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褪,启明星在天际闪烁。沈梦雪周身萦绕的淡紫色光晕缓缓消散,睫毛轻颤着睁开双眼。
抬眸便撞进太子墨未萧略带疲惫却依旧锐利的目光,他铠甲上凝结的露水在晨光中闪烁,玄色披风被夜风吹得褶皱凌乱,却仍笔直地立于她身前,宛如一尊守护的雕像。
“辛苦你了。”沈梦雪嗓音微哑,撑着地面起身,红纱裙摆沾满夜露与沙土。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与低泣,她循声望去,只见原本重伤垂危的士兵们正互相搀扶着坐起,有人轻抚愈合如初的伤口泪流满面,有人难以置信地活动着曾经骨折的肢体。
朝阳为营地镀上一层金辉,与昨夜的血腥修罗场形成鲜明对比。
炊烟袅袅升起时,沈梦雪已蹲在临时搭建的灶台旁。
她利落地将干枯的胡杨枝塞进灶口,沾着煤灰的指尖轻轻一点,一簇火苗便窜起。
淡紫色眼眸盯着跳动的火焰,不时伸手翻动架在火上的铁釜。
身旁士兵捧着陶碗手足无措:“长公主殿下,这种粗活怎能劳您动手……”
“少啰嗦,快把盐递来。”沈梦雪头也不抬,发丝被热气蒸得微湿,随意束起的红头绳松散地晃着。
她接过盐袋时,故意用沾着黑灰的手指在士兵脸上抹了道花痕,“难不成嫌弃我做的饭难吃?”
哄笑声顿时在营地炸开。
有人笑着递来洗净的沙葱,有人将风干的羊肉切片投入沸汤。
沈梦雪挽起衣袖搅动铁釜,红纱袍褪到肘间,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
当她将第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羹递给老军医时,老人捧着碗的手不住颤抖:“殿下万金之躯……”
“在战场上,哪有什么金枝玉叶。”沈梦雪眨了眨眼,淡紫色眼眸弯成月牙,“叫我雪儿就行——不过正式场合,长公主还是要叫的。”
她的话惹来新一轮笑声,晨风中,军粮的香气混着欢闹声飘向远方,惊起一群掠过雁门关的白鸽。
墨未萧倚着断壁注视着这一幕。晨光为沈梦雪镀上金边,她蹲在士兵中间的身影与寻常农家少女无异,唯有发间偶尔闪过的银线云纹发带,腰间若隐若现的飞虎玉带,提醒着众人她尊贵的身份。
他摩挲着剑柄的手指顿了顿,忽然觉得,比起金殿上的凤冠霞帔,此刻沾满烟火气的少女,才真正光芒万丈。
朝阳彻底跃出地平线时,营地中央的篝火堆已换成了简易的木桌。
陶碗盛满浑浊的米酒,在粗糙的木板上摆成歪歪扭扭的弧线。沈梦雪扯下染血的外袍,仅着素白中衣,随意将长发束在脑后,发间银线云纹发带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咱们干一杯,今天一定也要大胜!”她举起陶碗,淡紫色眼眸映着跳动的阳光,比昨夜修炼时更多了几分鲜活。
米酒的醇香混着羊肉羹的热气在空气中弥漫,惊起几只盘旋的麻雀。
“长公主,喝!”镇北大将军虎背熊腰,铠甲尚未卸去,粗糙的手掌几乎将陶碗整个包住。
他仰头饮尽时,胡须上溅满酒珠,豪迈的笑声震得檐角残雪簌簌掉落,“跟着殿下打仗痛快,跟着长公主……连喝酒都痛快!”
此起彼伏的应和声中,墨未萧端起碗,玄色劲装在晨光里泛着冷冽的光泽。
他目光扫过众人带伤却坚毅的面庞,忽然想起昨夜沈梦雪说“守护苍生”时,眼中燃烧的炽热。
喉结滚动着饮下米酒,辛辣的滋味顺着喉咙滑下,却不及心口泛起的温热。
“我敬太子殿下和长公主殿下一杯!”一名年轻校尉突然起身,缠着绷带的手臂微微颤抖。
他胸前的铠甲还沾着干涸的血迹,眼中却满是崇敬,“若无二位殿下,我等早已曝尸荒野!这杯酒,敬守护山河的英雄!”
