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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像密集的鼓点,疯狂敲打着废弃工厂锈蚀的金属屋顶,汇成一道道浑浊的溪流,顺着残破的檐口倾泻而下,在布满油污的水泥地上砸开一片片肮脏的水花。空气里弥漫着铁锈、陈年机油和一种若有似无、令人作呕的甜腥味。

沈微紧贴着冰冷粗糙的混凝土承重柱,几乎与浓重的阴影融为一体。每一次呼吸都刻意压到最轻,胸膛里却擂鼓般撞击着,几乎要震碎她的肋骨。陆凛就在她身前半步,高大挺拔的身躯如同一道沉默的屏障,隔绝了大部分从敞开的大门灌进来的风雨,也隔绝了她看向外面的视线。他全身的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蓄满了随时可以爆发的力量。他身上那件昂贵的黑色羊绒大衣肩头,已经被雨水浸透,颜色深得如同凝固的血块。

“他来了。”陆凛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硬质感,瞬间穿透了哗哗的雨声,直接钉进沈微的耳膜。

她的心脏骤然缩紧,目光瞬间投向仓库深处那片被黑暗吞噬的区域。只有雨水敲打顶棚的单调噪音。几秒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突然,黑暗的边缘传来一种极其细微、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像是湿透的鞋底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沉重地拖行。紧接着,一个佝偻得不成人形的黑影,踉跄着从浓墨般的阴影里跌撞出来。

是“夜莺”!

沈微的瞳孔猛地放大。她见过“夜莺”伪装成清洁工的照片,一个面容普通、眼神疲惫的中年男人。但眼前这个人……几乎只剩下一具勉强移动的骨架。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破烂的工装服被血和雨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嶙峋的轮廓。一道狰狞翻卷的伤口,从左侧额角一直撕裂到下巴,皮肉外翻,深可见骨,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带出更多的血沫,糊满了他的半张脸。他的一条手臂以完全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无力地垂在身侧,随着他艰难移动的步伐,像破败的钟摆一样晃荡。

“夜莺”那双深陷、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黑暗和雨水的冲刷下,却像回光返照般亮得惊人。他踉跄着,视线在仓库门口的方向艰难地聚焦,当模糊看到陆凛和沈微的身影时,那双濒死的眼中骤然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用那条尚能活动的、同样沾满血污的手臂,拼尽全力向他们伸来,像溺水者绝望地抓向唯一的浮木。

“陆…先生…沈…沈小姐…”破碎的气音混杂着血沫,艰难地从他撕裂的唇齿间挤出,微弱得几乎被雨声彻底淹没。

陆凛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没有半分犹豫,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沈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随其后,高跟鞋踏在湿滑冰冷的地面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仓库深处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奇怪的化学药剂气味,混合着霉味,令人窒息。

陆凛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是眨眼间就冲到了“夜莺”面前。他有力的手臂一把扶住了对方摇摇欲坠、冰冷湿透的身体。那身体轻得可怕,像一具空壳。

“撑住!”陆凛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夜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痉挛都带出更多的鲜血。他沾满血污和泥泞的手,猛地抓住了沈微急切伸过来想要帮忙扶住他的手腕!冰冷、滑腻、带着死亡气息的触感让沈微浑身一僵。

“V…V…” “夜莺”的嘴唇翕动着,血沫不断涌出,眼睛死死地盯着沈微,里面燃烧着最后一点疯狂的火光。他那只完好的手,指甲断裂,指腹血肉模糊,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执拗,开始在沈微冰冷的手掌上用力划刻!

一下,又一下,尖锐的刺痛感清晰地传来。沈微强忍着没有抽回手,屏住呼吸,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掌心那被血染红的皮肤上。指尖带着生命最后的热度,在湿滑的皮肤上勾勒出扭曲的线条。

“A…z…u…r…e…” 他艰难地念着,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母的完成都像是耗尽了他最后一丝生命力。“d…Azure…d…”

**Azure d?** 沈微的心跳几乎停止。冰冷的代号像淬毒的冰锥刺入脑海。蓝钻?某种代号?一个位置?她的大脑在极度的紧张中疯狂运转。

“夜莺”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像破旧的风箱在拉扯,每一次呼气都带出更多的血沫。他的目光死死锁住沈微的眼睛,仿佛要将这最后的信息烙印进她的灵魂深处。

