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升职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下就飞进了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
前几日还对他横眉冷对的邻居们，转眼间脸上都堆起了热络的笑。
见了面不是“陈科长年轻有为”，就是“往后还得靠您多照拂”，连走路都有人主动往边上让，生怕挡了他的道。
易中海坐在堂屋里，听着院外的动静，手里的紫砂壶摩挲得发亮，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在他看来，陈凡这升职来得蹊跷，不过是时运罢了，犯不着凑那个热闹，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这院里，怕是更难拿捏了。
自己到底还是男人啊。
傍晚时分，二大爷刘海忠却按捺不住性子。
刘海忠揣着一瓶舍不得喝的西凤酒，脚步轻快地来到陈凡家门口，脸上的褶子笑成了馒头：“陈科长，恭喜恭喜啊！咱爷俩喝两盅，我这心里高兴！”
陈凡开了门，瞅着那瓶西凤酒，心里跟明镜似的。
刘海忠那点官瘾，院里谁不知道？这哪是来喝酒的，分明是想套话，问问升官的门道。
“二大爷，心意领了。”陈凡让他看了眼孩童，“家里孩子还小，哭闹着要睡觉，实在没法陪您喝。酒您拿回去，改日再说。”
刘海忠碰了个软钉子，脸上的笑僵了僵，却也不好强求，只能悻悻地拎着酒回去了，心里暗叹：这陈凡当了官，果然不一样了。
另一边，贾家却像是炸了锅。
贾东旭在屋里发了疯似的，把桌子上的搪瓷碗摔在地上，“哐当”一声碎成几瓣。椅子被他掀翻，靠墙的木柜也被推得歪歪斜斜，屋里一片狼藉。
秦月坐在炕沿上，捂着嘴呜呜地哭，眼泪把衣襟都打湿了：“东旭，你别砸了……棒梗还那么小，怎么能进少管所待半年啊？他才多大，哪受得了那个罪……”
“闭嘴！”贾东旭红着眼吼道，一脚踹在门板上，“提那个小兔崽子干什么！要不是他惹事，能进少管所？还不是你惯的！”
秦月哭得更凶了：“那也不能不管啊……东旭，咱去求求陈凡吧？他现在是副科长，肯定有办法的！棒梗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求他？”贾东旭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过身，眼神怨毒得吓人，“别跟我提那个杂种！我和陈凡本就不对付！你还让我去求他，不可能！他陈凡最好别落在我手里，不然我一定要他生不如死！”
贾东旭胸口剧烈起伏，抓起桌上的空酒瓶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
贾东旭折腾了半天，像是耗尽了力气，一屁股瘫坐在炕边，后背抵着冰冷的墙，胸口还在不住起伏。
他斜睨着还在抽泣的秦月，语气硬邦邦的：“哭啥哭？还不快去做饭，我饿了。”
秦月抬起通红的眼，声音带着哭腔：“可……可咱家米缸都见底了，早就没粮食了啊……”
“没粮食不会去借？”贾东旭猛地拔高声音，眼里又泛起凶光，“你鼻子下面长着嘴是干啥用的？不会去跟街坊邻居问问？”
秦月被他吼得一哆嗦，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这些日子家里光景一天不如一天，棒梗的事更是让邻里避之不及，哪还好意思去开口？
可看着贾东旭那副随时要发作的样子，她不敢违抗，只能咬着牙，低着头往门外挪。
秦月攥着空荡荡的米袋，脚步迟疑地走到易中海家门前，手抬了几次，才轻轻敲了敲门板……