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盛雄摸着下巴思索道：“大人，我们可以安插眼线在文官们常去的场所，比如茶楼、雅舍，他们在那放松时或许会吐露些朝堂之事。”
崔焱点头附和：“此计可行，而且眼线可以找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像店小二、杂役之类，不容易被发现。”
贾柏锴道：“这法子太慢，等眼线打探到有用的消息再传回来，只怕已经晚了。”
江霖长叹道：“这可太难了，文官们都防着咱们锦衣卫，谁会跟咱们合作。”
贾柏锴道：“就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抓住某些朝官的把柄，威逼利诱这种事情，没人比咱们锦衣卫更加擅长。”
萧云逸眼睛一亮：“正好可以借着这次机会，从涉案人员当中选几个合适的朝官加以威胁，让他们能够为我们所用。”
众人听后，纷纷觉得此计可行。
萧云逸接着说到：“事不宜迟，你们即刻着手去调查谁最合适，另外再收集他们的把柄。”
贾柏锴、洪盛雄、崔焱三人领命，各自散去。
江霖询问道：“大人，我能做些什么？”
萧云逸思考片刻，拿出一叠银票交给江霖，吩咐道：“你去负责安排牺牲弟兄们的身后事，还有他们的家属那边……”
顿了顿，萧云逸在心中权衡再三，随后叮嘱道：“除了要给百倍抚恤金之外，你再告诉他们，若不想再让家人承袭锦衣卫官职，我会想办法解决。”
“这……”
江霖迟疑了一会，询问道：“大人，您是因为之前老贾说的那番话，才会做出这样的许诺吗？”
萧云逸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贾那番话，只是觉得，如果家中有些小财，能够选择安稳日子，应该不会有人拿性命搏明天。”
江霖提醒道：“帮人逃役乃是重罪，您现在被许多双眼睛盯着，不好做那些不该做之事。”
萧云逸心里清楚，无论是金钱还是升官，他能给下属的，别人也能够给。
锦衣卫可不是江湖草莽，不讲究义气为重。
萧云逸想要让麾下只忠于自己，为他一个人卖命，那就必须要拿出足够份量，且别人给不起的东西。
否则他一个初入仕途，既无威望，也无资历，还处处受到针对的副千户，凭什么拥有死忠？
“弟兄们跟着我，为我卖命，我总得做点事情来回报他们。”
萧云逸无比真诚道：“不单单是已经牺牲的弟兄，也包括你在内，只要有想法都可以提，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
江霖闻言，瞬间红了眼眶，咧嘴笑了笑，“大人，您与那些人都不一样，为您卖命，我江霖百死无悔。”
……
当夜。
岚泉县。
某间小院内。
萧怀谦的眉头紧紧地皱起，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之色。
“你就是凌霜？为何要戴着面具来与我相见？难道是信不过我吗？”
凌霜对于萧怀谦的质问并没有做出回应，而是反问道：“此前，我出飞刀时，事先已经给过你暗示，可为何你却未能及时出手救下萧云逸？”
为何？
还能为何？
萧怀谦对此同样感到十分无奈。
他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但还是无法与江霖的速度相抗衡。
江霖的武功之高，实在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明明距离更远，但江霖却能够在瞬间做出反应，仅仅一个纵身便到了萧云逸的身旁。
武功比不过江霖，速度也没他快，能怎么办？
凌霜见萧怀谦并未答话，也不打算继续深究下去。
稍稍停顿了一下，转而说道：“如果没有你的救命之恩，萧云逸是否会相信你所说的话？”
萧怀谦回答道：“我所说的话并没有任何破绽，晋王上次确实针对过萧云逸，而且关于账册之事也是千真万确，他没有理由不相信。”
凌霜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说道：“无论是齐王，又或者是晋王，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动过要杀萧云逸的念头。”
“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所以，如果你真的想让萧云逸死，那么与我们合作是你唯一的选择。”
萧怀谦眉头微皱，对凌霜的话并不认同，只不过碍于某些原因，并没有与她多做争辩。
“我当然愿意跟你们合作，但是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究竟是谁，以及为什么要杀萧云逸。这样的合作，实在是让人难以放心。”
凌霜微微一笑，似乎早有预料萧怀谦会有此一问。
“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让萧云逸死。”
“不重要？”
萧怀谦冷哼一声，“明明是你们主动找上门来，寻求我的合作，可现在却连最基本的信息都不肯透露。这算什么合作？这对我公平吗？”
凌霜平静回应道：“你需要的并不是公平，而是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杀死萧云逸，同时又不会牵连到你自己的机会。而我们，恰好能够帮你创造这样的机会。”
萧怀谦道：“我的确不需要公平，但我需要保障。因此，我必须要知道你是谁，你们是谁，否则咱们之间的合作就到此为止。”
凌霜思考良久，随后摘掉面具，露出娇美的容颜。
萧怀谦看到凌霜的真容时，微微一怔。
凌霜看着他，缓缓开口说道：“我是玄罗门的人，之所以要杀萧云逸，是因为他设计杀了我的未婚夫君。”
玄罗门？
萧怀谦依稀记得在哪里听过，努力回想许久，终于想起来是在齐王府曾听谁提过一嘴。
“你未婚夫武功应该不弱吧？萧云逸还能有这本事？”
“有人告诉了我真相，是萧云逸用了卑劣下作无耻的手段，否则就凭他一个人绝对杀不了君豪。”
“玄罗门已经投靠了齐王，你为何还要来找我合作？”
“玄罗门的确投靠了齐王，但我没有。”
“那你是谁的人？”
“我背后之人所掌握的实力，不比齐王弱，具体是谁你不需要知晓，我也不会告诉你。”
凌霜态度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萧怀谦见状，暗自思忖：实力不比齐王弱的人，屈指可数。
既然敢在背后支持凌霜杀萧云逸，除了有底气之外，多半也是与萧云逸有过节。
会是谁呢？
萧怀谦将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找不到半点头绪。
“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或者说，你背后的人有什么计划？”
“单远翱。”
没等萧怀谦开口询问，凌霜便主动解释道：“我收到消息，金虎帮少帮主单远翱突然来了京城，并且与萧云逸有过接触，两人关系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