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摇曳的烛光下,斯内普的目光死死地钉在地毯上那滴鲜艳的血渍上,眼神凝滞,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
蔖隐离开前那句 “我想你成功了”,如同一记闷雷,在他的脑海中轰然炸响,久久回荡。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内心深处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
他在害怕什么?是害怕被触碰到心底那片最柔软、最脆弱的角落。
还是害怕那一直被他小心翼翼隐藏起来的情感,在不经意间被人窥见?
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他的心头悄然蔓延,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如同平静湖面投下的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搅乱了他原本古井无波的心。
他不配,他犯下的错,不配他有任何展开另一段人生的设想。
哪怕一点点念头,都是对莉莉的背叛!
良久,他缓缓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向书桌。
颤抖的手打开抽屉,翻找出那本夹着旧照片的笔记本。
当那张照片映入眼帘,他的身体瞬间僵住,目光痴痴地落在照片中莉莉的笑容上。
那笑容如春日暖阳,曾温暖过他的整个世界,可如今,却只能在这泛黄的照片中寻觅。
他的眼神渐渐迷离,思绪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那段青涩而又美好的时光。
与此同时,遥远的纽蒙迦德城堡,夜色如墨,繁星点点。
雅典娜静静地盘坐在塔顶的牢房内,仰头凝视着浩瀚星空,眼神空洞而又迷茫。
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披上一层银纱,更添几分孤寂。
格林德沃微微睁开眼,瞥了她一眼,只见她已经这样呆呆地坐了许久。
雅典娜的嘴唇微微蠕动,发出一声近乎呓语的叹息:“我们都是蝼蚁。”
声音轻得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消散。
在这个错位的世界里,她再次感到孤独,连个可以倾诉心事的人都找不到,这种孤独如同无形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她的灵魂。
真想扔下这堆烂事,回宗门里龟缩着。
可是……哪里不一样?她早没有家了,或者说,她压根就从来没有家。
就算在宗门里,一样是孤独的。
格林德沃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的口吻说道:“你不会是特意来吹阿尔卑斯山的冷风的吧?”
雅典娜轻轻 “嗯” 了一声,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她缓缓转过头,看向闭目养神的格林德沃,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念头,很想问一问:爱是什么?为何能让那么多人甘愿为此自毁前途?
但话到嘴边,又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这种俗不可耐的问题,她知道,自己不会对第二个人问第二次。
沉默片刻,雅典娜打破了寂静:“你其实自己可以出来的吧。”
格林德沃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沉默,算是默认了。
雅典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声说道:“看来你们拥有的那种情感,要么让人自毁前途,要么让人画地为牢,真是可怕的东西。”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牢房中回荡,仿佛是对这个世界荒诞情感的一种无奈控诉。
雅典娜迷茫了,真好,他们都有爱人。真好……
谁来爱我?亲人也好,朋友也好,她也好想尝尝那种可怕的滋味。
就在这时,赫敏的声音透过传音手链,如轻柔的微风般飘进她的脑海:“蔖隐,我在图书馆发现了一本很有趣的书,上面有写怎么自创咒语。” 那充满活力的语调。
雅典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或许,已经不是什么魔法过家家了。
或许,起码在赫敏那,她是不一样的特别存在。
她那头如瀑布般的银发在夜风中轻轻飘动,月光洒落在发梢上,闪烁着缕缕晶莹的银光,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她转过头,看向一旁的格林德沃,神情认真地说道:“我不想骗你,邓布利多校长对我带去的话反应不大。”
格林德沃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淡淡地回应道:“那他装得挺好的。”
雅典娜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他最近很忙,几乎不在学校,魔法部那边一直在找他的麻烦。不过,我看到他给天体仪的齿轮上了油。”
话语间,仿佛能看到邓布利多在忙碌间隙,细心维护天体仪的场景。
说完,她脚尖轻轻一点,身姿轻盈地踏上天罚剑。
那把剑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宛如一条灵动的银色蛟龙。
她驾驭着天罚剑,如流星般划过夜空,朝着霍格莫德的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