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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的黎明,并非诗意的温柔,而是暴烈的宣告。刺目的光刃,如同天神挥舞的利剑,骤然劈开戈壁亘古的沉寂。那光,并非暖意融融,而是带着金属淬火的寒意与不容置疑的威严,将无垠的沙砾瞬间染成一片耀眼、灼人的金黄。每一粒沙子都仿佛被点燃,反射着刺目的光芒,让人的眼睛不自觉地眯起。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油脂,沉甸甸地压在肺腑之上。吸一口,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感,仿佛不是吸入空气,而是吞下了一团滚烫的火。这粘腻、燥热的空气,是沙漠独有的馈赠,也是对每一个在此劳作的生命最直接的考验。

AK维修12车间,这片紧挨着贯穿戈壁的钢铁动脉——铁路线的临时围挡区域,此刻正像一个巨大的、被烈日烘烤的蒸笼。围挡是简陋的蓝色钢板,边缘已经被沙石磨得有些毛糙,上面歪歪扭扭地挂着“施工重地,闲人免进”的警示牌。围挡内,昨夜残留的最后一丝凉意,正被蒸腾殆尽,混合着铁锈、尘土和某种机油特有的油腻气味,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动起来!手脚都麻利点!”一声粗粝的吼声,像砂轮打磨生铁般,带着砂砾的质感,瞬间撕破了清晨那短暂、脆弱的宁静。吼声的主人,是工长老魏。他身材不高,背微驼,古铜色的脸上刻满了风沙和岁月的痕迹,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隼。他手里那根油光锃亮的撬棍,不知被他摩挲了多少遍,木质的棍身泛着深沉的褐色光泽,手握处更是磨出了深深的凹痕,仿佛是他手臂的延伸,是他力量的象征,也是他权威的体现。

“点外时间金贵!黄金时间!赶在头趟车来之前,料必须备齐、点清、归位!”老魏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在空旷的工地上回荡。点外,意味着线路并未完全封锁,只有防护员警惕地了望着远方的线路,随时准备发出警报。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沙漏中的细沙,珍贵而短暂。

没有高耸的封锁线,只有穿着荧光背心的防护员,像两尊沉默的石像,分别站在线路两侧的远处,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铁轨延伸的方向。他们的存在,是工人们安全作业的最后一道屏障。

工人们像听到集结号令的士兵,迅速从各自的角落扑向堆场。眼前,是码放得半人高的“弹药库”——近二百个瓦楞纸箱、锈迹斑斑的铁皮箱,还有堆成小山、散发着浓烈橡胶味的灰色蛇皮袋。这些看似杂乱的堆放,在老工人眼中,却有着清晰的分类:弹条区、螺栓区、胶垫区、垫板区……每一片区域,都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高强度劳动。

一箱一箱的扛

铁蛋儿,这个刚从技校毕业不久的愣头青,深吸了一口滚烫、带着铁腥味的空气,感觉肺叶都有些发烫。他下意识地抹了把额头上已经渗出的细密汗珠,和旁边的搭档老李,目光齐齐盯上了一箱标着“2型弹条”的铁皮箱。箱子在晨光下晒得烫手,仿佛一个微型的火炉。铁蛋儿伸出手指,试探性地碰了碰箱角,立刻缩回,指尖传来一阵灼痛。

“妈的,真烫手。”他嘟囔了一句,脸上却没什么惧色,反而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

搭档老李是个四十多岁的壮汉,脸上沟壑纵横,但眼神沉稳。“稳住,别急。弹条是关键部件,不能磕碰,更不能掉地上。”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蹲下身,双手撑在箱底两侧。

铁蛋儿学着老李的样子,也蹲下身,双手紧紧抓住箱角。他感觉那箱子的重量瞬间传递到了他的手臂上,沉甸甸的,像是要把他的手臂压弯。他咬紧牙关,脸颊的肌肉都绷紧了,额角的汗水顺着晒得通红的脖子,滑进衣领里,留下湿冷的痕迹。他努力调整呼吸,吸气,再吸气,然后猛地将气憋在胸腔里,像是要把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这一刻。

“嘿!”他低吼一声,腰腹发力,双臂肌肉贲张,那沉重的铁皮箱终于被他从地面上提了起来,离地大约半尺。箱子里整齐排列的弹条,乌黑油亮,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每一根弹条,都像一根小小的钢轨,是固定轨枕、确保钢轨稳固的关键部件,关乎着列车的安全运行。它们的重要性,铁蛋儿在技校时就已烂熟于心。