陶碗碰撞声清脆如鸣,惊起远处雁群。沈梦雪望着飞溅的酒花,忽然想起儿时在沈家宴会上,精致的玉盏盛着甜腻的果酒,席间满是虚与委蛇的奉承。
而此刻,粗陶碗里辛辣的米酒灼烧着喉咙,却让她眼眶发烫。
她与太子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仰头饮尽,发丝在晨风中飞扬,映着天边翻涌的火烧云,宛如两杆永不弯折的战旗。
晨光刺破云层,将营地染成一片金黄。
众人收拾行装时,目光总会不自觉地投向那顶单独支在沙丘高处的帐篷——那里是他们特意留给沈梦雪的,帆布虽旧,却在四周缀满了昨夜采来的骆驼刺花,粗粝中透着笨拙的温柔。
帐帘掀起的瞬间,一道红影如流霞倾泻而出。
沈梦雪已换去沾满尘血的衣衫,一袭黑底金线劲装勾勒出窈窕身形,腰间飞虎玉带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她抬手束发,银线云纹发带掠过淡紫色眼眸,将碎发尽数拢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指尖轻触发间新插的蓝莲簪,那是用昨夜剩余花瓣凝练而成,晶莹的花蕊流转着治愈的微光。
“走吧,该出发了。”她的声音清脆如击玉,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
话音未落,已足尖轻点,身姿轻盈地跃上汗血宝马。红黑相间的披风在身后猎猎展开,宛如燃烧的火焰。
马鬃飞扬间,她伸手握住缰绳,淡紫色眼眸扫过整装待发的将士们,目光所及之处,士气瞬间如潮水般高涨。
墨未萧策马靠近,玄色铠甲在风中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他望着沈梦雪侧脸坚毅的线条,忽然想起昨夜她在篝火旁忙碌的模样。
此刻的少女褪去了烟火气,周身散发着与年龄不符的威严,仿佛生来便是执掌千军的将星。
“驾!”沈梦雪一声令下,战马长嘶着踏碎晨霜。
她的身影率先冲入茫茫戈壁,身后万千铁骑如黑色洪流奔涌,扬起的沙尘在朝阳下翻卷,宛如一幅气吞山河的战图在天地间徐徐展开。
战鼓如雷,震颤着脚下的土地。
沈梦雪的汗血宝马踏过焦土,红黑披风在箭雨中翻飞,宛如一面燃烧的旗帜。
她手中长剑划出淡紫色的弧光,每一次挥斩都带起一片血雾,匈奴骑兵的哀嚎声与汉军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在天际回荡。
墨未萧紧随其后,玄色铠甲上溅满鲜血,手中长剑舞出层层剑影,将靠近沈梦雪的敌人一一击退。
然而,战场的残酷远超想象。
利箭如蝗,一名年轻的汉军士兵为了替身旁的同伴挡箭,胸膛被贯穿,他瞪大了眼睛,手中的长矛无力地坠落在地,缓缓倒下。
沈梦雪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一幕,心猛地一抽,淡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
她想要冲过去查看,却被更多的敌人围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名士兵的生命之火渐渐熄灭。
另一处,一位与沈梦雪相熟的老兵被匈奴的弯刀砍中要害。
他摇晃着身子,努力想要站稳,却最终跪倒在地。沈梦雪高声呼喊着他的名字,拼了命地杀开一条血路靠近。
当她赶到时,老兵已气若游丝,嘴角不断溢出鲜血。“长公主……”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别……别为俺难过……”话音未落,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沈梦雪跪在他身旁,颤抖着伸手想要合上他的眼睛,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墨未萧挥舞着长剑,斩杀了眼前的敌人后,迅速赶到沈梦雪身边。
