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秦煜言语中带着满满的嘲讽:“藏这么深,是怕我砸了你的宝贝?”
“我、我……”
黄大郎被揍得七荤八素。
此刻在秦煜面前,哪里还有半点嚣张气焰?
早就连话都说不周全了,只能在秦煜面前支支吾吾,显得极为痛苦不堪。
就在这时,巷子深处突然传来铜锣声。
只见上百个手持棍棒的汉子涌到巷口,刀疤脸捂着肿成馒头的手腕嘶吼:“就是他!打断我手骨的混蛋!”
人群里有人挥着黑风寨的狼头旗,旗角扫过墙角的青苔,惊飞了一群跳蚤。
“秦大哥,黑风寨的人来了!”
黄鸢儿拽住秦煜衣角,指尖抖得像秋风中的叶子。
秦煜将她护在身后。
“小子,敢动我们黑风寨的人?”
刀疤脸旁边的虬髯汉吐了口血水,露出金镶的门牙,“把黄大郎留下,再自断双手,这事就算了了。”
他身后的喽啰们挥舞着砍刀,刀刃反射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秦煜松开黄大郎,从怀里摸出枚铜钱。
铜钱在指间转了两圈,“嗖”地钉进虬髯汉耳畔的木柱,木屑飞溅到他豹纹坎肩上。
“三年前野狐岭,我见过用狼皮裹刀的,都是给朔月可汗舔靴底的货色。”
秦煜的声音压得很低。
虬髯汉瞳孔骤缩,下意识摸向刀柄。
秦煜欺身而上,手掌切在他手腕麻筋上,鎏金刀哐当落地。
周围喽啰刚举起棍棒,就见秦煜抽出匕首。
刀刃划出银弧,狠狠架在虬髯大汉的脖子上,让周围人们惊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黑风寨?替狼族在中原收债,胆子不小。”
秦煜冷笑一声。
旋即,他手腕一个翻转,匕首尖划破对方咽喉,血珠溅在黄大郎惊愕的脸上。
刀疤脸尖叫着后退,却被秦煜掷出的军匕钉住脚踝,整个人摔进粪坑。
上百个喽啰看着头领喉间的血窟窿,握棍的手开始发抖。
刀疤脸在粪坑里扑腾着。
污水顺着肿成馒头的手腕往下滴,看见虬髯汉喉间涌出的血柱,突然嘶吼:“给我杀了他!把这小子剁成肉酱!”
“杀!!!”
上百个喽啰举着砍刀棍棒蜂拥而上。
“等等。”
秦煜侧身避开劈来的砍刀,刀刃削断他束发的布带,墨发散落遮住半张脸。
刀疤脸拄着断棍爬起来,啐了口带粪的唾沫:“怕了?早知道……”
“怕?我只是不想让血溅到老人家炕上。”
秦煜打断他,目光扫过老黄家摇摇欲坠的门板。
随后,他指了指远处,继续说道:“村口那片空地不错,够你们埋人的。”
刀疤脸盯着秦煜,突然狂笑起来:“兄弟们,这小子找死!跟我去村口!”
眼见事情愈发极端,老黄头吓得直哆嗦。
他刚准备劝阻,李筠却满不在乎地说道:“二老放心,当年北境狼骑围杀,哥也是这么回来的。”
村口的老槐树下积着落叶。
秦煜踩碎一片枯叶,发出咔嚓声响。
刀疤脸带着喽啰们呈扇形围拢,砍刀泛着冷光。
“一起上!”
随着一声喊,前排喽啰挥刀劈来。
刀刃带起的风凌厉呼啸,刮得秦煜额发乱舞。
他不退反进,侧身躲过刀锋,手掌切在对方肘弯麻筋上。
“啊——”
喽啰惨叫着松手,砍刀飞上树梢。
秦煜顺势夺刀,手腕翻转间,刀刃划破第二人咽喉,血珠溅在第三个人的眼皮上。
砰砰砰!
轻轻松松几下,便有几个敌人被他当场击溃。
剩下来的人顿时大惊。
看着秦煜,就如同看着个魔鬼一般,眼中满是惧意。
“妈的!这小子是当兵的!”
有人喊着往后退。
可他们还没退出去几步,却被秦煜掷出的匕首钉住脚踝。
噗嗤!
拔出匕首时带出一串血花。
刀疤脸看得腿软,却被身后的喽啰推着往前:“大哥,你上啊!”
“一起上!”
刀疤脸心中畏惧。
但在弟兄们面前却不能退缩,只能一声令下,带着一大群人朝秦煜这边冲杀过来。
秦煜捡起地上的断棍,迎着蜂拥而上的人群跃起。
棍影如游龙翻卷,先是敲碎左边喽啰的膝盖,再横扫右边那人的手腕。
最后,重重砸在刀疤脸的天灵盖上。
噗通一声,刀疤脸像半截枯木倒在落叶堆里,额角渗出的血染红了槐树根。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村口横七竖八躺满了人。
秦煜拄着断棍喘息。
衣摆被血浸透,却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幸存的喽啰连滚带爬地逃窜,鞋跟陷进泥里也顾不上拔。
“哥!”
李筠提着药箱跑来,看见秦煜手臂上新增的伤口,眼圈瞬间红了。
黄鸢儿捧着水囊的手直抖,水洒在秦煜染血的衣襟上,晕开更深的痕迹。
老黄头夫妇跪在地上,对着秦煜的背影不停磕头。
这时候,为首的刀疤脸在落叶堆里抽搐,额角的血混着槐树皮屑往下淌。
紧接着,他撑起半个身子想爬走。
秦煜手腕翻转,那枚钉过虬髯汉的铜钱“嗖”地穿透他后心。
黄土墙上映出的影子猛地一颤,随即像破布般瘫软在地。
老黄头看着钉在尸体上的铜钱,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李筠蹲身替秦煜包扎手臂伤口。
金疮药粉渗进血痂时,他突然抓住妹妹的手:“这事儿没完,黑风寨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秦帅,这……”
老妇人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叶子。
他们看到秦煜这样,更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感激起来。
秦煜扶起二老,指腹蹭过老黄头掌心的茧子,那是握了一辈子犁耙磨出的硬痂。
“二老,不必感谢,黑风寨这种地痞流氓,今天不除,明天还会来祸害人。”
秦煜语重心长。
黄大郎在槐树下扭动,麻绳勒得树皮簌簌掉渣:“爹!娘!快放我下来啊!”
老黄头的手刚伸出去,就被秦煜按住手腕:“让他在这儿待着。赌鬼的话,比黄连还苦,比石头还硬。”
“对,爹娘,就该让他尝尝苦头!”
黄鸢儿也跟着说道。
“你他娘的使坏是吧?你还是我妹妹吗?”
黄大郎叽叽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