汗水立刻如同断线的珠子,从他额角渗出,顺着晒得通红的脖子,流下脊背,浸湿了他深蓝色的工装后背,很快洇开一片深色的印记。他不敢有丝毫松劲,保持着憋气的状态,迈开沉重的步子。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沉又虚。他感觉那箱子仿佛有生命一般,在他的肩上晃悠,随时可能滑落。他只能目不斜视,目视前方那个已经用白色粉笔按图纸画好了不同部件分区的指定区域。

那区域就在阴凉棚的边缘,阳光被棚顶遮挡了大半,相对凉爽一些。铁蛋儿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着。他的搭档老李则已经起身,跟在他旁边,一边走一边提醒:“放稳点,别砸了。”

终于,铁蛋儿将箱子扛到了指定位置。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感觉胸腔里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他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放平,双手撑着箱底,慢慢松开手。箱子“砰”的一声轻响,落在地上,扬起一小片灰尘。

他立刻感到一阵虚脱,双腿有些发软。他扶着箱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心脏还在胸腔里砰砰狂跳。他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汗水混杂着尘土,在脸上划出一道道黑色的痕迹。

旁边,几个老工人正对付装“t型螺栓”的纸箱。这些箱子比弹条箱更大,也更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师傅,用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握住撬棍,精准地插入箱盖缝隙。“咔嚓”一声脆响,箱盖被撬开了一条缝。里面是密密麻麻、用油纸仔细分隔包裹的螺栓和配套的螺母、平垫圈、弹簧垫圈。这些小小的零件,是连接钢轨与轨枕的“关节”,同样至关重要。

“来,搭把手!”老师傅招呼旁边的小伙子。两人一组,一人抬箱子的一头。箱子晃晃悠悠地离开堆场,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弹簧上,随时可能失去平衡。汗水滴落在纸箱上,瞬间裂开深色的斑点,像是一幅抽象的地图。

“胶垫!来俩人搬胶垫!”郭师傅,一个身材微胖、说话声音洪亮的中年人,在另一堆蛇皮袋前喊道。他的声音穿透了工地的嘈杂,带着不容拒绝的急切。

铁蛋儿刚放下弹条箱,抹了把汗,立刻应声跑过去。胶垫装在巨大的灰色蛇皮袋里,一袋一袋鼓鼓囊囊,像怀孕的母兽。他看着那袋子,心里有点发怵,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重。

“我来!”老李已经跟了过来,抢先一步抓住袋角。

铁蛋儿赶紧伸手,和老李一起,抓住另一边的袋角。入手的感觉很奇怪,沉重而富有弹性,袋子像是充满了某种粘稠的液体。隔着厚厚的袋子,也能闻到一股浓烈的橡胶和防锈蜡混合的气味,刺鼻而霸道,仿佛要把人的嗅觉器官都冲垮。

两人合力,将袋子抬离地面。那重量超出了铁蛋儿的预期,袋子像一块巨大的磁铁,牢牢吸在地上,需要费很大的劲才能抬起来。他感觉自己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甚至有些颤抖。

“走,挪到阴凉棚下——胶垫最怕暴晒。”郭师傅一边说着,一边在前面带路。

两人抬着一袋胶垫,步履蹒跚地挪动。每一步都异常艰难,袋子在两人之间摇晃,发出沉闷的“呼哧呼哧”声。铁蛋儿感觉自己的腰都快被压折了,汗水不停地流下来,模糊了视线。他只能紧紧咬着牙,死死抓住袋角,不敢有丝毫松懈。

好不容易挪到阴凉棚下,铁蛋儿感觉自己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将袋子放下时,手一松,袋子“咚”的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阵灰尘。

“呼……呼……”他大口喘着气,感觉肺部火辣辣的疼。

郭师傅已经打开了袋子,里面是摞得整整齐齐的灰黑色橡胶垫,每块都嵌着细密的钢丝网,像一张张坚韧的网,用来缓冲列车通过时的震动。铁蛋儿看着这些胶垫,心里充满了敬畏。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却是保证列车平稳运行的重要一环。

铁蛋儿和小刘,另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新工人,合力解开另一个胶垫袋的捆扎绳。浓烈的橡胶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咳嗽了几声。袋子里同样是摞得整整齐齐的灰黑色橡胶垫。

