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逸!萧煜!好好享受本王为你们准备的礼物吧!待本王归来之日,便是尔等身死族灭之时!”
阴冷而恶毒的声音,从通道深处遥遥传来。
随即,那扇暗门“轰”的一声重重关闭!
“混账!”
萧煜怒吼一声,一刀劈出,狂暴的刀气狠狠地斩在那紧闭的暗门之上,却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印。
整个石门竟是用不知名的坚硬材质打造,与山体浑然一体!
“大人……大人……”
就在这时,楚玄逸怀中的阿九,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阿九?你醒了?”楚玄逸立刻低头看去。
阿九紧闭着双眼,额头上满是冷汗,整个人在无意识地轻轻颤抖,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头……头好痛……”
她的小嘴无意识地呢喃着,声音断断续续。
“天上……天上都是黑色的……像……像烂棉花一样……好脏……好脏啊……”
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她的小脑袋一歪,又彻底昏死了过去。
楚玄逸抱着阿九的手,猛地一紧!
他豁然抬头,望向了京城的方向。
别人听不懂,他却瞬间明白了阿九的意思!
烂棉花……那是对气运败坏、邪祟滋生最形象的比喻!
阿九看到的,不是这个小小的地下石窟,而是整个京城上空的气运!
那从石门中泄露出的幽冥之气,已经……已经扩散出去了!
“萧煜!别管他们了!我们得立刻出去!”楚玄逸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急切,“京城出事了!”
萧煜虽然不解其意,但看到楚玄逸那严肃到极点的表情,也知道事态已经超出了控制。他当机立断立刻下令:“所有人,立刻撤离!快!”
一行人不敢再有任何停留,顶着楚玄逸的护罩,狼狈不堪地从那被轰开的枯井入口冲了出去。
当他们重新回到裕王府的西花园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就在他们进入地下的这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整个原本只是荒废的西花园,此刻已经彻底化作了一片死地!
所有的杂草、树木,尽数枯萎、焦黑,仿佛被一场无形的大火焚烧过。几只原本在草丛中栖息的夜虫,僵死在地上,身体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
空气中,那股邪恶阴冷的气息比在地窟之中时淡了许多,钻入每一个人的口鼻之中,让人从心底感到一阵阵发寒。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钱御史看着眼前这恐怖的景象,吓得嘴唇都在哆嗦。
王府之外,隐隐约约传来了此起彼伏的犬吠之声,那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不安。紧接着,是一些人家传来的惊呼和哭喊,虽然微弱,却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异象,已经开始在京城蔓延!
萧煜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猛地回头,看向那还在丝丝缕缕冒着黑气的枯井入口,又看了看怀中昏迷不醒的阿九和脸色凝重的楚玄逸,一种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山崩海啸般向他袭来。
他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裕王和那个老妖人,他们成功地将一个足以毁灭一切的灾难,从那扇门里释放了出来!
“玄逸,”萧煜的声音嘶哑而干涩,“现在……该怎么办?”
楚玄逸抬起头望向京城的方向,一缕缕肉眼不可见的黑气,正从地底深处升腾而起,如同一张正在慢慢编织的巨网,要将这繁华的百万生灵之城,彻底笼罩。
“幽冥之心已被唤醒,虽然只是泄露了一丝气息,但其已通过地脉,污染了整个京城。”
他的声音冰冷而平静,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如坠冰窟。
萧煜不是修行之人,他不懂什么地脉,什么气运。
但他懂战争,懂瘟疫。
懂一种无形的恐慌一旦蔓延开来,其破坏力远胜于千军万马!
“来人!”
他猛地回头,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只剩下北境战神那铁血般的冷静与果决。
“是!王爷!”几名玄甲卫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立刻上前领命。
“立刻封锁整个裕王府!方圆五里内的所有街区!所有人员,许进不许出!”
“王爷,这……”一名玄甲卫统领面露难色,“这可是京城腹地,如此大的动作,恐怕会引起朝野震动和百姓恐慌啊!”
“恐慌?”萧煜冷笑一声,“现在不控制,等全城的人都变得跟钱御史一样疯疯癫癫的时候,那才叫真正的恐慌!本王会亲自进宫向皇兄说明一切!”
他的目光转向楚玄逸,语气中多了一丝询问:“玄逸,你意下如何?”
楚玄逸轻轻点了点头,补充道:“对外就宣称,裕王突染恶疾,此病有传染之危,为防万一暂行隔离。至于府内的下人,也一并控制起来,逐一排查。”
“好!”萧煜立刻对属下下令,“就按国师说的去办!记住,消息一定要封锁死!若有走漏风声者,杀无赦!快去!”
“遵命!”
玄甲卫们领命而去。
整个裕王府,在短短一刻钟内,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而就在这片刻的混乱之中,那个一直被众人忽略的钱御史,出事了。
他先前被萧煜的亲卫架在一旁,一直浑身哆嗦,嘴里念念有词,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可就在玄甲卫们开始封锁现场时,他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挣脱了束缚,跳了起来!
“鬼!有鬼啊!”
钱御史双目赤红,头发散乱,指着空无一人的空气,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你们看不到吗?!好多!好多的黑影子!它们……它们在爬!在往我们身上爬啊!”
他状若疯魔,手舞足蹈地拍打着自己的身体,仿佛身上真的沾染了什么看不见的脏东西。
“钱大人!您冷静点!”一名禁军校尉试图上前安抚。
“别过来!”钱御史惊恐地后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那个校尉,“你……你头顶上就有一个!好大一个!像个蜘蛛一样趴着!它的腿……它的腿要伸进你的耳朵里了!快跑啊!”
那名校尉被他这话说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虽然什么也没摸到,但后背上却窜起了一股凉气。
“胡言乱语!”萧煜厉声喝道,“他被邪气侵体,神志不清了!来人,把他给我绑了,带下去!找个绝对密闭的房间关起来,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接触!”
“是!”
几名胆大的禁军立刻冲了上去,七手八脚地将疯狂挣扎的钱御史按倒在地,用绳索捆了个结结实实。
“放开我!你们这群蠢货!你们都要死了!我们都要死了!哈哈哈哈!”
钱御史被拖走时,还在疯狂地大笑着,那笑声凄厉而绝望,听得在场众人无不心头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