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王伯?”
孙明月看他们一副紧张的样子,还以为是有什么歹徒要来劫路,歹徒可没这个本事,不会是哪家对头要除掉她孙氏这个嫡女吧?
虽然她自认为不是什么娇弱的南方女子,但为了不给王伯他们添乱,她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呆在车里。
“哦…没事,小姐,碰到一个昏迷的男子,被他的马驮着一路冲了出来,我们不必过多理会,还是走吧?”
王伯不想给自己这边招惹额外的事端,这种腰间配剑,骑着高头大马,还穿着一身紧身衣服并且蒙着脸的人,多半不是什么好人。
即便是好人,估计也是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他若擅自救人,自己被牵连倒无所谓,关键是还会牵连到小姐与孙氏,因此他懒得管对方死活,只想快点回到城里。
“哦?是这样啊,那便听王伯你的意见吧。”孙明月还是很尊重王伯这个长辈的,一向尽心尽力,为家族中出力良多,尤其是对她很照顾,如亲孙女一般。
“都分散开,继续前进!”
一行商队在王伯的命令下保持了分散队形,无视了一旁嘶鸣的马儿,继续沿着官道行驶。
那黑色的马儿嘶鸣了一会儿看没有一个人搭理它,眼前的这些人竟然渐渐走远了,它顿时刨着蹄子,也着急了起来。
唏律律——!
踏踏踏!!
马儿扬起蹄子,一个加速就冲到了前面,很快就越过了商队,然后调转过来,试图阻拦商队的去路。
“王伯,这匹马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怎么办?”
商队中一个护卫扭头看向后面的王伯,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事情呢,一匹马竟然为了救人,试图拦住过往商队的路,这说出去谁信啊?
“不必理会,绕开它,继续前进。”王伯眯着眼睛,这是一匹有灵性的好马,只可惜它求错了人,王伯可不会被它的行为所感动。
“王伯?车怎么又停下了?”
“没事儿,小姐,那匹马又赶上来捣乱了,我已经吩咐车队绕开它走了。”
“哦…是这样啊。”
车队绕开马儿继续前进,就在孙明月所乘坐的马车的马匹经过那黑马时,那马儿突然出其不意的给拉车的马咬了一口,随后调转过来又来了个尥蹶子给马车踹了一脚。
这一下可不得了,拉车的马由于受到惊吓,顿时嘶鸣两声,发起狂来,试图向前奔跑去,可这两匹马的后面还拉着车呢,它俩这么一跑可就要不知道给马车也带到哪儿去了!
王伯不愧是孙氏家族中的老人,经验非常丰富,他第一时间就死死的控制住缰绳,然后下达停止前进的指令,又呵斥拉车的马儿停下来,一边又吩咐前方队伍迅速绕开让出一条路出来。
好在这拉车的马儿也是经过训练的,在短暂的慌乱过后也是快速的镇定下来,只是马车在此期间又被向前带出了数十米,没有偏离大道撞到一旁的树上,真是万幸。
安抚好马儿情绪的王伯,在朝着身后马车中的小姐告罪一声之后,就怒气冲冲的翻身下车,拔出腰间的长刀喝骂道:“你这畜牲!我不欲救你主人,你却欲伤我主?!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唏律律!
那匹黑色的马儿非但不远跑,反而一路来到了王伯的身前,然后跪卧在地,低下头颅,露出长长的脖颈,引颈就戮。
这一幕看得王伯惊愕不已,不过他还是狠下心来,高举长刀,挥刀欲砍。
这时候后方传来了一声:“住手,王伯!”
正是孙明月,她拉开了车帘,走下马车,看到王伯欲杀那匹黑马,她连忙出声制止。
“小姐,这是为何?这畜牲差点伤了您!”王伯虽然不理解小姐的做法,但是还是停下了手。
孙明月来到这匹黑马的身旁,摸了摸它的额头,马儿抬起头来,孙明月看到它的眼中积蓄着泪水,满眼哀求之色。
孙明月的手掌沿着马儿宽大的额头一路向下抚摸直至它的鼻子附近,马儿晃了晃头,伸出温热,粉色的舌头舔了舔孙明月的掌心,惹的她顿感刺挠,笑呵呵的收回了手掌。
“它真有灵性,是为了救它的主人?”
王伯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可是它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惊了小姐您的马车,害的小姐您差点遇险。”
孙明月摇了摇头:“它又不是人,也不能口吐人言,能为它主人做到此等地步,甚至愿意付出生命,已经比世上许多人做的都要好了。”
“更何况我也没有被惊吓到,更没有受伤,这还要归功于王伯你啊,没有你有力的指挥,我也不会安然无恙。”
王伯听出了小姐的心思,她是想保下这匹黑马同时还要救下那个陌生的男人,可是这怎么能行呢?
“可是…?”
孙明月制止了王伯的话:“王伯,对不起,容月儿辜负您的苦心,就救下那个人和这匹黑马吧?”
“可…可…,唉……,行吧,小姐,如果回去之后有什么后果,一切责任就由我来承担吧。”
王伯吐出一口浊气,孙明月虽然是小姐,可是他毕竟也是跟孙如海身边多年的老人,如果今天这事儿他一定要阻止孙明月的话,强行将孙明月带上马车送回去,也不是不行,可那样就太伤小姐的心了。
小姐长这么大,很少求过谁,好不容易求王伯一次,他面对小姐的请求,也难以狠下心来拒绝,因此他也愿意承担事后的一切责任,如果那个男人的仇家真的找上门来,他就说是他主动收留的,与小姐无关。
“你们几个,回去将后面那男人抬起来,抬到咱们后面空半截的货车上。还有这匹黑马,让它跟着咱们的车队走。”
“还有你们,顺便给那人检查一下,看需不需要涂抹一些药物,能处理的伤口直接处理,处理不了的等带回城里再处理。”
“王伯,这人伤的挺严重的,不过他自己清醒时候给自己做了包扎,现在情况是伤口有些发脓,还发了高烧,如果再不救治,恐有性命之忧。”
王伯闭上眼睛,摆了摆手,一脸无奈的说道:“你们先治着,能到哪步算哪步,别耽误咱们返程,先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