他们开始一块块地拿出来,核对厚度标识(6mm, 8mm, 10mm)。这些胶垫的厚度是根据不同的线路条件和列车轴重来选择的,不能有丝毫差错。他们小心翼翼地按规格码放在铺了帆布的地面上,像在玩一场巨大的、严肃的积木游戏。

手指很快沾满了黑色的橡胶粉末和防锈蜡,黏糊糊的,很难清洗。铁蛋儿感觉自己的手指变得又黑又糙,像老农的手一样。

铁蛋儿一边干活,一边偷偷观察着周围。工地上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每个人都像上紧了发条的机器,不停地运转着。弹条、螺栓、胶垫、垫板……这些冰冷坚硬的“铁肉”,在工人们的手中传递、搬运、清点、分拣,最终将被安置到它们应该在的位置,组成一条坚实的铁路。

点料、配料

料箱和蛇皮袋陆续被搬到了指定的区域。老魏拿着厚厚的一叠料单和施工图纸,声音嘶哑地指挥着。他的声音因为长期的吼叫和烟酒的刺激,变得有些沙哑,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振德!带俩人,拆弹条箱,清点数目,按型号分开!老王,你们组负责t型螺栓和所有垫片,点清楚,别混了型号!铁蛋儿!你跟小刘去拆胶垫袋,点数,按厚度分堆码好!振华,你去帮老王那边,人手不够!”

命令像子弹一样射出,精准地命中每一个目标。工人们立刻行动起来,各就各位。

清点开始了。撬棍撬开铁皮箱盖的“咔嚓”声,划开蛇皮袋的“嘶啦”声,纸张摩擦的“沙沙”声,此起彼伏,汇成了一曲嘈杂而有序的工地交响乐。工人们蹲在各自的“阵地”前,全神贯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和手中的零件。

铁蛋儿和小刘合力解开一个胶垫袋的捆扎绳。浓烈的橡胶味扑面而来,几乎让他窒息。袋子里是摞得整整齐齐的灰黑色橡胶垫,每块都嵌着细密的钢丝网。他们一块块拿出来,核对厚度标识(6mm, 8mm, 10mm),小心翼翼地按规格码放在铺了帆布的地面上。手指很快沾满了黑色的橡胶粉末和防锈蜡,黏糊糊的,像涂了一层黑漆。

郭振德那边,弹条被一根根取出,在帆布上排列整齐,乌黑的金属表面泛着油光,像一条条黑色的鱼。郭振德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根弹条,检查有无运输磕碰造成的变形或锈蚀,同时大声报数:“2型弹条,A规格,1、2、3……20!一箱齐活!”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像是在给这些沉默的金属赋予生命。

老王组则像在摆弄精密的积木。t型螺栓、大螺母、平垫圈、弹簧垫圈,从纸箱里取出,按套分好。老王是个一丝不苟的人,他拿着游标卡尺,时不时抽检一下螺栓的螺纹和关键尺寸,嘴里念叨着:“m24的… 配套平垫… 弹垫… 齐了,下一箱!”他的动作缓慢而精准,像是在进行一场外科手术。

“防护!下行车接近!” 驻站联络员急促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里炸响,穿透了工地的嘈杂,像一道惊雷,瞬间让所有忙碌都停滞了。

如同条件反射,所有工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手中的零件、工具都停在了半空中,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每个人都抬起头,目光投向线路的方向,脸上写满了紧张。

“下道!下道避车!” 老魏的吼声如同炸雷,比刚才更加响亮,更加急促。这是命令,是警告,也是保护。

工人们毫不犹豫,立刻放下手中的零件、工具,像受惊的鸟雀,迅速而有序地离开线路,退到围挡外的指定安全避车区域(b车点)。没有人说话,只有急促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他们知道,在列车通过的时候,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铁蛋儿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怦怦狂跳的声音,像擂鼓一样。刚才手里捏着的那块胶垫似乎还残留着触感,黏糊糊的,让他心里有些发毛。他紧跟着人群,退到了安全区域。他回头望了一眼,他们刚刚忙碌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只有被风吹动的沙尘在阳光下飞舞。

大地开始微微震颤,紧接着,沉闷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像一头苏醒的巨兽在咆哮。一列长长的货运列车,如同钢铁巨龙,裹挟着热风和沙尘,呼啸着从他们刚刚忙碌的地方碾压而过。巨大的风压和噪音让人窒息,仿佛要把人的耳膜都震破。

