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看到野兔。
正在奔跑的人,眼睛变蓝了。
变成了一种贪婪,而且具有魔幻的色彩。
这个正在奔跑的人知道。
只要有这个野兔的出现。
就决定了,今天晚上,不会再挨饿。
身影,从雪地上纵身一跃,又跳到了树上。
双手紧紧地抓住一根树枝。
轻轻一荡,就落到了一丈开外的一块,已经让雪,给覆盖了的岩石上面。
双脚刚刚落地。
双腿一躬,又从岩石上面,跳到了空中。
像一只老鹰一样,扑向了正在惊慌而逃的野兔。
勇敢的少年,就像是一只离弦之箭一般。
向着野兔,直直地射了过去。
也就是几个纵跳。
这个人,已经蹿到了野兔的身后。
就在野兔,准备翻转身体。
把对付老鹰的套路,施展出来的时候。
也就看清楚了,身后是一个人。
眼睛里,也露出了绝望的眼神儿。
啪!
奔跑少年的手里,疾射出一颗小石子。
正好击中了野兔的脑袋。
脑袋没有被打碎。
却被打晕了。
顿时,昏迷在雪地上。
疯狂奔跑的人,把野兔拎在了自己的手里。
一声急促而尖厉的呼哨声,从高处的一处岩石后面,传了过来。
郎娃知道,这是师父,在叫自己回去。
而且,郎娃还知道,师父用这样的呼哨声,叫自己回去。
那就是师父那里,肯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否则,师父从来就不使用这种,有着催促意义的呼哨声。
疯狂奔跑的少年,赶紧把兔子,紧紧地攥在手里。
向着那发出呼哨声的岩石后面,狂奔而去。
“师父,我回来了!”
话到人到。
就在那嗡嗡地说话的声音,还没有完全在空气当中,消失殆尽的时候。
身体,一个紧急的空中前滚翻。
然后,再把自己的双腿,紧紧地团在一起。
人,就在做着急剧的下坠。
眨眼之间,双脚就已经稳稳地站到了地上。
“郎娃,你的功夫又长进了。”
没有等师父,再继续把话说下去。
弯腰捡起了脚下的一块小石子儿。
然后,把自己右手的中指,还有大拇指捏到了一起。
轻轻地把那颗小石子儿,弹了出去。
圆滚滚的小石子,带着凌厉尖锐的破空哨声,笔直地飞了出去。
一只躲在草窠里的山鸡,受到了惊吓。
正欲展翅腾习。
也就是刚刚,扑棱了一下翅膀。
眨眼之间,脑袋,也就让郎娃手里,弹出来的那一颗,圆滚滚地石子,给击碎了。
健步上前。
把山鸡也拎了起来。
“行了,小翠一家人,今天晚上,也有肉吃了!”
郎娃的嘴里,自信地说出了一句话。
师父,脸上却布满了愁云。
“郎娃,你是有必要去一趟小翠家了。”
“除了把这只山鸡,给他送过去。”
“你还要记住师父的嘱托。”
郎娃从地上,抓起山鸡,看了一眼山下。
正在想飞奔下山的时候,师父又说话了。
“郎娃,你不要着急。”
“师父还有话要对你说。”
郎娃心里很急。
因为,自己的心里,一想到小翠儿。
就急。
可是,当他看到,师父一脸严肃的表情。
似乎预感到了,师父好像真地是还有要紧的事情。
“师父,你说吧!”
“我听着呢!”
师父抬起头来,看望了一眼远方。
然后,才幽幽地说道:“小翠儿的父亲,也出山去有一段时间了。”
“可是,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
是的,小翠儿的父亲,这次出去的时间,确实长了一点儿。
平常的日子里,虽然也有出去的时候。
好像也就是出去半个月的时间。
这一次,都二十多天了。
恰巧,又赶上这大雪封山的天气。
也着实让人挂念。
郎娃的心里,也掠过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同时,也在心里祈祷,但愿佟大伯,吉人自有天相。
也同时在为自己的师父祈祷。
自己的师父,还有小翠儿的父亲,都是一个秘密组织的成员。
好像只要参加了这个秘密组织,时刻都会有掉脑袋的危险。
自己不知道。
小翠的父亲,还有师父。
为什么宁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
也会心甘情愿地从事,那个神秘组织,所从事的事业?
郎娃虽然没有涉及过大人,所从事的事情。
也没有过问过他们,到底都在干一些什么?
毕竟自己,在紧要地关头。
也曾经担任过那望风的角色。
记得有一次,自己在负责望风的时候。
曾经佩服过小翠儿的父亲,也就是佟大伯。
这是一个,无论做什么事情。
都有着特别缜密思维的人。
这一点,从小翠儿家,所在村子里的位置,也可以看出来。
本来,小翠儿家,原来就在村子里的正中央。
可是,现在却搬到了村子的最西头儿。
出门就是大山。
也就是说,万一遭到了仇家的追杀。
或者是说,遇到什么人的追捕。
出门儿就可以跑进大山里。
只要进了大山。
那就等同于一滴水,掉进了汪洋大海之中。
当然,用师父的话说,那就是方便撤退。
用自己的话说,那就是便于隐藏。
而师父的落脚点儿——山神庙,好像是一个秘密的联络站。
每一个到小翠儿家里,来开会的那些人。
都会先到师父,还有自己落脚的破庙里。
待确定了他们的身份。
也肯定他们的身后,确实没有人跟踪。
才会悄悄地来到小翠的家里。
师父又开始说话了。
说话的声音,也打断了郎娃的思绪。
“郎娃,你要记住,不论到什么时候,你都要相信组织。”
“我刚才接到了飞鸽传书。”
“说是小翠儿的父亲,在山外约我。”
“可是,我已经看出来了,这就是敌人的一个圈套儿。”
“我这次下山,可能会凶多吉少。”
“你一定要记住,在我出事儿之后,你要彻查杀人的凶手。”
“还有,你一定要拿着这个信物,找到当年的靠山屯儿。”
“当然,具体到你怎么样行动?”
“可能还会有组织的人,找你详谈。”
组织到底是什么?
一直到现在,郎娃的头脑当中,还是一个非常模糊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