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金陵行宫坐落在紫金山下,依山傍水,气势恢宏。
御驾抵达时,行宫内早已布置妥当,宫女太监们穿梭其间,井然有序。
当地官员早早在行宫外等候,雍正便直接召见了他们,询问政务。
林芸安顿好两个孩子,便命太监去贾府给黛玉下了口谕:明日来行宫相见。
林芸之所以不见超一品的贾家老太太,是怕自己记得的原着与他们真实的生活不一样,在老太太跟前漏了风,那就不好了。
不如直接见黛玉,让他们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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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接到口谕,贾家全家顿时慌乱起来。
贾政和贾赦平日里几乎不关心这个外甥女,如今却齐聚书房,揣测贵妃娘娘此举的深意。
贾政捋着胡须,眉头紧锁:“娘娘为何独独召见黛玉?莫非是妹夫如海在御前说了什么?”
贾赦不以为然,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管他为何,这是天大的好事!若能借此攀上贵妃娘娘,咱们贾府在朝中的地位……”
贾政瞪了他一眼,打断道:“大哥慎言!娘娘的心思岂是你我能妄加揣测的?”
一旁的几位清客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若娘娘示好贾府,也应带上贾母,或其他三春,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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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黛玉正在碧纱橱内读着诗经,听闻消息后怔怔出神。
紫鹃忙不迭地翻箱倒柜:“姑娘,明日见娘娘可不能穿这些素净的衣裳!”
黛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素白色衣裙,轻声道:“我还在孝期,穿得太艳,怕是不妥。”
正说着,贾母身边的鸳鸯匆匆赶来,手里捧着一件月白色云锦的襦裙:“姑娘,老太太说了,去见贵妃可得打扮打扮,不能太素净了。这料子不带花纹,既庄重又不失体面,是前几日连夜赶制的新衣,明日姑娘可穿去行宫拜见娘娘。”
紫娟一喜,连忙伺候黛玉换上试试。
不多时,黛玉站在铜镜前看着这一身,更显得身姿纤弱,气质如兰。
“姑娘,这衣裳真衬您。”紫鹃轻声赞叹,眼中满是怜惜。
黛玉低头抚了抚衣袖,轻声道:“只是去见娘娘,何必如此隆重?”
紫鹃笑道:“娘娘召见是天大的恩典,姑娘自然要打扮得体些。”
黛玉指尖轻抚过光滑的缎面,才八岁的她,心中不可谓不紧张。
父亲既已写信来道明原由,怕也是见过贵妃娘娘的,如此她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于是转身对鸳鸯说道:“替我谢谢祖母,我一会就过去。”
黛玉刚收拾好心情,到了贾母房内坐下,宝玉便闻讯赶来,一进门拉住黛玉的手:“林妹妹,明日我陪你一起去!”
黛玉连忙抽回手,脸颊微红:“胡闹!娘娘只召见我一人,你如何能去?”
宝玉急得跺脚:“那我在行宫外等你!”
贾母见状,笑着摇头:“宝玉,你妹妹是去面见贵妃娘娘,岂能儿戏?明日见过娘娘就回来了,你且安心。”
宝玉虽不情愿,但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只得闷闷不乐地点头。
王熙凤站在廊下,看着众人忙前忙后,心里酸溜溜的:“这丫头倒是好福气,竟能得娘娘青眼!”
平儿低声劝道:“奶奶别多想,林姑娘性子好,娘娘喜欢也是常理。”
王熙凤轻哼一声:“我如何多想,我巴不得林妹妹多去呢,可惜我没个诰命,连娘娘的面都见不着!”