他看着沈梦雪苍白的脸色和泛红的眼眶,心中一阵刺痛。
战场上,他们拼尽全力救治每一个伤员,太子亲自为重伤者输送灵力,沈梦雪也一次次拿出珍贵的药物,但死神的镰刀依旧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夕阳西下,余晖将战场染成一片猩红。尸骸堆积如山,鲜血浸透了黄沙。
沈梦雪站在尸山血海之中,红黑相间的劲装早已被鲜血染透,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
她望着那些再也无法站起来的士兵,淡紫色的眼眸中满是哀伤与不甘。
风掠过战场,卷起破碎的旗帜,带着血腥的气息,仿佛在为这些逝去的生命哀悼。
这场战争,无论他们如何努力,终究还是留下了无法弥补的伤痛。
残阳的最后一缕血光被云层吞噬,匈奴降卒歪斜着排成队列,皮靴碾过汉军将士的遗骸,扬起阵阵血尘。
为首的虬髯汉子将染血的弯刀扛在肩头,青铜护腕碰撞出刺耳声响:“长公主,要我说,你还不如回去找你二叔,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上什么战场?还不如学点女红呢。”
哄笑声如毒蛇嘶鸣,在死寂的战场上蔓延。沈梦雪的汗血宝马突然不安地刨着蹄子,前蹄溅起的血泥落在她染血的靴面上。
少女垂首盯着翻飞的尘土,淡紫色眼眸被阴影笼罩,发丝随着夜风轻轻摇晃,红黑劲装下摆的金线龙纹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寂静持续得令人窒息,直到一声突兀的轻笑刺破阴霾。
沈梦雪的肩膀微微颤抖,细碎的笑声越来越大,惊起远处盘旋的秃鹫。
匈奴士兵们面面相觑,手中的弯刀握得更紧,却见那抹红影骤然抬起头——淡紫色眼眸燃烧着冰寒的怒火,嘴角的笑意如淬毒的利刃般锋利。
“混蛋!”
沈梦雪的怒吼震得空气震颤,她足尖猛地蹬在马鞍上,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弹射而出。
红黑披风在空中猎猎展开,腰间飞虎玉带迸发刺目白光。
落地时,她的靴跟重重碾进一具匈奴尸体的胸膛,溅起的血珠在空中划出猩红弧线。
“寒星陨落赋!”
随着清喝,沈梦雪的指尖迸发淡紫色灵光,直冲天际。
刹那间,夜幕提前降临,数以万计的寒星自虚空坠落,每一颗都裹挟着森然寒意。
冰晶划过夜空,在地面投射出妖异的蓝紫色光影,宛如无数把锋利的匕首。
匈奴士兵惊恐地抬头,却见那些闪烁的寒星化作漫天冰锥,以雷霆万钧之势倾泻而下。
“你们这些畜生!还是下地狱去见阎王吧!”沈梦雪的声音混着呼啸的寒风,带着令人胆寒的决绝。
她凌空划出繁复符咒,每一笔都凝结着灵力,在空中留下燃烧的轨迹。
坠落的寒星突然改变轨迹,精准地刺入匈奴士兵的咽喉、心脏,惨叫声此起彼伏。
冰锥刺入皮肉的闷响,与骨骼碎裂的脆响交织,在寒夜中奏响死亡的乐章。
墨未萧勒马驻足,玄色铠甲下的心脏剧烈跳动。
他望着少女在冰雨中傲然挺立的身影,红黑劲装被冰晶覆盖,却依旧猎猎飞扬,宛如浴血的战神。
淡紫色的灵力在她周身流转,与坠落的寒星交相辉映,将这片修罗场映照得如同九幽地狱。
当最后一颗寒星熄灭时,沈梦雪的发丝已结满冰霜,唯有眼中的怒火,依旧炽烈如焰。
寒星坠落的余韵尚未消散,沈梦雪的裙摆已被鲜血浸透,结成暗红的硬块。
她挥剑劈开一名匈奴骑兵的面门,淡紫色眼眸掠过满地狼藉的战场——汉军将士的遗体横七竖八地倒在沙砾间,有人至死仍紧握着染血的兵器。
“太子哥哥,你先带剩下的人回军营,这边我来解决。”她的声音裹着浓重的血腥气,剑锋挑起敌人喉间血线的同时,侧身躲过身后刺来的长矛。
红黑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金丝绣就的龙纹被血污浸染,宛如一条浴火重生的困兽。
墨未萧的玄色披风沾满冰霜,他挥剑逼退围上来的敌人,勒住受惊的战马嘶声喊道:“你要做什么?!”