“蓝…钻…” 他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两个清晰的字眼,血沫喷溅在沈微的手背上,温热而粘稠。“袖扣…”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绝望的尖锐,随即又猛地跌落下去,只剩下微弱的气流。

沈微的脑子轰然炸开!蓝钻袖扣!碎片般的记忆瞬间被这个关键词点亮!霍华德庄园!那个奢华得令人窒息的书房!她陪着霍华德夫人欣赏古董时,那个老狐狸曾看似随意地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袖扣!古旧的铂金底座上,镶嵌着一颗深邃得如同凝固海洋的蓝钻!当时只觉得那钻石美得惊人,切割方式独特得令人过目不忘…霍华德还带着一种炫耀式的轻描淡写,说那是某位早已作古的沙皇心爱之物,独一无二!她当时只当是富豪的寻常炫耀,此刻,这枚袖扣的图像却在脑海中无比清晰、无比巨大地浮现出来,带着致命的寒意!

“霍华德!” “夜莺”猛地呛咳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染红了他自己的衣襟和陆凛昂贵的大衣袖口。“书房…暗格…证据…都在…” 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眼神开始涣散,抓着沈微手腕的力道却像濒死的藤蔓,死死缠绕,“…走…快走!他们…来了…!”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血沫。

话音未落!

“砰!”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枪响,如同地狱的丧钟,毫无预兆地撕裂了仓库外哗哗的雨幕!声音的源头很近,就在仓库大门口的方向!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如同毒蛇吐信!

“隐蔽!”陆凛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将濒死的“夜莺”向旁边一堆锈迹斑斑的废弃金属管后推去。同一瞬间,他高大的身躯如同最坚固的盾牌,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决绝,猛地旋身,将沈微死死地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脊背完全挡住了仓库大门的方向!

沈微甚至来不及反应,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向后带倒,视野瞬间被陆凛宽阔的肩背填满。紧接着,一声令人牙酸的、肉体被硬物高速撞击的闷响,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呃!”陆凛的身体猛地一僵,一声压抑的闷哼从他紧抿的唇间溢出。那声音短促而沉重,像被重锤狠狠砸在胸口。

沈微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她看到陆凛的后背,就在肩胛骨下方一点的位置,那件昂贵的黑色羊绒大衣猛地向内凹陷,随即绽开一个触目惊心的破洞!深色的织物纤维被瞬间撕裂,一股暗红色的液体,如同剧毒的藤蔓,以惊人的速度在那片深色布料上晕染开来,面积迅速扩大,浓稠得令人窒息!

是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碾碎。陆凛中枪了!这个念头带着毁天灭地的冰寒,瞬间攫住了沈微的心脏,几乎将它捏爆!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窒息感扼住了她的喉咙。仓库外密集的枪声、子弹打在金属和混凝土上溅起的火花、刺鼻的硝烟味…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被推远,模糊成一片嘈杂的背景噪音。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陆凛僵硬的背影,和他后背那片迅速蔓延、刺眼夺目的猩红!

“陆凛——!”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绝望。

“别出声!趴下!” 陆凛的声音立刻响起,嘶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强行压抑的平静。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依旧死死地护在她身前,如同钢铁浇筑的围栏。他的身体依旧挺得笔直,像一座沉默的山岳,硬生生将汹涌而来的死亡威胁挡在外面。只有那只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查地紧握成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死白,泄露了他此刻承受的巨大痛苦。

“砰!砰!砰!”

仓库门口的方向,枪声变得更加密集、更加狂暴!子弹如同冰雹般砸在仓库的金属大门、墙壁、以及他们藏身的废弃金属管堆上!尖锐的撞击声、跳弹的呼啸声、混凝土碎屑飞溅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疯狂而致命的交响乐!刺目的枪口焰在昏暗雨幕中一闪一闪,勾勒出门口几个端着自动武器、冷酷扫射的黑色人影轮廓。

“咳咳…呃…”旁边传来“夜莺”微弱断续的呛咳声,如同风中残烛。沈微被陆凛死死护在身下,眼角余光瞥见那个被推倒在金属管堆旁的身影。他仰面躺着,胸口微微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血沫从口中涌出,那双曾经燃烧着最后火焰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空洞的灰暗,茫然地对着漏雨的破败屋顶。那只曾在她掌心刻下死亡密码的手,无力地瘫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指尖微微抽搐着。

“夜莺”的生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就在这时,仓库深处,靠近他们刚才进来的那个方向,另一处被巨大帆布遮盖的废料堆后面,也猛地闪出两道黑影!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骤然亮出了獠牙!两支黑洞洞的枪口,带着死亡的寒意,精准地指向了陆凛和沈微藏身的位置!他们被包夹了!

