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源髓母！
陈虎和周毅脸上的狂喜与贪婪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与不解。
苏晏音那清冷的俏脸上，也满是疑惑。
唯有陆云，瞳孔猛地一缩。
“混沌源髓母？”周毅下意识地喃喃问道，“那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因为轩长空和青伯，已经彻底失神了。
“传说中，天地未开，鸿蒙未判，混沌之气历经亿万兆载岁月，才有可能诞生出一丝‘母气’。”青伯的声音悠远而飘忽，像是在梦呓，“这一丝母气，便是‘混沌源髓母’！它……能源源不断地，诞生出真正的混沌源髓！”
苏晏音、陈虎、周毅三人惊呆了。
能……源源不断地诞生混沌源髓！
这代表着什么？
这已经不是用价值可以衡量的了！
一件五阶法宝？
在它的面前，所谓的五阶法宝，简直就是路边的顽石！
不，连顽石都算不上！
这等神物、灵海真君都为之疯狂，会为之掀起一场席卷诸天的血战！
这一刻，轩长空脸上的所有从容、淡然、高傲，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身为太虚神庭的嫡系公子，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东西的分量。
别说他，就是他父亲，轩家的家主亲至！也绝对罩不住这等神物！
这片奇异的星空空间内，只有那颗碧绿晶石和四团混沌源髓母在静静悬浮，散发着永恒古老的气息。
陈虎和周毅最先从那灵魂的战栗中挣脱出来。
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骇然与……一丝无法抑制的贪婪。
但那贪婪很快便被更深沉的恐惧所取代。
他们几乎是同时对着轩长空躬身行礼，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微微发颤。
“恭喜轩公子！贺喜轩公子！得此逆天神物！”
陈虎的头深深埋下，用尽全身力气挤出这句话。
周毅紧随其后，声音嘶哑：“此等神物，唯有轩公子这等天命之人才配拥有！”
然而，话音刚落，二人心中便咯噔一下，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们意识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他们，是见证者。
知道这等惊天秘密的见证者，下场通常只有一个。
两人的身体瞬间绷紧，肌肉如同拉满的弓弦，悄然运转起了护体真元，看似恭敬的姿态下，是随时准备拼死一搏的戒备。
“恭喜轩公子。”
苏晏音清冷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她微微颔首，绝美的脸庞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但那双清澈的眼眸深处，同样凝结起了一层冰霜。
她垂在身侧的玉手，已然悄悄扣住了一枚散发着空间波动的玉符。
他们都很害怕。
面对一位能轻易抹杀万千妖猿的法相真君，任何反抗都显得苍白无力，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无法坐以待毙。
一时间，这片空间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轩长空没有立刻回应。
他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三位神情紧绷、如临大敌的天衍道宗弟子，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叹息，充满了疲惫。
三人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轩长空看着他们，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淡漠，缓缓开口道：“不是我想杀你们。”
“没办法。”轩长空摇了摇头，目光扫过那四团灰色液体和中央的碧绿晶石，眼神中的复杂之色更浓，“这东西，名为‘混沌源髓母’。
它的价值……你们可能无法想象。这个消息，绝不能泄露出去分毫。否则，别说是我，就是我整个轩家，都会有灭顶之灾。”
他看着三人因为恐惧而微微发白的脸，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天衍道宗的天才，前途无量。但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你们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来到了不该来的地方。”
“所以，只能怪你们命苦。”
话音落下，轩长空不再多言，只是对着身旁的灰袍老者微微示意。
“青伯，送他们上路吧。”
“是，公子。”
青伯那古井无波的声音响起。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瞬间降临！
那并非刻意针对，仅仅是法相真君气机的自然流露，却仿佛将整片星空空间的每一寸都化作了实质的囚笼。
空间被彻底封锁，苏晏音三人只感觉自己像是被琥珀凝固的虫子，连动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
彻彻底底的绝望！
陈虎和周毅的脸上血色尽褪，眼中是无尽的死灰。
他们苦修一生，到头来，竟是如此憋屈地死去？
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苏晏音紧紧咬着嘴唇，一丝血迹从唇角渗出。
她扣着空间玉符的手指已经失去了知觉，在那股镇压一切的力量面前，任何符箓都成了笑话。
然而，就在青伯抬起手，准备将三人彻底抹去的那一刻，轩长空的声音再次响起。
“当然，也不是没有活路。”
这声音，如同天籁，让陷入无尽黑暗的三人瞬间看到了一丝微光。
他们猛地抬头，死死盯住轩长空。
轩长空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难明的弧度：“很简单。放开你们的神魂，让我种下奴印。”
“从此以后，你们的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间。”轩长空的声音淡漠依旧，“你们的天赋不错，收为奴仆，倒也不算辱没。”
陈虎和周毅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是无比挣扎的神色。
死？还是活？
死了，便一了百了，可这百年苦修，这成仙得道的梦想，便尽数化作泡影。
可若是活下去……就要成为他人的奴隶！神魂被掌控，尊严被践踏，从此再无自由，再无未来，只能像一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对于他们这些心高气傲的天才而言，这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苏晏音的俏脸更是苍白如纸。
她乃天衍道宗的真传弟子，是无数人仰望的天之骄女，她有她的骄傲！
让她为人奴仆？她宁愿玉石俱焚！
可……真的要死吗？
师尊的期盼，宗门的栽培，还有那遥不可及的长生大道……就这么放弃？
一股巨大的不甘，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她的内心。
一时间，三人的心中在生与死的悬崖边，在尊严与苟活的抉择中，苦苦挣扎。
轩长空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眼神淡漠，仿佛在欣赏着三只蝼蚁在生死面前的丑态。
在陈虎、周毅和苏晏音三人心神剧震，陷入生与死的挣扎时，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的陆云，心中却是一片平静。
差不多了。
陆云心念电转。
再不出手，就没机会了。
他的目标很明确。
先杀青伯，再杀轩长空。
这位法相真君的威胁最大，必须一击毙命，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而那位轩长空，身为太虚神庭的嫡系公子，身上定然有诸多保命底牌，也必须在同一时间抹杀！
念头落下的瞬间，陆云动了。
他的动作很轻，很平淡，仿佛只是随意地翻了下手掌。
一枚古朴的、泛着淡淡灰色光泽的玉符，已然出现在他的指尖。
神念一催。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
一股极致的、代表着‘寂灭’与‘终结’的可怕气息，骤然自那玉符中爆发！
这道气息，并非是单纯的锋芒，也不是纯粹的杀意，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理’，一种抹杀万物的法则！
仿佛在这道气息面前，灵海境之下的任何生灵，其生命、神魂、乃至存在过的痕迹，都注定要被从这方天地间彻底擦去，不复存在。
这，便是灭神剑气！
“嗯？”
一直古井无波，视苏晏音等人为蝼蚁的青伯，在那灰色玉符出现的一刹那，浑浊的眼眸中便闪过一丝警惕。
而当那寂灭气息彻底爆发的瞬间！
他脸上的所有平静、淡漠，尽数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骇然与不敢置信！
“灭神剑气！！”
青伯的声音第一次变了调，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与无尽恐惧的尖叫。
“不！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种禁忌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