个篆字,老邻居辨读道:\"天...\"
突然一声枪响,老邻居肩头爆出血花!周福不知何时出现在洞口,左手提着土枪,右手拖着条血肉模糊的腿,脸上全是擦伤:\"把...把印放下...\"
老张怒吼着扑过去,两人滚作一团跌下平台。我赶紧去抓,却只扯下半片衣襟。月光下,老张和周福的身影消失在深涧浓雾中,只有军刀坠崖的铮鸣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