腹背受敌!死亡的绞索骤然收紧!

陆凛的反应快得超乎想象!在眼角余光捕捉到后方人影闪动的瞬间,他护着沈微的身体猛地向侧后方一滚!动作迅猛如猎豹,却又带着重伤之下强行爆发带来的微不可查的凝滞。沈微被他带着翻滚,肩膀重重撞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痛得她眼前发黑。

“嗤!嗤!”两声带着消音器特有的沉闷枪响,几乎贴着他们的身体掠过!子弹狠狠钻入他们刚才藏身的金属管堆,发出刺耳的金属撕裂声!

陆凛借着翻滚的势头,单膝跪地稳住身形,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入后腰。当他手臂抬起时,一把通体乌黑、线条冷硬的手枪已经稳稳握在手中!枪口瞬间锁定后方出现的杀手!

“砰!砰!”陆凛开火了!没有一丝犹豫!枪声在空旷的仓库里炸响,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和精准致命的冷静!

后方那名刚刚探出身形的杀手,身体猛地一震,眉心瞬间爆开一团刺目的血花,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向后仰倒!

另一名杀手惊骇之下,动作慢了半拍!就在他试图再次瞄准的瞬间,陆凛的第二颗子弹已经呼啸而至!

“噗!”子弹精准地没入对方的右肩,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整个身体向后旋转着摔了出去,惨叫声凄厉地划破仓库的喧嚣!

陆凛开完这两枪,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他强行稳住身形,枪口毫不停滞地转向仓库大门的方向!那边剩下的枪手显然被同伴瞬间毙命惊住了,火力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

“走!后门!”陆凛的声音如同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的痛楚和不容置疑的命令。他反手一把抓住沈微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拖着她就要向仓库深处、那个堆满废料、被巨大帆布半掩着的后门方向冲去!

“他…‘夜莺’…”沈微被拖得踉跄一步,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个倒在血泊中、气息奄奄的身影。

“‘夜莺’!”陆凛厉声喝道,目光如电般扫向那个角落。

“夜莺”似乎听到了这声呼唤,涣散的瞳孔极其艰难地转动了一下,模糊地映出陆凛和沈微的身影。沾满血污的嘴唇极其微弱地翕动了一下,没有声音,但那个口型,沈微看得清清楚楚——是“走”。

下一秒,那双曾传递出致命情报的眼睛里,最后一点微弱的光彻底熄灭了。他的头无力地歪向一边,身体停止了所有细微的抽搐,彻底沉寂在冰冷的雨水和血泊之中。

“走!”陆凛再次低吼,声音里带着一种沉痛的决绝。他不再有丝毫停顿,猛地拽着沈微,利用仓库内堆积如山的废弃机械和集装箱作为掩护,跌跌撞撞地冲向仓库深处!

子弹在他们身后追逐!打在生锈的金属上迸溅出刺目的火花!打在混凝土墙壁上留下深深的弹孔!硝烟和血腥味混合着潮湿的霉味,浓得化不开。沈微被陆凛拖着,脚下湿滑冰冷,几次险些摔倒。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掌心被“夜莺”刻下的地方,那无形的“Azure d”烙印,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抖。

陆凛的后背就在她眼前,那刺目的、不断扩大的暗红色血渍,像一只狞笑的恶魔之眼,死死盯着她,啃噬着她的心脏。

终于,他们冲到了那扇被巨大帆布半掩着的后门前。陆凛一脚踹开虚掩的锈蚀铁门,冰冷的狂风裹挟着密集的雨点瞬间灌了进来!

门外是一条狭窄、堆满垃圾的后巷,污水横流,恶臭扑鼻。巷口,一辆黑色的SUV如同沉默的守护兽,引擎轰鸣着,车灯刺破雨幕,划开一道光明的通道!

“陆先生!沈小姐!快!”一个熟悉而焦急的声音在驾驶座响起,是陆凛最信任的副手阿凯!

