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福喝了三盏茶的功夫,该来的人就来齐了。
证人和族长得了安礼杰的礼物,签字签得很爽快。
至于衙门的人见到安县男和孟国公府的人都同意,也很痛快的盖章了。
安礼杰将《绝亲契》递给孟福,孟福看了之后,让碧玉将《绝亲契》给安寄云收起。
孟福道:“断亲书已好,先夫人的嫁妆能交出来吗?”
安礼杰道:“嫁妆多,整理起来不容易,内子正在整理。”
“哦,先夫人的嫁妆值钱的是珠宝首饰、房产田庄、银票及家具。主母死后,其珠宝首饰、田庄地契、不用的家具不都是放到库里保管吗?能有多不容易?安县男不是不想给吧?”
安礼杰:“……”
他猜他夫人就是这么想的,二千多两呢?吃到嘴里的谁愿意吐出来!
眼见孟福不依不饶,安礼杰安抚孟福道:“我让人问问内子整理得怎样了?”
安夫人本来想的就是拖字诀,见安礼杰找人来催,如果说一点没好那是不可能的,还是出点血吧。
安夫人道:“这是姐姐留下来的珠宝首饰和店铺,其余的或卖或者找不着了,还请见谅。”
孟福接过安夫人递过来的盒子,打开盒子,将盒子中的珠宝首饰和嫁妆单子核对。
对完之后,孟福气笑了,“先县男夫人的嫁妆就这么点?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给的都是些不值钱的,或者位置不好的铺面庄子。
碧玉接话道:“夫人头上的那根金簪、手上的手镯,都是先县男夫人的嫁妆吧?”
安夫人脸一红,她都快忘记她手上和头上戴的是左连珠的嫁妆,也没想到孟府丫鬟眼光这么毒辣。
“安夫人这是挪用先县男夫人的嫁妆不想给呢!安县男不想代女儿还钱,现签《绝亲契》,我没说啥,安县男这是觉得我孟国公府好欺负呢!现在是得寸进尺糊弄我!胆敢明目张胆侵吞先县男夫人的嫁妆,我把话放在这里:先县男夫人的嫁妆一件不能少,少了一件便赔钱!”孟福怒道:“正好请这位大人评评理。”
侵吞先夫人的嫁妆,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安礼杰脸一白,“我们没有想侵吞我夫人的嫁妆。”
安礼杰质问安夫人:“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安夫人眼眶红了,委委屈屈的说:“姐姐的嫁妆都是放在库房单独保管的,我怎么会侵吞姐姐的嫁妆,这是寄云送我的,我也不知道这是姐姐的嫁妆。”
娘亲的嫁妆从来没有到她手里过,更别提将娘亲的嫁妆送人。
好大一口黑锅,安寄云表示这锅她不背:“我没有送给后娘金簪和手镯,这不是我送的。”
安夫人脸色白了又红,安寄云怎么敢的?
她以前可是唯唯诺诺的,现在居然敢反驳她的话语!
“送我的时候寄云还小,许是记错了。”安夫人尴尬道。
孟福冷笑,“你们这是演戏,当我傻子糊弄呢?我可没时间在这里看你们演戏,余下的嫁妆折价二千两,给你们一盏茶的功夫给我,否则我就报案,麻烦官爷为孟府做主。”
余下的嫁妆价值最多一千五百两,孟福张口就要二千两!
安县男快撅过去,“我将安府交给你打理,你就做成这样?还不将剩下的嫁妆交出去。”
安夫人委屈,左连珠的嫁妆又不是她一人用的,用来贴补安县男府更多。
“是。”
安夫人不敢再糊弄,将头上的金钗和手镯依依不舍的取下,然后再交出一个盒子。
孟福再对了一遍,这次嫁妆回来了一多半。
“剩下有的用了,有的是真的找不着了。”
还有不愿意交出去的旺铺,那可是会下蛋的母鸡,安夫人是死也不会交出去的。
“行,剩下的折价一千两,安县男,给钱吧!”孟福很好说话的说。
安县男:“……”
你不如去抢啊!剩下的嫁妆怎么也值不了这价?
而且不是还有用的吗?左连珠也用了的。
“这个红木家具,还有这个,这个,不是我们不给,是已经用了。”
“那这间两间商铺呢?这两间可商铺的位置可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别跟我说转手了,这种谎言让我们少爷知道了,安县公想想该如何解释。”
孟福瞧了安礼杰一眼,语重心长的说:“不该拿的钱别拿,否则就要小心手了。”
安礼杰:“……”
“是是是,可能是内子记错了,她以为这是安县男府的产业。我马上让她拿房契和地契。”
安夫人心一抽一抽的痛,都快哭了,“是我记错了,这两间铺子里的货物是安府的,也一直是安府在经营,我以为铺子也是安府的。”
“安夫人这是不识字吗?这嫁妆单子白纸黑字写得多清楚,唬谁呢!”孟福一点没有给安夫人面子,“安夫人说货物是安府的是什么意思?是说货物该还给安府吗?先县男夫人陪嫁的时候不能是光秃秃的铺子吧?一定是有货物的,既然陪嫁的时候有货物,现在货物交给孟府有问题吗?”
“或者我们算算这二十多年经营利润是多少?利润可也算先县男夫人的嫁妆呢!”
算利润?那得多少钱!
安夫人脸色难看:“不,不用算了,货物也给孟府。”
孟福寸步不让,等安礼杰送走孟福,气得瘫在椅子上心疼。
二千多两银子呢!这一去,安县男府资产去掉一小半。
碧玉一上马车就给安寄云和穗穗松绑。
安寄云手上是血液不畅的红印子。
穗穗心疼的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啊。”
“发财了,发财了,娘亲不疼,穗穗帮娘亲数数有什么银子?”
穗穗心疼娘亲,不数银子,她鼓了鼓腮帮子,“穗穗也会赚钱,娘亲痛痛。”
安寄云安慰穗穗:“这些银子都是我娘留下来的,不能便宜了我渣爹。”
左连珠死的时候,安寄云还小,但她记得外婆家获罪之后,安礼杰的嘴脸。
安礼杰让左连珠和左家切割,左连珠不允,便将她关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