薛宝钗走过来,温声道:“凤丫头何必自扰?林妹妹能得此机缘,咱们该替她高兴才是。”
王熙凤撇撇嘴,没再说话。
她看到薛宝钗就烦,她王熙凤是谁,是人是鬼一眼就看透了,在她面前装,还嫩了些,打量谁看不出她那点龌龊心思。
薛宝钗转身进了贾母房里,见黛玉正在贾母面前展示新衣,便上前细细叮嘱:“妹妹明日见娘娘,行礼时需双手交叠,目光微垂,不可直视凤颜。若娘娘问话,需先谢恩再答,切记不可多言。”
黛玉点头:“多谢宝姐姐提点。”
宝钗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妹妹福气好,日后若有造化,别忘了咱们这些姐妹。”
黛玉听出她话中有话,却只是淡淡一笑:“姐姐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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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春兰和夏荷带着轿子到了贾府。
贾母亲自送黛玉到门口,替她理了理衣襟:“玉儿,别紧张,娘娘既召见你,必是喜欢你。”
黛玉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外祖母放心,玉儿晓得。”
宝玉站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终只憋出一句:“妹妹早些回来。”
黛玉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嗯。”
轿子缓缓起行,黛玉透过纱帘,看着贾府渐渐远去,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春兰和夏荷一左一右跟着轿子,低声交谈:“娘娘待会儿见了林姑娘,定会欢喜。”
夏荷笑道:“可不是?这位林姑娘才貌双全,与咱们娘娘倒有几分相似。”
黛玉听了二人的话心中略感心安,父亲定是见自己长的像娘娘,才应允的。
行宫门前,轿子稳稳停下。
春兰掀开轿帘,轻声道:“林姑娘,到了。”
黛玉迈步下轿,抬头望去,只见行宫巍峨,朱墙金瓦,气派非凡。
她整了整衣襟,跟随春兰和夏荷穿过重重宫门,心跳如擂鼓。
终于,她们在一座精致的庭院前停下。
春兰进去通报,片刻后出来笑道:“林姑娘,娘娘请您进去。”
黛玉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
庭院内花木扶疏,假山流水,宛如仙境。
亭中坐着一位身着淡紫色宫装的女子,眉目如画,气质出尘。
黛玉连忙上前,盈盈下拜:“民女林黛玉,叩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林芸看着眼前这个纤细柔弱的少女,心中一阵悸动——这就是《红楼梦》中那个“泪尽而逝”的林黛玉!
她柔声道:“快起来吧,不必多礼。”
黛玉起身,仍微垂着头,不敢直视。
林芸笑了笑:“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你。”
黛玉缓缓抬头,四目相对的一瞬,两人皆是一怔。
林芸心中惊叹:好一个“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的佳人!
才几岁便出落的如此出尘了,长大了还了得?
黛玉则觉得贵妃娘娘的目光温柔似水,竟让她莫名感到亲近,好似母亲近在眼前,刚要红了眼眶,又觉自己冒犯,忙压下心绪。
林芸招手:“来,坐到本宫身边。”
黛玉迟疑片刻,轻移莲步上前。
林芸拉住她的手,细细端详:“果然是个灵秀的孩子。你父亲在扬州时曾提起你,说你聪慧过人,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黛玉脸颊微红:“娘娘过奖了,民女愧不敢当。”
林芸笑道:“不必自称民女,唤我娘娘便是。日后你入宫小住,咱们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
黛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娘娘……”
林芸拍拍她的手:“本宫一见你便觉得投缘。你外祖母可好?”
黛玉点头:“多谢娘娘垂问,外祖母一切安好,也问娘娘安,”
两人又聊了些家常,林芸问起黛玉在贾府的生活,黛玉一一作答,言辞得体,却也不失真诚。
不知不觉,已近午时。
林芸吩咐春兰:“去准备午膳,今日留林姑娘用膳。”
黛玉受宠若惊:“娘娘,这……”
林芸笑道:“怎么,不愿陪本宫用膳?”
黛玉连忙摇头:“黛玉荣幸之至。”
午膳时,林芸特意命人做了几道清淡的江南小菜,还让人端来一盅冰糖燕窝给黛玉:“听闻你身子弱,该多补补。”
这燕窝羹里加了灵泉水,林芸也不知为何,就想让这个可人的姑娘好起来。
黛玉感激不尽,小口啜饮。
谁知刚喝第一口便觉浑身舒畅,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不再似之前那般急促。
忙看向贵妃娘娘。
林芸笑着说:“这是我特意命人做的,加了一些珍贵药材,你喜欢就多喝些。”
黛玉感激不尽,一碗喝完,整张脸看起来白里透着红,不像才来时那样惨白。
用罢午膳,林芸又让人取来一套文房四宝赐给黛玉:“听闻你诗才了得,这套湖笔徽墨,算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黛玉接过,眼中泪光盈盈:“娘娘厚爱,黛玉无以为报。”
林芸柔声道:“好孩子,本宫不需你报答什么。只愿你日后平安喜乐,便足矣。”
日落时分,林芸才命人送黛玉回贾府。
临别前,她拉着黛玉的手叮嘱:“回去好好准备,待圣驾回銮时,本宫便接你入宫。”
黛玉深深一拜:“黛玉谨记娘娘教诲。”
看着黛玉远去的背影,林芸长舒一口气,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若是不知道便罢了,既已相识,这一次,她绝不会让这位绛诛仙子重蹈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