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都是真实的？”
严瑾稳住身形，眼神死死锁在那些朝他蜂拥而来的“自己”身上。
得先试试看这群冒牌货的能耐再说。
可还没等他多作试探，第一波镜像就已经杀到了！
他们挥舞着造化笔，一道道扭曲的墨痕宛如疯蛇乱舞，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哎哟喂，这么多打一个，你们这也太不讲武德了吧？”
严瑾嘴上调侃，脚下却早已踩出虚影，随时准备脱身。
“赝品始终是赝品，学得了形，学不了魂！”
他低喝一声，手中的造化笔瞬间化作一道笔光飞出，凌空连点三笔！
“咔、咔、咔！”
地面猛地炸开，三尊模糊的“画像”凭空跃出！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这三幅画像竟迅速膨胀，化作七八米高的漆黑巨人，横在他身前，硬生生挡住了三道镜像的攻击。
严瑾边退边挥笔，笔下墨痕翻涌，在空中不断勾勒出一个个影子分身。
有的戴着兜帽披风像个刺客，有的双手持枪，还有一个直接长了六只手、背后拖着黑色尾巴，连人形都不带装的。
“阿瑾！你撑住啊！”
对面结界外，陈诺急得红了眼圈，一次次试图穿过那层金膜，却次次被弹得连退三步。
“诺诺你别急，注意保护好你自己。”
严瑾咬牙回应，余光却始终没离开那些镜像，“这里不对劲，我这边出事，你那边说不定也有陷阱。”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其中一个镜像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个冰冷诡异的弧度：
“你……赢不了我们的。”
轰！
那镜像身形瞬间溃散成一团巨大墨痕，如同黑色瀑布从天而降，朝严瑾当头压来！
“卧槽……”
严瑾瞳孔一缩，只觉得整个天空都被黑墨吞没，连空气都变得沉重无比。
更可怕的是，那墨痕之中，竟然蕴含着“如意心法”的气息，灵境级别！
他当场脸就垮了：“你怎么会我最强的心法？”
如果这些镜像真的能把他的一切原封不动全盘复刻，那他哪怕再拼命，也迟早会被这堆“山寨严瑾”给耗死！
“因为——我们就是你。”
那镜像的声音突然变调，一道声音变成十道，十道叠成百道，如同脑海深处的记忆在炸裂：
“你的一切，我们都知道。你的骄傲、痛苦、犹豫、恐惧……我们都会。你逃不掉的。”
“成为我们的养分吧。”
轰！！
巨墨落下，天地瞬间变成了黑白灰的画布，颜色被抽干，时间仿佛停止流动。
严瑾的影子分身们一个个如同沙雕般崩塌，就连手中造化笔的光辉，也在飞速黯淡。
他感觉到一种熟悉的、令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不是来自身体，而是灵魂深处的恐惧。
“什么情况……我在害怕？”
“咔哒。”
一声轻响从识海深处传来，那是红衣少女春秋仙尊的声音。
“你真的……那么怕过去吗？那你又为什么要我，回到过去？”
严瑾一愣，像被针扎了一下，却又不懂她这句话的含义。他想开口，却喉咙发涩，声音哽在了胸口。
就在这时——
又一道温柔的声音，悄然在他耳边响起：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黑裙白发的小白，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身后。
她声音不大，却像深夜中一盏灯，拂过心湖，让人心安。
严瑾原本惴惴不安的心，像被一只温暖的手按住，逐渐沉静下来。
小白轻轻将掌心贴在他背后。
她明明不是实体，但那一刻，严瑾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一股温热，顺着脊梁流进心口。
她柔声道：“就让这群冒牌货，见识一下——我们的画道。”
这一句话，如春雷炸响，久久在他耳边回荡。
嗡！
严瑾手中的造化笔忽然剧烈震动起来，一股灼热之意自笔中爆发，像要烧穿整个世界！
他双眸中，一抹金光悄然亮起。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这一刻，严瑾不再犹豫，也不再心慌。
他眼神一狠，猛然挥笔，整个人像是突然换了个频道，杀气腾腾！
“跟我玩复制？小爷前世就是靠临摹那些世界名画混口饭吃的，这点花活，真当我没见过？”
他手腕一转，墨汁飞溅，笔锋如龙蛇翻腾，划破空气。
“画中藏兵！”
“唰唰唰”几笔连挥，下一瞬，从他笔下的虚空里竟踏出一支水墨兵马！
黑甲肃立，面目模糊，身上却萦绕着逼人的画道气息，像一幅刚刚从宣纸上撕下的战争画卷，活了！
“杀！”
严瑾一声令下，整支水墨军团轰然冲锋，黑矛、长戟、战刀齐出，杀气如潮，竟生生把那群镜像压着打，一路狂推！
场面一下子逆转。
“越来越顺了。”严瑾眼神渐亮。
这时，小白的声音在他脑后轻轻响起：“这些镜像，是你灵识的投影模仿，只要你能将它们吸收，你的境界说不定还能突破。”
“意思是我把他们吃了就行？”
严瑾咧嘴一笑，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歪点子，“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主角技法全开！”
话音未落，他纵身跃起，造化笔一甩倒握，猛地在空中乱舞几笔，一群乌鸦从墨迹中扑扇而出，通体漆黑，双眼猩红！
“让你们看看——画道结合幻术，怎么玩。”
“阿玛忒拉斯！”
严瑾单手结印，那群乌鸦瞬间化作一团团扭曲黑炎，如恶鬼附身一般扑向那些镜像分身！
镜像还来不及反应，黑炎已缠上他们的四肢肩背，连影子都在扭曲！
但这些不是普通的火焰。
在严瑾出手的前一刻，他就已经用画道结合了从春秋仙尊那里继承来的“变化道·幻术”，那群红眼乌鸦，就是这幻术的引子。
只要被它们“看见”，就逃不掉。
“在痛苦中，慢慢忏悔吧。”
严瑾环视一圈，那些镜像此刻正陷入幻术与黑炎的双重折磨中，挣扎哀嚎，甚至开始自相残杀。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们，”他好心提醒一句，脸上却是欠揍的笑，“这些黑炎，在目标死之前，是灭不了的。”
“好好享受吧，如果你们也有痛觉的话。”
场上的那些复制体在严瑾这一招之下完全不知道该要如何抵抗，很快他们就一个个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严瑾趁此机会将这些拥有着他一部分能力的家伙们全部都收进了初秋卷之中。
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怎么转化画道的道痕的，但后面等到他闲下来就有时间来研究了。
想到这里，严瑾潇洒地一甩衣袖，手中的造化笔也化作一道白光，缓缓回归识海，像是完成了一次艺术创作。
一场激烈、诡异又痛快的战斗，就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