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的曼陀罗花田已成焦土,三百名守护者的银蓝长剑在血色月光下泛着冷芒。萧云舟站在星砂结界中央,看着沈清辞用龙纹笔勾勒最后一道符文,阿娅的兽骨图腾在北疆战歌中震颤。江挽月的虚影悬浮在他肩头,荆棘冠冕的星砂倒刺全部竖起,赤瞳里翻涌着偏执的火光:“小崽子们听好——敢让长安城掉一片瓦,姐姐就把你们做成灯笼!”
黑影的笑声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如指甲刮擦冰面般刺耳。幽绿雾气中,萧承煜身披黑袍缓缓降落,玄铁剑滴落的黑血在地上腐蚀出噬月纹。帝王冕旒下的眼神彻底被灰雾吞噬,他抬手轻挥,一道幽绿光束撕裂夜空。
“轰——!”星砂结界如同脆弱的琉璃,在攻击下轰然炸裂。萧云舟被冲击波掀飞,撞碎身后的石碑。他挣扎着爬起,看见万千噬月军团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被感染百姓的瞳孔里燃烧着疯狂,皮肤下的噬月纹像贪婪的毒蛇般吞吐着信子。
“守住城门!”沈清辞的星纹笔在空中划出防御咒文,龙纹光芒却在触及黑影雾气的瞬间黯淡。占星师咳出鲜血,望着占卜卷轴上彻底扭曲的卦象——银蓝星轨被灰雾绞成碎片,取而代之的是黑影张狂的狞笑。
阿娅的冰蓝色灵力凝成冰墙,却被噬月军团徒手撕裂。北疆巫女的兽骨图腾发出悲鸣,她望着那些曾经向她讨教巫术的牧民,如今却举着染血的弯刀扑来,心口的曼陀罗印记在灰雾中灼烧如烙。“为什么...”她的低语被黑影的尖笑淹没。
萧云舟的星砂剑疯狂挥舞,赤色灵力却越用越弱。当他劈开第十七个傀儡时,地面突然窜出噬月纹藤蔓,如毒蛇般缠住他的脖颈。少年挣扎着握紧剑柄,听见黑影在耳畔的嘲讽:“传承?不过是笑话!江挽月那个蠢货,居然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住口!”江挽月的虚影突然暴涨,万千流萤组成巨大的荆棘牢笼,将萧云舟护在中央。少女的赤瞳猩红如血,星砂锁链疯狂射向黑影,却在触及的刹那被腐蚀成灰。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然霸道:“敢动我的人...我要你魂飞魄散!”
黑影发出癫狂的笑声,她腐烂的指尖划过萧承煜的脸颊:“看看你的陛下,早就成了我的傀儡!江挽月,你输了!”随着话音,萧承煜的玄铁剑迸发万丈幽光,帝王的身影与古神虚影重叠,一剑劈向江挽月的荆棘牢笼。
“阿月!”沈清辞的惊叫被爆炸声淹没。荆棘牢笼在攻击下支离破碎,江挽月的虚影如风中残烛般摇曳。她却固执地挡在萧云舟身前,星砂凝成的手死死抓住玄铁剑刃:“想杀他...先过我这关!”星砂血珠顺着剑锋滴落,在地上开出妖异的曼陀罗花。
萧云舟看着江挽月愈发透明的身影,想起百年前她守护长安的模样。少年握紧星砂剑,赤色灵力在经脉中疯狂暴走:“前辈,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他的怒吼震碎夜空,剑身上浮现出江挽月的虚影,赤色与银蓝光芒交织,勉强抵挡住黑影的攻势。
暗处,幽绿瞳孔的流浪猫蹲坐在古神肩头,爪子下压着颗跳动的心脏。它望着战场上逐渐溃败的守护者们,喉咙里发出得意的呼噜声。而在极北冰窟深处,古神的虚影正在吸收黑影的力量,准备给予长安最后的致命一击。
“还没完...”江挽月的声音虚弱却坚定,她的流萤群钻进萧云舟的经脉,“姐姐的星河...永远不会熄灭...”随着话音,少女的虚影彻底消散,只留下漫天流萤,照亮这绝望之战的最后时刻。而在长安城的上空,血月愈发猩红,噬月纹如蛛网般笼罩大地,一场真正的灭世危机,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