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玉彻底傻了。
她看着那块散发着诱人光泽的黄色翡翠，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抹黄色，比她身上任何一件名牌都要耀眼，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颤抖着嘴唇，抓住旁边一个看热闹的人，急声追问。
“这……这鸡油黄翡翠……值多少钱？！”
那人也是一脸艳羡，咂咂嘴，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就这一小块，水头这么足，颜色这么正，少说……也得这个数！”
“多少？一百块？一千块？”李婉玉不死心地追问，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绝望和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人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里充满了震撼与羡慕。
“一百万！起码一百万打底！”
一百万！
起码一百万打底！
这几个字像一柄千斤巨锤，狠狠砸在李婉玉的天灵盖上，砸得她眼前金星乱冒！
刚刚到手还热乎的两万块，转眼就变成了至少一百万的黄翡翠！
在她李婉玉的手里，那就是块一文不值的破石头，可到了沈东辰手里，就他妈点石成金了？！
凭什么！
“不！我不卖了！”李婉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双眼赤红，脸上刚消肿一点的脸颊因为激动再次涨得通红。
她疯了一样扑向沈东辰，试图抢夺他手中的那块黄澄澄的宝贝。
“那是我的石头！两万块我还给你！石头还给我！”
那可是至少一百万啊！
有了这笔钱，别说王贵生的十万，就连她欠下的信用卡债都能还清大半！
她甚至能重新过上挥霍无度的生活！
贪婪的火焰瞬间吞噬了她最后一丝理智。
沈东辰眼神冰冷，如同看着一个跳梁小丑。
他身形微侧，轻易避开了李婉玉饿狼扑食般的动作，将那块鸡油黄翡翠稳稳握在掌心。
“玉石市场的规矩，钱货两清，概不反悔。”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目光轻蔑地扫过李婉玉。
“你当这里是菜市场，可以讨价还价，出尔反尔？”
这女人，真是死性不改！见钱眼开的嘴脸，令人作呕！
“你……你算计我！”李婉玉尖叫，手指着沈东辰，气得浑身发抖。
王贵生此刻的心情，简直比刚才切垮了帝王绿还要憋屈愤怒！
眼睁睁看着一块价值百万的宝贝，就这么从自己眼前溜走，而且还是以两万块的白菜价卖给了这个他根本瞧不上的小子！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比之前那一下更狠，更重！
王贵生那张肥肉横飞的脸因愤怒而扭曲，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蒲扇般的大手直接将李婉玉扇翻在地。
“贱人！你是不是跟这小子串通好了做局坑老子？！”
王贵生指着李婉玉的鼻子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喷了她一脸。
“两万块！你就把这能出鸡油黄的料子卖给他？！你当老子是傻逼吗？！”
到嘴的鸭子飞了！还是价值百万的金鸭子！这口恶气，他怎么咽得下！
李婉玉被这一巴掌扇得头晕眼花，嘴角都渗出了血丝。
她狼狈地摔在地上，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屈辱和疼痛让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但她依旧不肯放弃，手脚并用地爬向沈东辰，死死抱住他的小腿，哭得撕心裂肺。
“东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看在媛媛的份上，你就把石头还给我吧……媛媛治病需要钱啊……呜呜呜……”
她现在只想着那一百万，什么尊严，什么脸面，统统都可以不要！
沈东辰低头，看着脚下这个痛哭流涕、毫无形象的女人，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无尽的厌恶和冰冷。
入狱三年，出狱一天。
他彻底看清了这个女人的真实面目——自私、贪婪、虚伪、狠毒！
为了钱，她可以让他顶罪。
为了钱，她可以不管亲生女儿的死活。
为了钱，她现在又能卑微到尘埃里，摇尾乞怜。
“李婉玉，”沈东辰的声音冷得像冰碴。
“你还有脸提媛媛？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准备好离婚协议，我会找你签字。”
说完，他不再理会李婉玉的哭嚎，目光转向人群中一个之前就对这鸡油黄表现出极大兴趣，并且已经喊出价的中年男人。
“这位老板，一百万，现在交易？”
那中年男人眼睛一亮，激动地搓着手：“当然！小兄弟爽快！我马上转账！”
片刻之后，一百万到账。
沈东辰收起手机，看都没看地上如同烂泥般的李婉玉，转身便走，没有一丝留恋。
“不——！沈东辰！你不能走！那是我的钱！我的——！”
李婉玉的哭喊声被淹没在王贵生暴怒的拳脚之下。
这个男人将所有的损失和怒火，都发泄在了这个他认为“吃里扒外”的女人身上。
周围的看客们，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幸灾乐祸，却无一人上前阻止。
这就是赌石场，一刀天堂，一刀地狱。
更是人性的修罗场。
沈东辰拿着刚到手的一百万，加上之前卖废石的两万，以及自己原本剩下的一些钱，凑足了一百一十八万。
他没有片刻耽搁，径直打车前往北市第一人民医院。
媛媛的手术费，终于有着落了！
医院病房外，沈东辰刚要推门，却从门上的玻璃窗看到里面的情景，脚步不由得顿住了。
姜莜正坐在病床边，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似乎是可爱的卡通图案。
她眉眼弯弯，正柔声细语地给媛媛讲着笑话，时不时还模仿着卡通人物的腔调，逗得媛媛咯咯直笑。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姜莜的侧脸，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那笑容温暖而真挚。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姜莜甚至还轻轻哼唱起了儿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媛媛虽然小脸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却比早上好了许多，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姜莜，充满了依赖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