工人们紧贴着围挡站着,目光追随着飞驰的车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被风卷起的沙尘扑打在汗湿的脸上、脖子上。他们像一尊尊雕像,沉默而坚定,守护着身后的安全区域。

列车终于驶过,尾车的红灯消失在热浪扭曲的远方,像一颗坠落的流星。那轰鸣声渐渐远去,工地上只剩下风声和沙尘的呜咽。

“防护!车已通过,可以上线!” 联络员的声音再次响起,像一声号令,让所有紧绷的神经都松弛下来。

“继续干活!” 老魏一挥手,工人们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像拧紧的发条,重新扑回各自的岗位。仿佛刚才的暂停键从未按下,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时刻只是一场幻觉。他们再次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清点、分拣、码放……一切又恢复了高速运转。

汗水和油污混合在一起,在工人们的手臂、脸颊上画出一道道黑色的痕迹,像是一幅幅抽象的画。被反复抓握的t型螺栓和弹条,表面沾满了汗渍和油渍,在烈日下闪着油腻的光,像是一层薄薄的金箔。

收工

太阳越爬越高,像一个巨大的火球,无情地炙烤着戈壁。地上的影子缩成了小小的一团,仿佛随时会被蒸发。空气仿佛着了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让人感到窒息。

工人们的脸上、脖子上,汗水像小溪一样流淌,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他们只能用力眨眼,或者用相对干净的手腕内侧快速蹭一下。没有人抱怨,没有人退缩,他们只是默默地忍受着,像沙漠中的骆驼,坚韧而顽强。

“最后一箱轨距块,淡黄增6,清点完毕!”

“所有铁垫板核对无误!”

“胶垫总数齐了,按厚度分好!”

各组的汇报声陆续响起,像是一首胜利的凯歌。原本杂乱堆放的料箱和袋子,此刻已按部件种类、型号,整齐地码放在图纸指定的区域。弹条像列队的士兵,t型螺栓和垫片成套摆放,胶垫按厚度摞成方阵,轨距块按颜色分成了几小堆。铁垫板则沉重地躺在它们的位置上,像一块块沉默的盾牌。

工地上,一片井然有序的景象。各种零件,这些冰冷的“铁肉”,在工人们的努力下,即将被运送到它们应该在的位置,组成一条坚实的铁路,承载着列车的重量,连接着城市的繁华与戈壁的荒凉。

老魏拿着料单,在几个关键料堆前再次快速核对了一遍。他的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细节。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滴在料单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深色的斑点。他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像是完成了一件重大的任务。

他抬手看了眼表,表蒙子上沾着油污和汗渍,几乎看不清时间。他轻轻叹了口气,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感到一丝疲惫。

“行了!上午点外活干完了!收拾工具,撤!” 老魏的声音带着完成任务的疲惫和一丝沙哑,像是一把生锈的钥匙,在工人们的心中轻轻转动。

工人们如蒙大赦,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腰酸背痛的感觉变得无比清晰。他们默默地收拾着散落的撬棍、划开的蛇皮袋碎片、空纸箱,简单清理场地。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工具碰撞的轻响,像是一首疲惫的交响曲。

铁蛋儿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最后看了一眼阳光下整齐排列的“铁肉”——那些弹条、螺栓、胶垫、垫板。汗水和油污混合的气味依旧浓烈,沾满了他的双手和工装。他甩了甩发麻的胳膊,汗水甩在滚烫的沙地上,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深色的小点,如同他这一天留下的印记——汗与油混合的灼痕。

明天,将是封锁施工的日子,真正的硬仗将从这些冰冷的铁器和滚烫的汗水开始。他跟着队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停在远处的工程车,身后的戈壁,热浪依旧蒸腾,像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吞噬着一切。而他,一个刚刚踏入职场不久的年轻人,已经在这片海洋中,留下了自己坚实的足迹。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在这艰苦的环境中坚持下去。但他知道,今天,他用自己的汗水和努力,为这条铁路的建设,贡献了一份力量。这份力量,或许微不足道,但却是真实的,是值得骄傲的。

他抬起头,望向远方,那里是铁路延伸的方向,也是他梦想的方向。他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戈壁的炽热和干燥,心中却充满了力量。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能够在这片土地上,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就像这些冰冷的铁器一样,在这片戈壁上,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他跟着队伍,一步一步地走向工程车,他的背影在滚烫的沙地上拉得很长,像一条不屈的脊梁。他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但他知道,他会继续努力,继续奋斗,在这片戈壁上,书写属于自己的人生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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