话音未落,便看见沈梦雪突然旋身,手中长剑化作一道紫芒,将三名偷袭的匈奴士兵钉死在断墙上。
“我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沈梦雪的嘶吼震碎空中残冰,她抬手抹去溅在脸上的血渍,额间银线云纹发带不知何时已断裂,散落的发丝随风狂舞。
脚下的土地被鲜血浸透,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
“殿下,我不走,我和您一起并肩作战!”一名浑身浴血的校尉突然扑到沈梦雪身前,用残破的盾牌挡住飞来的箭矢。
身后数十名汉军士兵齐声呐喊,染血的兵器在夜空中划出此起彼伏的寒光,似要与主将共赴生死。
沈梦雪的瞳孔骤然收缩,望着那些坚定的面孔,喉咙发紧。
她猛地挥剑斩断一支擦着耳际飞过的利箭,突然暴喝:“都给我滚!你们在这里只会拖我的后腿!”声音尖锐得近乎刺耳,淡紫色眼眸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楚。
不等众人反应,她猛然转身,绣着飞虎纹的靴子狠狠踹向太子坐骑的侧腹。
战马吃痛,发出一声长嘶,扬起前蹄朝着军营方向狂奔而去。
沈梦雪望着远去的马影,握紧剑柄的手指关节发白,红黑裙摆被夜风掀起,露出内衬上同样歪斜的“汉”字印记——那是她偷偷绣上的,与将士们同袍的心意。
“活下去...”她低声呢喃,旋即提剑冲向敌军最密集处,淡紫色灵力在周身炸开,如同一朵盛开的死亡之花。
身后传来将士们不甘的呼喊,却渐渐被匈奴的战吼声吞没。
此刻的沈梦雪宛如一柄出鞘的孤剑,在血色月光下,为了逝去的英魂,燃烧着最后的光芒。
夜风卷着血腥气掠过战场,沈梦雪单膝跪在碎石上,红黑劲装沾满泥浆与血渍。
她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血丝,淡紫色眼眸冷若冰霜,死死盯着面前拄着弯刀、满脸横肉的匈奴将领。
“长公主果然善良,真是善良啊!”那将领突然仰头大笑,喉间的铜铃随着晃动发出刺耳声响,“为了几个贱命的兵卒,竟不惜孤身犯险?”
他身后的匈奴骑兵跟着哄笑,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如同一群择人而噬的恶狼。
沈梦雪缓缓起身,腰间飞虎玉带随着动作轻响。
她踢开脚边一具匈奴士兵的尸体,碎甲片滑过地面发出尖锐声响:“你们这群混蛋根本就不会懂得什么叫做战友。”
话音未落,血腥味突然浓重,她瞥见将领脚下正踩着汉军士卒染血的半面军牌。
将领似有所觉,低头看向倒在自己面前的尸体,突然狠狠踹了一脚。
腐烂的血衣下露出青灰色的皮肤,他嗤笑着用刀尖挑起尸体的下巴:“长公主不如我们合作如何?你不是想要这座城吗?我可以双手奉上。”
他眯起眼睛,贪婪地打量着沈梦雪周身流转的灵力,“您这么强大,不应该流落到这种地步。”
“可惜了,我不会和你这种小人合作。”沈梦雪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传来,她缓缓抽出腰间长刀。
刀身出鞘的瞬间,淡紫色符文骤然亮起,映得她的侧脸苍白如纸。
刀锋划破空气,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杀戮而兴奋。
“长公主,您还年轻,自然不懂得这些。”将领举起弯刀,刀刃上还凝结着未干的血珠,“在这乱世,只有利益才是……”
“我虽然年幼,但我从小学会了一个道理就是……”
沈梦雪突然暴起,红黑披风在空中猎猎作响,长刀带起一道绚丽的紫芒,“挡我者,死!”
