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
一声怒吼，他猛地一拍储物袋，取出了一张散发着淡淡血光的符箓，这是他此生最大的机缘换来的保命之物——二阶极品‘血遁符’！
没有丝毫犹豫，他直接激发了符箓。
轰！
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道血色闪电，速度之快，甚至比之前的肖无涯还要快上一分！
快！
快到了极致！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成功了！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入洞口的前一瞬，那头沉睡的龙龟，仿佛只是不经意间，多呼出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气息。
那道横扫的气浪，速度也陡然快了一丝。
就这么一丝。
“不——！”
血色闪电中，传出老者绝望而不甘的嘶吼。
“噗。”
一声轻响。
一切都结束了。
那道血色闪电，连同老者的不甘，一同湮灭在了空气中。
这一下，彻底浇灭了许多人心中最后的侥幸。
“走吧。”
一支由五六名散修组成的队伍中，为首的中年人长叹一声，缓缓摇头。
“这龙龟...非我等能过。”
“可是大哥，金丹机缘...”旁边一人满脸不甘。
“机缘虽好，也得有命去拿。”那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睿智，“这黄泉洞府，从一开始就不是为我们准备的。能活着出去，已经是万幸。”
说罢，他第一个转身，毫不犹豫地朝着来时的长廊走去。
其余几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颓然，最终，也都咬了咬牙，跟随着他，原路返回。
他们的背影，充满了萧索。
接下来，广场上不断有人尝试。
有人成功，便引来一阵劫后余生的惊呼；有人陨落，则让剩下的人心头发寒。
也有更多的人，在认清了现实后，选择了放弃，不甘地转身离去。
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广场上百余人的队伍，竟又锐减了三四十人。
存活下来，且有胆气继续闯的，只剩下了寥寥二三十人。
一时间，场面再次陷入死寂。
那名老者以燃烧生命的代价化作的血色闪电，最终依旧化为齑粉，这一幕带来的冲击，比之前任何一次死亡都要来得震撼。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速度问题了。
“他娘的……”赤炼魁梧的身躯都有些紧绷，“这还怎么过？那老家伙的血遁符，速度比之前天道学宫的肖无涯都快了一线，还是死了！这龙龟分明是在玩弄我等！”
“赤炼道友，此言差矣。”一旁的秦书墨摇着折扇，但扇动的速度却慢了许多，显然内心也极不平静。
他苦笑道：“它并非玩弄，而是在筛选。或者说，它在执行一个我们无法理解的规则。速度，只是其中一个门槛，但绝不是全部。”
“那还能有什么？”赤炼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百花仙子秀眉紧锁，美眸中满是忧虑，她看向一直沉默的宋玉，轻声问道：“宋仙子，我们……”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了宋玉的身上。
宋玉笼罩在琉璃水烟纱下的面容，看不出喜怒。她清冷的目光从龙龟身上收回，环视了陆云、赤炼、秦书墨、百花仙子四人一眼。
“各位。”她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情况有变。”
“此关的凶险，已经超出了我等最初的预估。能否通过，全看各自的底牌和机缘。”
她顿了顿，声音愈发平静：“所以，此前约定的五五分成，便就此作废吧。”
此话一出，赤炼和秦书墨都是一怔。
宋玉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继续道：“过与不过，全凭各自的手段。生死，也各安天命。诸位，无需再受之前的盟约束缚。”
话说到这份上，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联盟，到此为止。
是继续闯，还是转身退走，自己决定。
是生是死，也与旁人无关。
赤炼和秦书墨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复杂之色，但最终，都化为了一声苦笑和释然。
确实，到了这一步，再用之前的约定来捆绑彼此，已经没有意义了。
“宋仙子此言在理。”秦书墨收起折扇，对着宋玉郑重一抱拳，“秦某明白了。”
赤炼也瓮声瓮气地道：“好！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矫情了！”
宋玉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她话音刚落，便不再看众人。
素手一翻。
一枚并非符纸，而是由某种半透明琉璃材质雕琢而成的玉符，出现在她的掌心。
这枚玉符通体流淌着淡淡的七彩霞光，符身之上，刻画着玄奥无比的纹路，仅仅是出现，便引得周围的空间都产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涟漪。
其品阶，显然远在寻常的二阶符箓之上。
“诸位，后会有期。”
她清冷的声音还在原地回荡。
人，已经动了。
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那枚琉璃玉符拍在了自己身上。
嗡——
一道远比神行符更加内敛，却又更加深邃的光晕将她笼罩。
她的身影瞬间变得虚幻，仿佛与周围的光线融为了一体，不再是一个实体。
咻！
一道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的流光，直接没入了那幽深的通道之内。
从始至终，那头沉睡的龙龟，连呼吸的节奏都未曾变过分毫。
显然，宋玉的手段不俗。
她，成功了。
随后，陆云也动了。
他就那么普普通通地迈开了脚步，朝着那头巨大的龙龟走去。
一步，两步。
他的步伐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闲庭信步。
“他疯了？”
“连神行符都不用，就这么走过去？”
“找死！绝对是找死！”
剩下的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陆云。
赤炼和秦书墨等人也是心头一紧，搞不明白陆云到底想做什么。
百丈，九十丈，八十丈……
陆云的脚步依旧平稳。
七十丈，六十丈……
他距离那五十丈的死亡界限，越来越近。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已经看到了他被碾成血雾的一幕。
五十丈！
他踏入了那片绝对领域！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预想中那毁天灭地的气浪并未出现。那头沉睡的龙龟，依旧沉睡着，鼻息平稳悠长，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通过。
陆云的身影，就这么平静地，一步一步地，穿过了那五十丈的距离，来到了那幽深的洞口前。
他回头看了一眼广场上目瞪口呆的众人，没有说话，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黑暗的洞口中。
快！
从他决定行动到进入洞口，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不是身法上的快，而是决策和行动的快！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他早就知道，自己能安然无恙地走过去。
赤炼等人面面相觑，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这是怎么回事？”
“龙龟……睡着了？”
没人能想明白。
……
一步踏入通道，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里并非想象中狭窄的甬道，而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地底洞窟。
洞窟的穹顶高不见顶，四周的石壁上，密密麻麻，竟有成百上千个黑黝黝的洞口。
每一个洞口都一模一样，深邃幽暗，不知通往何处。
仿佛一个巨大的蜂巢，一个让人绝望的迷宫。
他尝试着将神识散发出去，却发现神识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压制，仿佛陷入了泥潭之中，仅仅能勉强笼罩周身十丈范围。
再远一些，便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搅得粉碎。
成百上千个入口。
神识又失去了作用。
这要如何选择？
若是选错一条，谁也不知道会通向何等险地。
绝大多数洞口，气息死寂，或者充满了暴虐混乱的波动。
片刻后。
陆云猛地睁开双眼，目光如电，瞬间锁定在了自己左前方大约三十丈外，一个毫不起眼的洞口上。
那个洞口，在神识的感知中，与其他洞口并无任何区别。
但在他刚才那种空灵的感知状态下，却能察觉到，唯有那个洞口的气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生机’和‘流动’之感。
没有丝毫犹豫，陆云身形一晃，整个人化作一道淡淡的影子，直接朝着那个洞口掠去，瞬间没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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