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林居正又挠痒痒，苏黛玉跟林黛玉一样，最怕这个。
一会儿她就咯咯笑起来，气也消了，说：“江晴雯远在西川得阳当站长，管四个市，级别不过是个正科级。这突然一下子调到向海市当站长，破格提了正处，跨度实在太大了，不正常。《全民日报》是正部级单位，那么多人、那么多领导，怎么轮也轮不到她。
她搬出了朱建文部长，也算是被我逼得暴露了自己的底牌。”
“她和建文部长有关系？”林居正狐疑道。
“我查了一下，发现朱建文以前是《全民日报》西南总分站的党委书记，正厅级。江晴雯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他。后来，朱建文回到总部，当了副总编辑，提了副部级，去年换届，他下来海西省任省委常委、宣传部长。朱建文57岁，老头子了。呵呵，男人啊，越老越喜欢年轻的。”
“媳妇儿，你啥意思？”林居正吃了一惊。
“你真以为你的初恋女友是个好货？朱部长凭什么提拔她，又把她从那么远的地方调过来？”苏黛玉鄙夷道，“破鞋！”
林居正有苦说不出，自己的初恋女友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他转移话题道：“那现在‘政风眼’还搞不搞我们市的负面？”
“她坚持要搞，市宣也没办法，他们是央媒，地方怎么管？报给省宣，朱部长又顶着。总不能找明谨去压吧？一点破事。”
“那是咱爸。”
“你一口一个爸的，叫得挺欢，我不习惯。”
“你不知道你爸多稀罕咱儿子，你忘了六月份去珠州，他让实秋骑在脖颈上，结果那小子尿了他一身。吓死我了，那不是普通人的脖颈，是省委书记的。
你爸一点都没生气，还嘎嘎乐，打实秋的屁股。实秋好懂事，嗲嗲地给姥爷道歉。你爸高兴得一个劲夸孩子聪明懂事。后来才知道，孩子受凉感冒了，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个。”林居正说。
苏黛玉说：“隔代亲。他欠我的都给到孙子了。不是，你怎么又岔开话题了？江晴雯的事，你跟我说清楚，在益州培训，你俩是不是发生了啥事？所以她才来向海？”
林居正看瞒不住，就如实说了梅老寿宴上发生的事情，但隐去了姚婉娱参加的情节。
“人至贱无敌，服了。天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当年是眼瞎吗？没见过女人吗？怎么会跟这种人谈？”苏黛玉愤愤不平，“如果哪天咱俩过不下去，我转身就走，绝不拖泥带水。再吃回头草。”
林居正乖乖地不说话，他不愿说前女友的坏话，说她好更不行，所以最好就是不说话。
又聊了一会儿，林居正打了个哈欠说：“冲洗一下睡觉吧，都快一点了。”
“我不困。我告诉你，你最近千万要老实点，注意男女作风问题，不要和年轻漂亮的女干部走得近；同时，要管好街道的干部，别被她抓住了把柄，搞你一遭。‘政风眼’是网络媒体，依托‘全民网’，受众群体很大，影响遍及全国。”
苏黛玉用手指头捣了捣他的额头，暗示他注意和姚婉娱保持距离。
“嗯，好老婆，我知道了。”林居正听懂了。
第二天，林居正并没有复活盈喜环境，但也没有对外公布，可对方还是得到了消息，可见在项目筹备小组或者东阳区公共资源交易中心有人给盈喜环境通风报信。
中午的时候，林居正收到了一条短信：林居正，算你狠，你会后悔的！
林居正置之不理。
下午五点，江晴雯开完站里的会，回到办公室，站在窗前舒展一下筋骨，微信来了。
彼时，微信刚刚兴起。
朱建文发来的：晴雯，如愿当上了站长，你也不好好感谢我？今晚过来吧。
江晴雯恶心地皱了皱眉头，想了半天，回复道：部长您忘了？上周刚感谢过，这周身体不便。
朱建文回复了一个大哭的表情包。
江晴雯收起手机，叹了口气，心里骂道：这个老色胚，这会儿坐在主席台开着大会，脑袋里想的都是龌龊的事。
可难道自己不龌龊吗？她突然觉得有点累，为了调进向海，跟一个老头子睡，如今仕途如愿了，级别也一下子和林居正平起平坐了，可值得吗？
她有点茫然失措。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干什么？是要报复林居正吗？报复他什么？怎么报复？或者是想和他旧情复燃？不可能，没可能了。
他找了一个那么漂亮聪慧的老婆，又是个正局级干部，傻子才会和她离婚。
正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手机铃声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里面传来一个陌生年轻男子的声音：
“请问是江晴雯站长吗？”
“是，你哪位？”
“‘政风眼’爆料人。”
“抱歉，‘政风眼’最近要休整一下，暂时停刊。”江晴雯嘴上不服从苏黛玉的管理，实际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要给地方上一些面子的，可以不给苏黛玉面子，但陈怀镜和市委书记面子都要给吧，市委书记还是省委常委呢，朱建文也不会同意总搞自己省里的负面。
男子说：“这个内容，你应该很感兴趣。”
“什么内容？”
“林居正和姚婉娱。”
江晴雯大吃一惊，忙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
“我是谁不重要。我有他俩出轨的视频和照片，还有详细情况，你要不要？”
“我要！”
“前提是必须写一篇文章，附上照片和视频片段。”男子提出了要求。
“我要先看视频才能定。”江晴雯激动得声音有些颤抖。
“好。我就在你们楼下，十分钟后，星巴克见。”
十分钟后，江晴雯在星巴克最角落位置，见到了一个年轻男子，穿着黑色卫衣，戴着兜帽、墨镜和口罩。
她不认识此人。
男子将一台笔记本电脑推给她，点开了桌面的一个文件夹，里面除了监控视频，还有大量林居正出入姚婉娱房间的照片，以及拍摄到的雕花窗户上两人抱在一起的影子。
江晴雯问：“这是前段时间，林居正和姚婉娱在益州出差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