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宅惊情:雨林血祭
湄公河支流的瘴气如墨,缠绕着百年榕树的气根。林晚拨开沾满血锈的铁丝网,腕间银纹突然灼痛——前方山谷里,数百座高脚屋的屋檐下都挂着风干的嫁衣,布料上用东南亚特有的蛊虫分泌物绘制着符文,每道纹路都在月光下蠕动,宛如活物。
“这里是南洋降头与暗影诅咒的融合地。”陆川蹲下身,银链挑起块刻着泰文的人骨牌,“十九世纪华人下南洋时,有位新娘被当地巫师做成‘养蛊嫁衣’,诅咒从此在雨林深处生根。”话音未落,周围的榕树突然渗出红色树液,在地面汇成蜿蜒的血河,流向山谷中央的祭坛。
祭坛由千具童男童女骸骨堆砌而成,顶部矗立着尊融合了四面佛与中国月老形象的诡异雕像,雕像胸前嵌着颗搏动的心脏,表面布满用降头术写就的生辰八字——其中一个名字,赫然是林晚在泰国留血的表妹。
“表妹?”林晚冲向前,却被突然弹出的藤蔓缠住脚踝。藤蔓上开满血色睡莲,每朵花的花心都躺着个襁褓中的婴儿,他们的手腕上都有淡红色的咒印。陆川挥出银链斩断藤蔓,链身符文与雕像产生共鸣,佛像的四张脸同时睁开眼,分别露出喜怒哀乐四种扭曲表情。
“擅闯者,献祭!”祭坛四周的高脚屋中涌出无数“降头新娘”,她们穿着融合了泰式筒裙与中式嫁衣的服饰,脸上涂着尸油混合朱砂的面膜,手中的银簪刻着密密麻麻的蛊虫图案。林晚的银纹与表妹的生辰八字产生共振,祭坛中央的心脏突然炸裂,喷出的血雾化作蛊虫扑来。
“这些是用血亲胎儿养的‘嫁衣蛊’!”陆川将银链绕成光盾,蛊虫撞在盾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必须找到降头师的本命蛊!”林晚循着银纹的指引冲进最大的高脚屋,屋内挂满用孕妇皮制成的幡旗,每面幡旗都绣着个正在哭泣的新娘头像。
神龛前,穿着黑袍的降头师缓缓转身,他脸上戴着由无数银簪拼成的面具,露出的眼睛竟是两颗正在蠕动的蛊虫。“又一个血亲送上门来。”降头师摘下面具,露出与林晚祖父有七分相似的脸,“我是你祖父流落在南洋的弟弟,苏文通。”
林晚惊得后退半步,腕间银纹突然爆发出蓝光——曾祖母的虚影手持玄冰佩出现在她身后。“叛徒!”虚影怒喝,玄冰佩与降头师腰间的血色葫芦产生剧烈共鸣。葫芦炸裂的瞬间,飞出只翅膀绣着嫁衣图案的巨型金蚕,正是操控所有蛊虫的本命蛊。
“用银纹引蛊!”陆川将银链抛向金蚕,林晚咬牙划破掌心,鲜血滴在银纹上。蓝光化作丝线缠住金蚕,蛊虫发出不甘的尖啸,所有降头新娘脸上的面膜寸寸脱落,露出解脱的神情。苏文通发出怒吼,身体开始被反噬的蛊虫吞噬,“暗影之神不会放过你们……”
祭坛在金蚕死亡的瞬间崩塌,血色睡莲全部枯萎,襁褓中的婴儿化作光点消散。林晚在废墟中找到表妹的生辰八字牌,牌背面刻着一行中文:“民国廿三年,南洋苏家,血祭开端”。陆川擦拭着银链上的蛊虫黏液,罗盘指针指向更南端的岛屿——那里的卫星图像显示,有片海域终年漂浮着无数婚纱碎片。
返程的船上,林晚收到表妹的报平安短信,附带一张照片:她腕间的红痕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道浅浅的银色纹路,形状像朵含苞的睡莲。而林晚的银纹旁,不知何时多了道细小的金色纹路,如同金蚕的翅膀。
手机突然震动,弹出条来自深海探测船的紧急通讯,附件是段声呐影像:马里亚纳海沟深处,座由沉船婚纱构成的珊瑚城堡正在生长,城堡顶端的“女王宝座”上,坐着个浑身覆盖着珍珠与珊瑚的身影,她的腕间,戴着枚闪烁着幽光的黑色蔷薇印记……
林晚望向船舷外翻涌的浪花,腕间的银纹与金纹同时发烫。她知道,暗影诅咒的残响仍在世界各个角落滋生,而那些因执念诞生的血色嫁衣,或许永远不会真正消失。但只要还有血亲记得打破循环的勇气,光就永远不会熄灭。
“下一站,深海。”陆川将银链系紧,眼中映着远方的星辰。
夜风拂过,林晚腕间的银色睡莲与金色蚕翼交相辉映。在浩瀚的天地间,他们的身影或许渺小,却如同永不熄灭的火种,在血色传承的阴影里,执着地照亮着下一条破咒之路。而在世界的尽头,那座深海珊瑚城堡的窗口,某件婚纱的珍珠纽扣突然脱落,沉入漆黑的海沟,仿佛在预示着,下一场跨越维度的决战,已在黑暗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