陆凛将沈微猛地推进后座,动作因为剧痛而显得有些粗暴。他自己紧跟着钻了进来,沉重的身体砸在座椅上,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车门砰地关上,阿凯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轮胎在湿滑的巷道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去医院!最近的!快!”阿凯的声音带着破音的嘶吼,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脸色瞬间煞白。

车厢内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陆凛靠在椅背上,脸色是失血过多的惨白,嘴唇紧紧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额头上全是冷汗。他闭着眼,呼吸粗重而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胸腔深处痛苦的共鸣。那件染血的大衣被他粗暴地扯开,扔在脚边,露出里面同样被鲜血浸透的白色衬衫。暗红色的血迹在他肩背处晕开大片,触目惊心,并且还在缓慢地、执拗地向外蔓延。

“陆凛!陆凛你怎么样?”沈微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扑过去,双手颤抖着想要触碰他的伤口,却又怕加剧他的痛苦,只能徒劳地悬在半空,指尖冰凉。

陆凛的眼皮颤动了一下,极其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那双向来锐利如鹰隼的眸子,此刻因为剧痛和失血而显得有些涣散,失去了往日的寒芒,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沈微从未见过的、几乎可以称之为脆弱的暗影。他的目光费力地在沈微惊恐的脸上聚焦,嘴唇艰难地动了动。

“别…怕…”声音微弱得几乎被引擎声和雨声吞没,气息短促而灼热。他试图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似乎想碰碰她的脸,但手臂只是极其轻微地抬了一下,便无力地垂落下去。嘴角却极其艰难地扯出一个微乎其微、安抚似的弧度,随即那点勉力支撑的力气仿佛被彻底抽空,眼睛再次沉重地阖上,头无力地偏向车窗一侧,只剩下越来越微弱的呼吸。

“陆凛!看着我!陆凛!!”沈微的心彻底沉入冰窟,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攫紧了她的心脏。她用力抓住他那只垂落的手,冰冷得吓人。

“沈小姐!按住伤口!用力按住!”阿凯的声音从前座传来,带着强装的镇定,方向盘在他手中几乎要捏碎。

沈微猛地回过神,撕心裂肺的痛楚被强行压下,一种近乎冷酷的求生意志瞬间占据了上风。她撕开陆凛染血的衬衫,布料被黏稠的血液粘在皮肤上,撕开的瞬间带起一片模糊的血肉。一个狰狞的弹孔赫然出现在肩胛骨下方靠近脊柱的位置,皮肉翻卷,暗红色的血液正汩汩地、持续不断地从里面涌出来!她甚至能看到下面一点惨白的骨茬!

她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早已湿透的外套,用干净的内衬紧紧按压在那可怕的伤口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压下去!温热的血液瞬间浸透了布料,濡湿了她的双手,那股浓重的铁锈味直冲鼻腔。

“撑住…陆凛…撑住…”她一边死死按压着,一边在他耳边不停地、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声音嘶哑破碎,像是在命令他,又像是在哀求上苍。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涌出眼眶,混合着脸上冰冷的雨水,滚烫地滴落在他惨白的脸颊上。

车子在雨夜的街道上疯狂地疾驰,闯过一个又一个红灯,尖锐的喇叭声和司机的咒骂声被远远抛在身后。车窗外,霓虹在湿漉漉的玻璃上晕开一片片迷离而冰冷的光斑,扭曲变形,如同鬼魅的眼睛。

沈微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沾满陆凛鲜血的手上。那枚婚戒依旧牢牢地戴在无名指上,在车厢昏暗的光线下,在刺目的血迹映衬下,钻石折射的光芒冰冷、坚硬,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刺入她的眼底。

她摊开另一只手掌。掌心被“夜莺”指甲划破的细密伤痕早已被雨水和血污覆盖,但那用生命刻下的、无形的“Azure d”印记,却如同滚烫的烙印,穿透皮肉,深深烙进了她的灵魂深处。

蓝钻袖扣。霍华德。书房暗格。

每一个词,都浸透了淋漓的鲜血,背负着沉重的死亡。

她抬起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的城市轮廓。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里,所有的恐惧、脆弱、彷徨都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一种被血与火淬炼过的、冰冷而坚硬的决绝。

霍华德。

那个道貌岸然、慈眉善目的恶魔。

她缓缓地、用力地收紧了按在陆凛伤口上的手,感受着掌心下那微弱却依旧顽强的心跳。

这场以爱为名、裹挟着血海深仇的漫长战争,终于逼近了最后的恶魔王座。无论前方是深渊还是地狱,她都将踏着尸骸,燃尽一切,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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