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坚固无比的黄金宫殿,在这股冲击波面前如同纸糊一般,穹顶被整个掀飞,墙壁如同沙堡般崩塌、瓦解。
无数的黄金碎块如同暴雨般向四面八方激射,将王宫外的广场、建筑打得千疮百孔!
烟尘弥漫中,两道身影岿然不动。
江河保持着出拳的姿势,周身星光气流缭绕,将飞射而来的黄金碎片尽数湮灭。
黄金王同样屹立原地,他那黄金铸造的拳头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深入数寸的拳印,边缘布满了细密的裂纹。
金色的、如同熔融金属般的液体,正从裂纹中缓缓渗出。
但转瞬间,他那躯体便直接恢复如初。
“黄金……不朽!”
他抬头看向江河,那黄金眼眸中,仍旧冰冷。
“黄金不灭,肉身不朽!”
“那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不朽,是否是真的不朽?”
江河缓缓收拳,甩了甩手腕,脸上带着一丝畅快。
他到底是洞悉了这黄金王的一些本质。
灵魂本质是人类无疑,可身躯,却已然早已化作黄金,连带着灵魂也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黄金般的颜色。
这大概就是人性化的黄金王会被轻而易举地取代的原因。
也就是说,黄金王分为人类的黄金王,以及非人类的黄金王。
人类的黄金王自然是保留着人性,情绪也更为多变复杂。
而非人类的黄金王……
则更为的无情。
黄金本就是无情,即便人类灭亡了,黄金却仍旧能存续。
江河一步踏出,脚下崩碎的黄金地面瞬间化为齑粉。
“热身结束。现在,让我看看,把你彻底打碎之后,你还能不能不朽不灭!”
更强的气势,从江河体内爆发开来。
……
神界。
“诸位,莱茵多特与那异乡人打了起来。”
“按照空界体系,莱茵多特应是七阶,那江河不是五阶修为吗?哪怕能逆战六阶,怎么还能与莱茵多特斗得不相上下?”
祂们自北离锋的脑海中获取的很多有关空界的内容。
对于江河此人也深有了解。
只可惜那万界灵网的锚点在遭受入侵时,便瞬间崩溃自毁,不然的话,祂们倒也可凭此来进一步的了解空界的全貌。
“五阶?看那江河战况,怎么看也不像是五阶。”
四位主神心念电转。
祂们围坐在一张无比宽大的圆木桌前,正前方的上空,正倒映着江河与黄金王莱茵多特的战斗情况。
“不过星神莱尔那家伙居然真的没死?!”
丰饶母神有些感慨道,“若非这次意外露出马脚,我等还真不知祂何时才能主动现身。”
听其描述,星神莱尔似乎已经与祂们取得了联系。
“哼,那家伙躲了几万年,如今现身,却不知到底有何等图谋?”
战争之神端起酒杯,有些不悦,“知识,你与星神最为熟络,你说说看,那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祂是出了名的不喜欢动脑子。
若不是这种场合不适合战斗,祂非得找上其中一位打个几千年。
在座的四位主神之中各有特殊。
战争、圣光、丰饶、知识、星辰……
星神早已离开,跟四位主神脱轨。
战争之神,擅长斗争、战斗、掀起战争,可以说人界与魔界的战争十有八九都有他的因素。
圣光之神与丰饶之神虽然都是主神,但都是各司其职。
唯有知识之神有些不同。
知识之神可以说是知晓这个世界绝大多数的秘密,哪怕是有关世界起源的秘密,都有可能知晓。
只是知识之神从来都不说,哪怕是诸神议会,也只是带着一本书,安静的看着,当个哑巴。
此刻,战争之神难得将矛头指向知识之神,另外两位主神自然乐得看见。
祂们也很好奇,知识之神到底知晓了什么祂们所不知晓的秘密。
战争之神的质问,如同战锤般砸向始终沉默的知识之神。
圣光之神与丰饶母神也停止了低语。
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那个仿佛与手中厚重古籍融为一体的身影上。
圆木桌上空,映照着的黄金王国战斗景象依旧激烈。
逸散的能量余波甚至透过镜像隐隐传递到神界,带来一丝令人不安的悸动。
但这动荡,似乎丝毫未能影响知识之神的专注。
听到战争之神的问话,知识之神翻动书页的、由纯粹光影构成的手指微微一顿。
祂缓缓抬起头,兜帽的阴影下,是两团缓缓旋转的、仿佛蕴含着无数知识洪流的漩涡。
那目光平静地扫过战争之神,掠过圣光与丰饶。
最后似乎穿透了镜像,落在那正在下界奋战的江河身上一瞬,才重新回到战争之神身上。
被那目光注视,即便是好战如战争之神,也感到一丝莫名的压力。
仿佛自己所有的战略、所有的征战历史,乃至内心最细微的躁动,都被对方一览无余。
知识之神合上了手中的书籍。
那本书的封面是某种不知名的皮革,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道不断扭曲、变化的复杂刻痕,仿佛是世界规则的具象化。
议事厅内陷入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下界战斗的轰鸣声通过镜像隐约传来。
终于,知识之神开口了。
“莱尔……祂并非躲藏。”
“祂是在观察,也是在等待。”
“观察?等待?”
战争之神眉头紧锁,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观察什么?等待什么?等到我们都快忘了祂这号主神?”
“观察宿命的未来,等待终末的临近。”
知识之神的回答依旧简洁而晦涩。
“终末?!”
丰饶母神失声低呼,周身洋溢的生命气息都出现了一丝紊乱,“知识,你说清楚,什么终末?是预言中那个……”
圣光之神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
“古老的预言提及,当星辰归位,希望与绝望交织,宿命的循环将走向终点……但这预言模糊不清,难道……”
知识之神微微颔首。
那旋转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意味。
“宿命并非一成不变的枷锁,它更像是一条奔涌的大河,有既定的河道,却也存在着……改道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