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正坐在休息室，听见声音后猛的抬头。
他知道白冰，国家队的教练，这张脸在他们的训练资料中有出现过。
白冰很高，整个人带着书生气，单纯的看那张脸根本不像运动员，但眸光扫过他的肩膀手臂和腰腹，就知道每一寸肌肉都带有爆发的力量。
大牛嘴笨的毛病又开始了。
“白白白—-不是不是，我——”
大牛尴尬的笑着，手掌使劲撸了下自己的后脑：“我太激动了。”
白冰一笑就有让人放弃坚守的本领，他动作轻盈的坐在大牛对面，笑容得体。
“不用紧张，你这个样子让我以为自己长的太吓人了呢？我都开始怀疑外面说我是玉面书生说错了。”
大牛尴尬着使劲摇头：“没有，没有，您好看，可好看了。”
“不是，我没有说您不厉害的意思，我看过您打比赛的录像带，非常厉害。”
大牛开始语无伦次，最后非常鄙视的捂住了自己的脸，突然就冒出来一句：“我真给我奶奶丢人了。”
“你奶奶？是那个在看台看你打球的苏女士吗？”
大牛猛的抬头，惊讶的表情根本来不及掩饰，他也不会掩饰。
“您知道我奶奶？”
大牛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关联。
白冰肯定的点点头。
“知道，你奶奶….是个厉害的人。”
白冰刚说完，就看见刚刚还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的大牛打开了话匣子，有一种滔滔不绝之趋势，他有一种预感，对方大概不会停。
“我跟你说我奶奶老厉害了，这事得从哪讲起呢，我想想，就从我出生那一年说吧。”
……
白冰的预感应验了。
两人在休息室的冷板凳上坐了半个多小时，刚刚憨厚不知道怎么说话的大牛已经半个小时没停了。
白冰觉得对方的嘴唇都有点干了，嗓子都变的低沉了些。
“程青山，程青山，我不是故意打断你，实在是还有事情。”
大牛从意犹未尽中回神，略有遗憾，他才说到他五岁的时候，还没说道奶奶真正厉害的时候。
有点遗憾。
大牛的这点遗憾白冰没有错过。
好在大牛脑子回归了，之前那点激动和尴尬也消退的差不多了。
“白老师，对不起，我就是太紧张了，你一提起我奶奶我就没那么紧张了。”
白冰了然点头：“看出来了，我给你留个电话，我稍后还有事情，等明天的时候，我去你们酒店找你还有你的教练，我们再谈。”
大牛点头。
白冰起身，留下自己的电话和地址，大牛慎重的收好，还看了好几遍，深深的记在了心里，免得纸条丢了。
大牛呆呆的注视着白冰的背影，看他走远，看他开门，看他消失。
门碰的一声关上，大牛终于回神。
“哎呀！真疼！是真的？真的！！！”
大牛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被国家队教练谈话的喜悦从尾椎骨兴奋到脑袋顶。
训练队教练进来时，大牛正兴奋的转圈圈。
表情有点骚，动作有点娘。
教练推门的动作戛然而止后流畅转身：“不好意思，你继续。”
“不不不，我不是，教练！”
大牛拽回教练，教练尴尬的道“没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庆祝的流程，我不鄙视你，真的！”
大牛白眼一翻，想着白冰教练也要找教练，干脆就小声说了这件事。
训练队的教练比大牛还兴奋：“真的？太好了！”
教练铁砂掌般的手掌落在大牛背后。
大牛被拍的咳咳咳，俩人兴奋了五分钟才平静下来。
大牛率先开口问：“教练你咋又回来了？”
今天的比赛结束后，大牛和教练说晚走一会，正好和苏梨一起离开。
他其实有些兴奋，想和奶奶说说话，冷静一下。
教练答应了，带着训练队的其他队员先走。
教练一听这才想起来道：“老马先带他们回去了，我不放心你，就回来看看，正好在馆外面看见你奶奶了，老太太还问我你咋没出来呢，我就进来看看。”
大牛这才知道着急，“完了我奶还在外面呢！”
俩人拎着东西往外跑，本以为会看见一个心焦的老太太，结果...
场馆外有两个人，其中一位是苏梨，带着红色的帽子，正在和一位年轻的小帅哥聊天。
小帅哥眼睛亮的都能看见星星了，不知道苏梨说了什么，小帅哥一脸崇拜的握住了苏梨的手。
“苏姐，你就是我的神！”
“我这就去干，等我好消息。”
苏梨淡定的挥挥手，笑着点头：“好，等你好消息。”
小帅哥兴奋的，蹦蹦跳跳的走了。
大牛稀里糊涂的过来问：“奶奶刚才那人是谁啊？”
苏梨回头：“就一个小帅哥，没事聊两句。”
大牛哦了一声，没细问，眼神兴奋的看着苏梨。
苏梨立刻明白的问：“有人找你了？”
大牛疯狂点头。
“奶奶，你咋认识的白冰教练？”
“就说话认识的，他来看球，我也看球。”
理由如此简单，大牛却丝毫不怀疑她奶奶就有这种随时随地认识人的本事。
三个人没有在馆外久留，一路搭车回了酒店。
晚上，大牛兴奋来找苏梨。
苏梨从始至终也没说几句话，一直作为一个合格的树洞，听着大牛说。
第二天，大牛终于恢复了沉稳，白冰教练也如约而至。
苏梨作为家属也被邀请而来，加上大牛训练队的教练，一共四人在酒店的一间包厢里，谈话。
整场谈话直白简单，有着运动员的果断。
大牛在比赛结束后会进入国家队进行训练。
谈话没用上十分钟结束了，可菜都没上来呢。
三个大男人都不是擅长言谈的人，好在有苏梨在，她承上启下，场子没一会就炒热了。
一场饭下来，不尴尬但舒适。
四个人从包厢出来，送白冰到酒店大堂。
酒店门口正走进来一群人，是大牛训练队的人。
他们没有晋级，比赛到此结束，今天结伴出去在京市逛了逛，买些礼物。
两伙人就在大厅里狭路相逢了。
训练队队员都认识白冰，看见对面的笑容结合比赛结果，还有什么不懂的。
大牛要一步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