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离开，大门被关闭，撬开的锁已然失去了功能，只是虚掩着。
林以棠打开自己的门盯着地上的血迹发呆。
星星点点的血迹自燕度的房间里蔓延出，她好奇走过去他的房门口。
他的房间布局和她的有些差别，卫生间就在门口处，那些血迹自卫生间出现。
林以棠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她说了很重的话吗？
为什么会这样？
赤脚踩在地板上，自脚心开始通体发寒。
这太沉重了，她不想背上一条人命。
这太压抑了，明明她没有做错……
林以棠在此刻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她的前路迷雾重重，而最终的目的地大概率是英年早逝。
当主线出现重大变化时，系统会出面干涉，显然到这里，她所知的主线和已经发生的故事完全对不上。
哦，也不算完全，曲安筠还是有很多人给她保驾护航，只是这些人之中没了燕度。只是燕度的支线出了问题而已，偏偏她主要负责的就是这条支线！
这对她来说和主线崩溃有什么区别？
还能救一下吗？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啊。系统给个机会呜呜。
提离婚就自杀吗？有意思。
林以棠蹲地上拿手指画圈圈，其实除了正常签字离婚，还有条邪门路子，那就是她直接自杀！
丧偶和离婚差别不大的。
但是疼疼的，她还是想挣扎一下正常离婚，成了皆大欢喜嘛，她拿着钱潇洒，爽完了换下一个任务，失败了……失败了直接死。
可今晚的事又让她不敢实施了。
比起燕度不按剧情走，还是他自杀死掉问题更大吧！
——
林以棠再没睡，靠墙坐在地上想了很多。
其中最想的是系统出面给她一个痛快。
高维生物的死刑肯定很快，嘎巴一下就死了。
只要死得够快痛苦就追不上我.jpg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玻璃照入室内，照在林以棠的脸上。
她抬手遮住眼睛，天亮了，她还是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门轻轻被打开，发出细微的“吱”声，屋内足够安静，一点声音都引人注目。
林以棠看向门口，是之前抱走燕度的男人。
他走到林以棠面前，朝她伸手，“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印少杰，是燕度的全天待命私人医生。”
林以棠没有管他的手，仰头看他，“回来是要拿东西吗？”
“嗯。”
“要拿什么？”林以棠只是顺嘴一问。
印少杰神情僵硬，收回手尽量以一个平和的口气说：“落下他的宝贝了。”
林以棠好奇心被勾起，“燕度的宝贝是什么？”
“你。”
林以棠无语到笑出声，“什么东西？”
她歪倒在地上捂住肚子笑，尤其是印少杰这种死鱼眼面无表情地说出来，让这句话的好笑程度达到了顶峰。
印少杰就等着她笑够了才再次开口，“我来带你走的。文岩让我这样说，据他说只要我说了这句话，你一定会跟我走。”
林以棠皱起脸，“文岩净出馊主意。”
“林小姐可以和我走一趟吗？”
“燕度什么情况？”
“持续的悲伤与绝望情绪诱发的自残行为，小臂上划开三道伤口，其中有一道较深，进行了缝合。”印少杰一板一眼回答她。
“我去见他？”
“是的。”
“但是他持续的情绪低落大概是因为我诶，我真的适合现在见他吗？”林以棠站起来，晃晃手腕处的链子，“以及这个，我不能出门的。”
印少杰掏出钥匙，“我有这个。”
看到钥匙林以棠开始怀疑印少杰的动机，“燕度的意思？”
她原本以为是文岩起哄想的馊主意，燕度是不知道的，现在看到钥匙，她又不确定了。
“是的，燕度想见你。”
“从医学上考虑，我可以见他？”
“从心理学角度考虑，你拒绝见他会导致他情绪更加低落。”
“……好吧，听你的。”
林以棠伸手让他打开链子，“他不怕我趁机跑了吗？”
“……他更怕你一个人害怕。尤其是在我破门而入的情况下。”
林以棠扶额往上推撑起眼睛。
烦死了，我说，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他居然是恋爱脑！
林以棠采访印少杰，“他这么恋爱脑你有什么感想？”
“尊重祝福。”
“你为什么不劝劝他？”
“劝不了，恋爱脑是绝症。”
印少杰保持着死鱼眼，说出这话有种猝不及防的冷幽默。
链子“吧嗒”落地，林以棠甩甩手感受这来之不易的行动自由。
“走吧，你带路。哦不对，等我穿个鞋。”林以棠跑回屋穿上拖鞋，走到门口又发现自己的鞋在鞋柜上整齐摆着。
低头看看自己可爱的兔子睡衣，她放弃了换鞋的想法。
催促印少杰，“快走。”
“等等，我需要确定林小姐不会突然跑掉吧？”印少杰毫无波澜的脸终于出现一点紧张的情绪。
林以棠抬脚示意他看自己的拖鞋，“我穿这个跑？”
印少杰明显松一口气，拖鞋好，拖鞋跑不快，他能追上。
“林小姐请跟我来。”
——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林以棠摁下车窗呼吸新鲜空气，“早上的空气很好。”
“是的，今日的空气质量为优。”印少杰的回复一如既往地人机。
林以棠看到路上有在晨练的、在买早餐的，在着急赶路的。
她的脑子一团乱麻，突然注意到那家卖小笼包的店开着，林以棠叫印少杰停车。
“稍等我一下，我去买个早餐。”
印少杰心里咯噔一下，立刻靠边停车紧跟着林以棠下车。
“你也要吃早餐吗？”林以棠故意道。
印少杰点头，“对。”
她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可是她真的对逃跑毫无想法。
哈，如果她跑了，燕度能签离婚协议书那她还愿意试试，但是囚禁时都不签，跑了更不可能签。
燕度性格有点极端……或者说偏执，他认死了那张结婚证。
“一笼纯肉的，一笼素三鲜的，打包谢谢。”
林以棠让开位置给印少杰，但他紧跟着林以棠，林以棠往左挪他就跟着往左，林以棠往右，他就也往右。
林以棠微笑，“我让你点菜，不是要和你玩老鹰捉小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