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 吃醋了？” 苏源偏过头，眼尾含笑扫向身旁坐立不安的少女。
夏芷雪正对着手机屏幕猛按快门，却频频将镜头歪向舞台，指尖在自拍杆上无意识摩挲，连耳尖都泛起可疑的红晕。
“当然没有！” 少女猛地转头，发梢的蝴蝶结跟着晃出虚影，“我只是觉得他讲的娱乐圈运营案例很有意思！”
话音未落，手中的手机 “啪嗒” 掉在腿上，惊得她手忙脚乱去捡，慌乱的气息扑面而来。
苏源忍住笑意，指尖划过裙摆蕾丝：“那就好。”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舞台上侃侃而谈的身影，“其实，台上那个青年是我哥哥……”
话音刚落，夏芷雪原本低垂的睫毛突然颤动，琥珀色的眸子亮得惊人。
“诶？原来是大舅哥！” 少女双手捧脸，“那我待会儿一定要去要个签名！说不定还能聊聊怎么照顾他家的小公主～”
她朝苏源眨了眨眼。
“额……” 苏源扶额叹气，“你的脑回路可真清奇。”
话虽这么说，唇角却不受控地扬起。
突然，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猛地转头：“等等！按你的说法，那不就默认我是......”
夏芷雪早已料到她的反应，往旁边挪了挪，故意拉长语调：“我可什么都没说～”
“不过大舅哥这么优秀，以后说不定还能给我们的婚礼当证婚人呢！”
“谁要和你结婚！” 苏源耳尖爆红，伸手去抓作乱的人，却被夏芷雪灵活躲开。
“不过，说起来……” 夏芷雪忽然凑近，琥珀色的眸子在礼堂昏暗的光影里泛起微光，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动，似乎在斟酌着措辞。
苏源垂眸抚平裙摆上的褶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丝袜的纹路，察觉到身旁人的欲言又止，直接开口道：“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嗯……” 夏芷雪绞着裙摆上的蕾丝花边，“学姐你为什么一直低着头呀？”
话刚出口，头顶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她捂着脑袋 “呜呜” 直叫，“学姐你打我干什么？”
“你还有脸问！” 苏源攥着裙摆的手指关节发白，耳尖烧得通红，银发下隐约可见涨红的脖颈，“还不都是因为你！”
她扯了扯短得离谱的裙摆，白丝包裹的双腿在晃动间若隐若现，“现在穿成这样，在亲哥面前都得躲躲藏藏，要是被认出来，我简直没脸见人！”
“原来是这样……” 夏芷雪眨了眨眼，突然笑起来，“可这不能怪我呀！明明是学姐自己乖乖穿上的，我可没有强迫你哦，我最最亲爱的小学姐～”
她戳了戳苏源发烫的脸颊，直到某人的怒气值达到了顶峰……
“哈？照你这么说，以后我再也不穿了。” 苏源挑眉，作势要起身。
“不嘛不嘛！” 夏芷雪慌忙拽住她的衣角，“都是我的错！学姐穿这么好看，不穿多可惜呀……”
她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像浸着两汪春水，“下次我给学姐准备更漂亮的裙子，好不好？”
“不好！”
当夏芷雪还在扯着苏源的衣角撒娇时，一阵清朗的男声突然穿透她的耳膜。
“苏源同学！”
苏源的手指骤然掐进掌心，丝袜传来的冰凉触感都不及后颈窜起的寒意 。
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声音的方向来自于台上。
她机械般抬起头，发梢的银色碎发间，僵硬的笑容在脸上凝固。
台上，苏天倚着讲台微微前倾，西装袖口滑落露出腕表的金属光泽，那双银灰色眸子，正噙着玩味的笑意注视着她。
苏源对上了他意味深长的眼神。
“没错，就是你，这位可爱的小姐，请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苏天抬手推了推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似有若无扫过她裹着白丝的双腿，“请问，你对我公司还有什么疑问和建议吗？”
整个礼堂瞬间陷入死寂，几百道目光如滚烫的烙铁落在苏源身上。
她听见夏芷雪倒抽冷气的声音，感觉到后排同学交头接耳时呼出的热气拂过后背。
苏源的喉结动了动， 她知道哥哥分明认出了自己。
……
事情是这样的。
当苏源和夏芷雪还在小声拌嘴时，台上的演讲已渐入佳境。
苏天整理了一下歪斜的领带，将自己在创业初期睡仓库、啃泡面的故事娓娓道来，台下不时爆发出年轻学子们钦佩的叹息。
“我们公司就像一株破土的春笋，需要更多新鲜血液注入。” 他指尖轻点 ppt 上跳动的公司 LoGo，“在这里，每一个天马行空的创意都能找到生长的沃土 ——”
话音未落，后排传来窸窸窣的翻页声，前排同学……早已将手机游戏打开。
然后，停下了正在忙的动作。
现在进入一个互动环节，回答者可获得主办方的小奖品。
互动环节的抽签箱在助教手中摇晃，抽出的纸条带着油墨香依次展开。
当 “3 排 5 座” 的男声问完最后一个问题，苏天突然将话筒抵在唇边，银灰色眼眸扫过第一排蜷缩的身影：“最后这位同学……”
他故意拉长尾音，让期待的涟漪在大厅扩散，“苏源同学，能否谈谈你对天源的期待？”
这句话如投入深潭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后排座椅发出此起彼伏的挪动声，几百道目光顺着光束，聚焦在那位垂首瑟缩的银发少女身上。
“这个女孩是谁？” 左侧传来小心翼翼的耳语。
“天啊，她好像橱窗里的瓷娃娃！” 前排扎着双马尾的女生捧着脸颊，手机镜头对准苏源颤抖的指尖。
“这是我们的神秘校花吧？听说她总在深夜图书馆出现！” 后排戴眼镜的男生推了推镜框，“我还以为她是交换生……”
议论声像涨潮的海水漫过大厅，突然有人倒抽冷气：“你们看她旁边！那个高马尾的黑衣女生，眼神好飒！”
这句话引爆新一轮骚动，此起彼伏的 “嗑到了” 从各个角落冒出来。
“别瞎猜了！” 前排一位女生压低声音，“重点是苏天学长怎么会认识她？该不会……”
拖长的尾音里，无数暧昧的联想在空气里发酵。
而且，这一位女生就坐在苏源的旁边，苏源能感受到她带有侵略性的眼神。
不对，准确来说，是探究意味，和一丝丝嫉妒？
那很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