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琦前脚刚走,店铺老板脸上的殷勤笑容就收敛了几分,但那双精明的眼睛却转得更快了。他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湿透、气质粗野的郑老屁,心里的小算盘已经打得噼啪作响。他知道,这人是七爷送来的“财神爷”,这羊毛,可不能薅得太狠,但一根不薅,那也不是他做生意的道理。
郑老屁在店里转了一圈,对那些花里胡哨的缎面鞋不感兴趣,最后看中了一双厚实的千层底黑布鞋,样式简单,料子扎实,穿上脚试了试,大小正合适。
老板一看他选好了,立刻满脸堆笑地凑了过来,一边用掸子不轻不重地掸着郑老屁身上的水汽,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这位爷,看您这身板,家里定是顶梁柱吧?家里几口人啊?”
郑老屁是个直肠子,没多想就老实回答:“六口。”
“哎哟,那可不行!”老板一拍大腿,语气里满是关切,“一双鞋可不够您一家人穿,给这位客官拿六双鞋,颜色样式都挑不一样的!”
“得嘞!”伙计心领神会,转身就去货架翻找,手脚麻利地用油纸包起了六双鞋。
郑老屁看这一下子拿出六双鞋,顿时就懵了,他连连摆手:“别,别……就这一双就行!我可没那么多钱!”他以为老板要他自己掏腰包。
老板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嘿”了一声,用一种既羡慕又鄙夷的语气说道:“傻爷们,瞧您这话说的!全记在七老爷账上!反正他花钱跟流水似的,也没个数,咱就当替他散德行了!”
“这……这财主就是不一样啊。”郑老屁喃喃自语,心里五味杂陈。他一辈子省吃俭用,一双鞋能穿好几年,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刚才那个伙计拿着他换下来的那双湿透的旧鞋,捏着鼻子,一脸嫌恶地走到门口,就要往外面的垃圾堆里扔。
“别扔!”郑老屁眼尖,赶忙喊道,“那是我媳妇给我做的新鞋!”
“切!”伙计停下动作,用两根手指拎着那鞋,像是拎着什么秽物,满脸不屑地说道,“一双破布鞋,水泡过都发臭了,就算扔路边给乞丐,乞丐都不要!”
说罢,他手腕一抖,嫌弃地将那双鞋直接扔在了门口的泥地上。
郑老屁看着那双被摔在泥水里的鞋,仿佛自己的心也被摔在了地上。他什么也没说,快步走过去,心疼地捡起那双湿漉漉、沾满泥点的鞋,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了擦上面的泥,然后像捧着宝贝一样,紧紧地揣进了自己怀里。
那双鞋,虽然又湿又脏,却是他媳妇一针一线的心意,比店里这六双崭新的鞋,要珍贵得多。
另一边,白景琦的马车刚驶入白家大院,他便跳下车,将缰绳甩给迎上来的下人,头也不回地吩咐道:“把车上的东西都弄下来,放好。”他自己则步履生风,径直朝着槐花的院子走去。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给槐花的房间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房间里很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奶香和槐花身上特有的馨香。槐花刚把一双儿女放进摇篮里,看着他们熟睡的安详脸庞,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她一回头,便看到了白景琦那张带着风尘仆仆却又神采飞扬的脸。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槐花站起身,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关切。
“外头的世界哪有家里好?”白景琦嘿嘿一笑,大步跨了进来。“太想你了,当然得早点回来呀。”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槐花身上打转,那眼神像火一样,烫得槐花脸颊发烫。她啐了一口,嗔道:“色狼,一回来就没个正形,心里又在想什么坏事。”
“知我者,槐花也。”白景琦朗声大笑,几步就走到了槐花身边,一把将她纤细的腰肢搂进怀里。他的手极不老实地在她柔软的腰肢上游走,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
槐花浑身一软,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满脸通红,声音细若蚊蚋:“关门……门还没关好呢……”
“好,听你的,这就去关门。”白景琦低声笑着,松开她,转身“咔哒”一声将门闩插得严严实实。那清脆的落锁声,仿佛一个信号。
他回过身,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欲望,像一头锁定了猎物的猛虎。他一个箭步上前,在槐花的一声惊呼中,直接将她横抱起来,大步走向床边,然后轻轻地、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放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猴急的大色狼……”槐花躺在锦被上,伸出纤纤玉指,点着白景琦结实的胸口,眼神里既是羞怯,又有一丝纵容的笑意。
“谁让你这只小绵羊太美味了呢?”白景琦俯下身,撑在她上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声音沙哑而充满磁性,“我这只大灰狼,怎么能忍得住呢?一刻都不行。”
说罢,他不再给她任何调侃的机会,直接吻住了那两片他思念了一整天的、柔软的唇瓣。
这一次,槐花没有丝毫的抗拒。她闭上眼睛,伸出双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用一种近乎笨拙的热情,回应着他的狂风暴雨。
屋内的灯光摇曳,光影在墙上交织、拉长,渐渐模糊。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已经停歇,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这间屋子里,一片融融的春色,和无尽的缠绵。
窗外的天色由深蓝彻底沉入墨黑,几颗疏星在天边闪烁。屋内的烛火静静地燃烧,将一室的旖旎和慵懒照得朦胧而温暖。白景琦像一只餍足的猛兽,将槐花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就在这时,房间里响起了婴儿嘹亮而急促的哭声。先是其中一个,像一声号令,紧接着,另一个也加入了进来,两个声音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瞬间打破了这满屋的春色。
槐花的身体一僵,那份沉浸在柔情中的松弛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母性的本能让她立刻清醒过来,她轻轻推了推还赖在她身上的白景琦,急道:“快松开我,我要去看看孩子。”
“嘘……”白景琦非但没松,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满足的沙哑,“没关系的,就让他们哭会儿。你可是累坏了,得好好歇会儿。”
“哎呀,你这个大坏蛋,快松开我!”槐花又急又好气,在他怀里轻轻挣扎了一下,“你不心疼孩子,我还心疼呢!他们肯定是饿了。”
“饿一顿也没事,小子的肺活量就得这么练。”白景琦嘴上说着歪理,手却依然不老实,在她光滑的背上轻轻抚摸。
“你再胡说八道,我咬你了啊!”槐花被他气得不行,也顾不上什么了,张开嘴,作势就要往他结实的胸膛上咬下去。
白景琦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和那股又羞又气的劲儿,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松开手臂,看着她慌忙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衫和头发,眼中满是宠溺。
“去吧去吧,我的小母狮。”他躺在床上,枕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槐花顾不上理他的调侃,趿拉着鞋子就快步走了出去。白景琦听着房间里的哭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槐花轻柔的哼唱声,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了一个温暖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