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血色月光被灰雾绞成碎片,萧云舟周身的赤色星象阵图正贪婪吞噬着古神残念,阵图边缘的曼陀罗纹路却开始渗出血珠。江挽月的虚影在流萤暴风中扭曲变形,荆棘冠冕的星砂倒刺如疯长的藤蔓,将整片天空染成银蓝与血色交织的漩涡。
“住手!”少女的嘶吼震碎方圆十里的流萤灯,万千光点如银色利箭撞向萧云舟。少年举着染血短剑的手被星砂锁链死死缠住,那些锁链表面流转着江挽月百年的执念,每一道勒痕都渗出带着温度的银光。她透明的双臂死死箍住少年后背,赤瞳里翻涌的血色几乎要溢出眼眶:“我不准你死!你是我的后辈,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怀里!”
萧云舟咳着黑血挣扎,玄铁剑残片划破的伤口在星砂侵蚀下愈合又崩裂。他望着江挽月鼻尖滴落的星砂泪珠,想起初见时少女笑着塞给他糖糕的模样,喉间泛起苦涩:“前辈...大阵撑不住了...”话音未落,冰凉的齿尖突然咬住他的肩膀,腥甜的血味混着星砂的冷冽在口中蔓延。
“闭嘴!”江挽月的声音带着哭腔,星砂顺着伤口疯狂涌入少年经脉,试图封住沸腾的帝王血脉。她的虚影不受控地颤抖,记忆如潮水倒灌——百年前萧承煜化作星尘时的微笑,沈清辞消散前那句“阿月别怕”,此刻都化作利爪撕扯着她的残念。“我守了百年...好不容易等到你们...”
沈星遥的龙纹星纹笔在颤抖,占星少女望着阵图核心不断扩大的裂缝,突然扯开颈间的星砂项链。银蓝光芒注入地面的刹那,二十八星宿的力量却被江挽月失控的流萤群撞得粉碎:“阿月!你冷静点!这是唯一的办法!”她的声音被流萤振翅声淹没,龙纹胎记在腕间灼痛如烙。
阿依娜的兽骨图腾发出凄厉的悲鸣,北疆巫女的冰蓝色灵力刚触及星砂锁链就被染成银蓝。她望着江挽月逐渐透明的身躯,突然想起雪原传说中“执念成魔”的巫女,喉间泛起寒意:“雪原先祖...请赐予我力量!”冰蓝锁链缠住失控的流萤,却被江挽月反手击碎,飞溅的冰晶划伤了她自己的虚影。
暗处,幽绿瞳孔的流浪猫舔舐着爪尖的灰雾,尾巴扫过地面,新的噬月纹藤蔓在星砂风暴中悄然生长。它望着江挽月因偏执而扭曲的面容,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守护者的内讧,正是黑影最渴望的养料。而在极北冰窟深处,水晶棺少女的指尖抚过镜面,镜中混乱的战场让她漆黑瞳孔泛起笑意。
“放开我!”萧云舟突然发力,含泪推开江挽月。少年胸口的曼陀罗印记炸开刺目红光,震碎所有星砂锁链。他望着少女踉跄后退的虚影,染血的短剑重重刺入阵图核心:“前辈...你教会我守护的意义,不是让我眼睁睁看着大家去死!”赤色光芒冲天而起,将江挽月的流萤群烧成灰烬。
“为什么...为什么不听话...”江挽月的虚影剧烈颤抖,透明的手掌穿过少年身体,却抓不住分毫。她赤瞳中的血色褪去,露出深处破碎的脆弱,记忆碎片在周身炸开——苏瑶为她挡下致命一击的瞬间,萧凛在她失控时坚定的眼神,此刻都化作锋利的刀刃,将她偏执的外壳剜得千疮百孔。
沈星遥的占卜卷轴突然渗出黑血,龙纹光芒照亮了最可怕的卦象——赤色的曼陀罗中心,银蓝流萤正在被血色吞噬。占星少女望着江挽月逐渐疯狂的虚影,突然明白黑影真正的阴谋:不是摧毁大阵,而是要让守护者们,在偏执与牺牲的撕扯中,亲手毁掉彼此的信仰。
当萧云舟的帝王血脉彻底点燃星象阵图,江挽月的流萤群突然重组为巨大的荆棘牢笼。她的虚影暴涨至百米,赤瞳燃烧着近乎癫狂的偏执:“谁都别想带走他!谁都不行!”星砂长枪横扫千军,却不知这些失控的力量,正顺着噬月纹藤蔓,悄然注入黑影的灰雾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