话音未落,刀锋已逼近将领咽喉。匈奴骑兵的惊呼声中,她的眼中只有燃烧的怒火,宛如地狱归来的修罗,誓要为死去的战友讨回血债。
话音未落,沈梦雪周身突然腾起淡紫色的灵力光晕,红黑相间的裙摆如燃烧的火焰般炸开。
她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化作一道残影,竟比夜枭俯冲还要迅捷三分。
绣着金线龙纹的靴底在沙砾上擦出火星,转瞬已掠至匈奴将领身侧。
那将领瞳孔骤缩,弯刀仓促横挡,却只劈到一片残影。
沈梦雪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长刀划破夜幕,刀刃上流转的符文骤然爆发出刺目光芒。
刀锋刺入胸膛的瞬间,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在她素白的中衣上绽开妖异的红梅。
“呃……”匈奴将领喉间发出不成声的嘶吼,双手徒劳地抓向沈梦雪的手腕。
少女却借着冲势旋身,靴跟重重踹在他后心。
尸体栽倒的刹那,她已抽刀跃起,脚尖点在另一人的肩头,长刀顺势划出半轮紫月。
又一名匈奴兵惨叫着捂住咽喉,指缝间渗出的血沫里还混着断裂的气管。
淡紫色的灵力在她周身翻涌,每一次腾挪都带起细碎的冰晶。
红黑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死神的披风。沈梦雪的发丝彻底散开,银线云纹发带不知何时已断裂,几缕碎发黏在染血的脸颊上,淡紫色眼眸冷得能冻结一切生机。
她落地时,靴底碾过敌人的喉骨,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而手中长刀仍在滴血,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紫光。
血腥味在空气中愈发浓烈,沈梦雪甩了甩刀刃上的血珠,淡紫色眼眸扫过周围因恐惧而骚动的匈奴骑兵。
她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周身灵力再度暴涨,红黑劲装下隐隐透出龙纹虚影,仿佛蛰伏的神兽即将觉醒。
“杀!”随着一声暴喝,匈奴骑兵们挥舞着弯刀蜂拥而上。
沈梦雪不退反进,足尖点地腾空而起,如同一朵绽放的血色曼陀罗。
她手中长刀舞出层层刀影,所过之处,寒光闪烁,惨叫声此起彼伏。
刀锋与弯刀相撞,迸溅出的火星照亮她冷若冰霜的面容。
一名匈奴骑兵瞅准时机,从侧面疾驰而来,弯刀直取她的脖颈。
沈梦雪头也不回,反手一刀,精准地刺中对方的心口。
与此同时,她借力一跃,踩在马背上,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敌阵之中。
每一次出刀,都伴随着一道血线飞溅,每一次腾挪,都留下一具倒地的尸体。
匈奴将领的亲卫队见状,立刻组成严密的阵型,将沈梦雪团团围住。
他们齐声呐喊,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
沈梦雪却丝毫不惧,淡紫色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她深吸一口气,周身灵力化作实质,在她体外形成一层淡紫色的防护罩。
“寒星再临!”沈梦雪高声喝道。刹那间,天空中再次出现无数闪烁的寒星,如雨点般坠落。
冰锥刺入匈奴骑兵的身体,发出令人战栗的声响。有人被贯穿胸膛,有人被钉在地上,哀嚎声、惨叫声回荡在整个战场。
而沈梦雪宛如这场死亡盛宴的主宰,在冰雨血雾中肆意舞动。
她的长发被鲜血浸湿,黏在后背,红黑劲装也变得暗红一片,但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远处,墨未萧带着援军赶到,却只看到少女浴血奋战的身影,宛如一尊不可战胜的战神,在血色的夜幕下,绽放着最耀眼的光芒。
残肢断臂狼藉地铺展在焦土上,沈梦雪单膝撑地喘息,红黑劲装浸透血水,宛如从血海深处走出的修罗。
