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打！”
“往死里打！”
“我看以后谁还敢跟我唱反调！”
她嘶吼着，从腰间抽出一根裹着铁皮的橡胶棍，手臂抡圆，劈头盖脸就朝蔡坤身上招呼过去。
“砰！”
蔡坤的身体剧烈一抽，额头青筋瞬间暴起，牙齿死死咬住下唇，愣是没吭一声。
“砰！砰！砰！”
一棍接一棍，雨点般落下。
每一棍都结结实实地抽在蔡坤的背上、腿上、手臂上！
沉闷的击打声让旁观者的心也跟着狠狠一颤。
蔡坤的身体从最初的剧烈抽搐，渐渐变成了细微的颤抖，他紧咬的牙关缝隙里，开始渗出暗红的血丝，一滴，两滴……
“住手！你们……你们住手啊！”
人群中，一个女孩承受不住这血腥的场面，带着哭腔喊了出来。
刘大妈猛地停手，那双三角眼恶狠狠地扫向声音来源：
“谁？”
“谁他娘的敢多管闲事？”
“哪个不怕死的，想跟他一个下场！”
女孩被她凶神恶煞的目光一瞪，吓得浑身一哆嗦，旁边的人急忙拉了她一把，让她缩回了人群。
刚才还附和蔡坤的几个人，此刻纷纷低下头，连看一眼蔡坤的勇气都没有。
其余的人更是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刘大妈见无人再敢出声，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快意。
她又狠狠抽了蔡坤几棍…
“呸！”
直到他彻底瘫软如泥，进气多出气少，才一口浓痰啐在蔡坤身边，扔掉了手中那根已经沾满了暗红血迹的凶器。
她再次环视台下。
“现在，还有谁有意见吗？”
“嗯？”
“谁还想替苏晨那个缩头乌龟说话？”
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低垂着头，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蔡坤那凄惨的模样，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刺穿了他们心中最后一点点反抗的勇气。
“很好！”
刘大妈满意地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些。
“其实大家也不用担心！苏晨那小子改造房子是什么时候？”
“末世前几天！”
“那么几天时间，他能把房子改造成铜墙铁壁不成？笑话！我们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冲破那栋破房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看着台下众人依旧垂头丧气，刘大妈眼珠一转，拍了拍胸脯，大声道：
“这样吧！”
“为了给大家壮胆，也为了表示我的决心，攻打苏晨的房子，我儿子冲在最前面！第一个上！”
这话一出，台下原本死气沉沉的人群，眼中倏地亮起了一丝微光。
如果大壮带头，那胜算……似乎大了不少？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了……”
“我有意见！”
刘大妈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猛地转头循声望去。
只见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他神色平静，眼神锐利，正是陆沉。
“我们不去！”
在他身后，四个同样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昂首挺胸，眼神不卑不亢，张倩倩也紧随其后。
刘大妈的瞳孔骤然一缩，脸上的横肉抽搐了几下。
她万万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在她用雷霆手段震慑了所有人之后，竟然还有人敢公然站出来反对自己！
而且，眼前这几个人，她暂时还真不能动！
陆沉和他的兄弟，手里也都拿着自制的棍棒，虽然简陋，但五个人站在一起，气势不弱。
真要硬碰硬打起来，就算能赢，自己这边也得脱层皮。
在这即将与苏晨“大战”的关键时刻，平白折损人手，不值当！
“好！好啊！”
刘大妈怒极反笑，阴恻恻地盯着陆沉。
“陆沉，你小子有种！”
“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等我们攻进了苏晨的家，里面的食物、物资，你们可别想分。”
“这是自然，我们不稀罕…”
陆沉只是对身后一招手，言简意赅：
“兄弟们，我们走！”
“是，陆哥！”
小弟齐声应道，跟着陆沉，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刘大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再次转向剩下的人。
“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
“还有没有人想跟他们一起滚蛋的？”
“现在站出来，还来得及！”
人群中一阵骚动，窃窃私语声响起，但没人敢真的迈出那一步，蔡坤的下场还历历在目。
“刘……刘大妈，对不起！”
高明牵着萱萱走到刘大妈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萱萱她……她还这么小，我……我不能冒险……”
刘大妈的脸色铁青，盯着高明，眼神像是要吃人，但高明只是死死护着女儿，低着头不再说话。
“滚！”
“谢谢刘大妈！谢谢刘大妈！”
高明如蒙大赦，急忙拉着女儿，小跑着逃离。
站在空空荡荡的走廊里，高明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里，倏地爆出一抹异样的精光。
一闪而逝。
“还有人要走吗？”
刘大妈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皮里挤出来的，尖锐刺耳，刮过每个人的耳膜。
棚屋里死寂一片……
刘大妈干裂的嘴唇咧开一个扭曲的弧度，露出发黄的牙齿：
“嗯？”
那一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众人心头。
平日里最是懦弱的张丰，此刻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嘴唇哆嗦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旁边膀大腰圆的汉子李涛狠狠一肘子顶在腰上，张三闷哼一声，把所有话都咽了回去，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
“很好！”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今天傍晚！楼下集合！强攻苏晨家！”
“苏晨那小子！他凭什么！我们在这里挨饿受冻，他却在家里享福，他的物资，本就该是大家的！”
李涛立刻跳出来附和。
“对！抢他娘的！”
“他一个人，凭什么占那么多好东西！”
刘大妈冷哼一声，不再看他们，转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的人们在短暂的沉默后，开始三三两两地散去，他们不敢交谈，只是用眼神交流着，那眼神里，有恐惧，有无奈，也有被煽动起来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