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硝烟里,银蓝火焰与幽绿毒雾的碰撞仍在持续。江挽月的虚影已半透明如蝉翼,却在灭世光束被击碎的刹那,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跌向地面。沈清辞抛开焦黑的星纹笔,龙纹胎记在腕间灼痛如焚,她张开双臂接住坠落的少女,却被冰凉的唇堵住惊呼。
“姐姐...”江挽月的声音混着破碎的星砂,舌尖撬开占星师的牙关,银蓝灵力顺着呼吸注入。她的星砂手臂缠住沈清辞的脖颈,力道大得近乎窒息,“记得每天给流萤喂食...要是它们瘦了,我做鬼也不放过你...”滚烫的星砂血珠顺着嘴角滑落,在沈清辞衣襟晕开妖异的曼陀罗图案。
萧云舟的星砂剑“当啷”坠地,少年踉跄着扑过来,却见江挽月突然拽住萧承煜的手腕。帝王冕旒下的眼神刚恢复清明,就被少女按在自己即将消散的心口:“陛下要是敢忘记我...”她的赤瞳泛起水光,星砂凝成的指甲深深掐进对方掌心,“我就算灰飞烟灭,也要在你梦里跳一辈子舞!”
阿娅的兽骨图腾发出呜咽,北疆巫女望着火焰焚尽江挽月半边身体,冰蓝色灵力在经脉中逆流。那些本该灼烧一切的银蓝火焰,此刻却温柔地舔舐着三人的皮肤,每一次跳动都在剥离他们体内残留的灰雾。她突然想起族中古老的传说——当守护者燃烧残念,会将最浓烈的情感化作最后的羁绊。
“别闹了!”沈清辞的声音带着哭腔,龙纹光芒包裹住江挽月逐渐透明的手臂,“我们一起想办法...”话未说完,就被少女用星砂堵住嘴唇。江挽月的虚影蜷缩在她怀中,发间荆棘冠冕彻底崩解,化作细小的星砂钻进她的发丝:“姐姐总说我偏执...”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可我偏执了百年,才等到今天...”
萧云舟握紧染血的拳头,赤色灵力疯狂涌入江挽月的虚影,却只换来少女虚弱的笑。她的星砂手指抚过少年结痂的伤口,在上面轻轻点出个笑脸:“小崽子...以后换你做长安的星河了...”突然,她的赤瞳闪过狠厉,星砂锁链缠住萧云舟的咽喉,“敢让百姓掉一滴眼泪,姐姐就从黄泉爬出来抽你!”
黑影的残笑突然从灰雾中传来:“垂死挣扎的戏码...真感人。”幽绿雾气中,古神虚影的指尖重新凝聚力量。江挽月猛地转身,燃烧的银蓝火焰暴涨十倍,她将沈清辞和萧云舟护在身后,星砂手臂却仍死死拽着萧承煜的衣角:“还没完呢!”
“你以为燃烧残念就能改变结局?”黑影的利爪穿透江挽月的虚影,却在触及银蓝火焰的瞬间发出滋滋声响。少女的赤瞳倒映着古神的狰狞面孔,突然仰头大笑,火焰顺着黑影的手臂蔓延:“我从没想过改变结局...我只要他们活着!”
萧承煜的玄铁剑自动出鞘,赤色灵力与江挽月的银蓝火焰共鸣。帝王望着少女即将消散的背影,终于读懂她百年的偏执——不是对力量的渴求,而是害怕再一次失去珍视的人。当他挥剑斩向黑影时,江挽月的星砂锁链缠住他的手腕,将最后的力量注入他的经脉。
“记住...”江挽月的声音混着火焰爆裂声,半透明的身体已经开始崩解,“我的星河...永远在你们心里。”她突然拽过沈清辞和萧云舟,滚烫的唇分别印在两人额头,星砂如细雨般落下,在他们皮肤烙下永不褪色的曼陀罗印记。
长安城的百姓们举着流萤灯笼,看着那团银蓝火焰渐渐缩小成光点。他们不知道,这微弱的光芒里,藏着一位守护者最偏执的爱意与最决绝的守护。而在极北冰窟,水晶棺少女望着铜镜中消散的身影,漆黑瞳孔泛起笑意:“江挽月,你的情丝...就是最好的祭品。”随着话音,冰窟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声响,更黑暗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