她甩动发麻的手腕,长刀坠地时带起一串血珠,在月光下凝成暗红的轨迹。远处匈奴骑兵仅存的几十人瑟缩成团,弯刀在颤抖的掌心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雪儿,辛苦了,剩下的让太子哥哥来。”低沉的嗓音裹着劲风袭来,玄色披风猎猎作响如乌云压境。
墨未萧自援军阵列中策马而出,腰间九环玉佩相撞发出清越声响,手中软剑吞吐着幽蓝剑芒。
他望着少女凌乱发丝间苍白的侧脸,铠甲缝隙渗出的血珠正顺着护腕滴落——那是方才强行冲破包围时受的伤。
沈梦雪仰头望去,淡紫色眼眸映着他身后如林的长枪,忽然笑出声。
笑声惊飞了停在尸骸上的乌鸦,她撑着刀背起身,却因力竭踉跄半步。
墨未萧立刻飞身下马,玄色劲装带起的气流卷走地上几片碎甲,稳稳扶住她颤抖的肩膀。
“你看。”沈梦雪偏头指向敌阵,染血的指尖轻点,“他们的腿在发抖。”
话音未落,剩余匈奴骑兵突然发出绝望的呼号,调转马头企图逃窜。汉军阵中爆发出震天的呐喊,如潮水般涌向前方。
太子握紧她冰凉的手,软剑入鞘的瞬间,袖中悄然掏出金疮药。“先包扎伤口。”
他的声音难得放柔,却被沈梦雪反手按住。少女挣脱束缚,红纱残片扫过他的手背,在血腥气中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梅香。
“一起。”她拾起长刀,灵力再度在淡紫色眼眸中流转,“这场仗,要一起打完。”
夜风裹挟着硝烟掠过战场,汉军的战吼与匈奴的哀鸣交织成一曲悲壮的乐章。
墨未萧望着沈梦雪决绝的侧脸,心头一震,玄色铠甲下的心脏剧烈跳动。
他不再多言,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剑锋划过夜空,拖出一道幽蓝的尾焰,与沈梦雪周身流转的淡紫色灵力交相辉映。
两人如离弦之箭,同时冲向残余的匈奴骑兵。
沈梦雪的长刀劈开凛冽的风,每一次挥砍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刀影所及之处,血花飞溅。
淡紫色的灵力在刀刃上凝聚,化作一道道锋利的剑气,将试图逃窜的敌人纷纷逼回。她的红黑劲装在风中狂舞,宛如燃烧的火焰,与死亡共舞。
墨未萧则如鬼魅般穿梭在敌阵之中,软剑舞出层层剑幕,寒光闪烁。
他的剑法变幻莫测,时而如游龙戏水,时而如苍鹰搏兔,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向敌人的要害。
玄色劲装被鲜血染红,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凌厉,手中的剑也愈发狠辣。
一名匈奴将领见势不妙,调转马头企图突围。
沈梦雪眼中寒光一闪,足尖轻点,身形如鬼魅般追了上去。
她的长刀划破夜空,直取匈奴将领的后心。那将领慌忙侧身躲避,却被沈梦雪一脚踹下马去。不等他起身,长刀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
“杀了我吧!”匈奴将领怒目圆睁,大声咆哮。
“我不会让你这么痛快地死去。”沈梦雪的声音冰冷如霜,淡紫色的眼眸中满是厌恶,“你要为你所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
此时,墨未萧已经解决了剩余的敌人,来到沈梦雪身边。
他望着疲惫不堪的沈梦雪,眼中满是心疼:“雪儿,你先休息一下,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沈梦雪摇了摇头,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将匈奴将领押解回营。
战场上,汉军将士们欢呼雀跃,庆祝着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而沈梦雪和太子墨未萧并肩而立,望着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心中默默发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守护好这山河,守护好这天下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